两人逛了一会儿院子回到殿内。
蔺景然翻翻话本，看看他。
“陛下，您再这么看下去。
这奏折上的字怕是要被您盯出窟窿了。”
郗砚凛从沉思中回神：
“朕看你倒是悠闲。”
他手中拿着的，是内务府呈上的太后万寿节筹备章程，厚厚一沓，琐碎得很。
“臣妾这是养精蓄锐。”
蔺景然理直气壮。
“太后娘娘寿辰是大事，。
臣妾如今这样子，帮不上忙。
总不能还添乱吧？”
郗砚凛揉了揉太阳穴：
“年年如此，花了不少银子。”
蔺景然核桃仁递过去：
“陛下尝尝？新贡的薄皮核桃。
香得很。靡费嘛……
场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的。
不过，心意到了就好。
太后娘娘什么珍宝没见过。
怕是更看重儿孙的心意。”
“哦？依你之见，何为心意？”
蔺景然歪着头，故作思考状：
“这可难倒臣妾了。
臣妾见只觉得吧。
与其送些华而不实的死物。
不如送些能让太后娘娘真正开怀的。
比如，陛下您少操劳些，按时用膳。
太后娘娘知道了。
定然比得了什么珊瑚树都高兴。”
郗砚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淡淡道：“油嘴滑舌。”
这时，张德海躬身禀报：
“陛下，颖妃娘娘。
智妃娘娘在外求见。
说是与几位娘娘商议了太后献寿礼的单子，特来请陛下示下。
皇后娘娘那边已看过，让智妃娘娘来陛下这儿回个话。”
郗砚凛蹙眉：“让她进来。”
智妃进来后，规规矩矩地行礼，呈上一份清单。
温声道：“陛下万安，颖妃妹妹安好。
这是姐妹们拟定的寿礼单子。
请陛下过目。”
郗砚凛接过单子，扫了一眼。
上面罗列着各色珍宝、古玩、字画，名目繁多。
他递给旁边的蔺景然：“你也看看。”
蔺景然粗略一看，便笑道：
“姐妹们真是有心了。
这单子上的物件，件件都是精品。”
她瞥一眼“智妃敬献：
手抄《金刚经》百遍。
祈福太后凤体安康”。
垂眸轻笑：“尤其是智妃姐姐。
亲手抄写经书，这份诚心最是难得。”
智妃谦低下头：“妹妹过奖了。
不过是尽一份孝心罢了。
比不得妹妹如今怀着龙裔。
这便是给太后娘娘最好的寿礼了。”
蔺景然没接这话茬。
反而将单子递还给郗砚凛。
“陛下，臣妾瞧着都挺好。
只是这东海珊瑚树和西域和田玉屏风体积庞大，摆放起来怕是得费些心思。
不如让内务府先去看看慈安宫哪儿合适，免得临时挪动，惊扰太后娘娘清净。”
郗砚凛点头：“智妃，就按单子上预备吧。摆放事宜，让内务府提前规划好。”
“是，臣妾遵旨。妹妹身子可大好了？
太后生辰宴那日，妹妹若精神不济。
也不必强撑，太后娘娘仁厚。
定能体谅。”
蔺景然点头：
“谢智妃姐姐关心。
已无大碍了。
太后娘娘千秋。
臣妾若能走动。
定是要去磕个头祝寿的。”
智妃又说了几句闲话。
便恭敬地退下了。
“陛下，您说，抄写百遍《金刚经》，需要多久？”
“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臣妾只是好奇。
听闻《金刚经》篇幅不短。
百遍抄下来，怕是费时费。
智妃姐姐要打理宫务。
还要筹备万寿节事宜。
竟还能抽出空来抄写经书。
且字迹想必一如既往的工整娟秀。
这份毅力和诚心，着实令人佩服。”
蔺景然又将一小堆果肉推到郗砚凛面前：“陛下，批了这许久折子，歇会儿，吃点东西。”
“朕看你剥核桃倒是利落。”
“熟能生巧嘛。”
蔺景然抬头，冲他狡黠一笑。
“陛下若是喜欢，臣妾……让墨书天天给您剥。”
郗砚凛低笑：“你啊，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