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公寓厚重的窗帘缝隙，执拗地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
王辰率先醒来。生物钟精准得如同刻在基因里，即便昨夜睡得极晚。他侧过头，看着身旁仍在熟睡的冯婷。
她睡得很沉，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凌乱地铺散在枕上，衬得她的脸颊愈发白皙剔透。那双总是锐利冷静的眸子紧闭着，长睫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卸下了所有防备和伪装，她看起来有种惊人的、脆弱的美丽。
王辰的目光掠过她裸露在被子外、线条优美的肩颈，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暧昧的痕迹。他眼神微暗，动作极轻地起身，没有惊动她。
他赤脚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正在苏醒。昨夜的疯狂与温存如同一个旖旎的梦，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她的淡淡冷香，以及身体里残留的餍足感，都在提醒他那一切的真实。
他并非冲动。做出“陪她”的决定时，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对冯婷那份沉重而勇敢的情感的回应，也是对自己内心某种悸动的承认。他无法给她名份，但可以给予她能给予的一切——认可、陪伴、以及在黑暗中的并肩同行。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王辰没有回头。一件柔软的男士睡袍被轻轻披在他肩上。
冯婷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从后面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宽阔坚实的背脊上。她的动作带着一丝依赖，一丝刚刚确定关系的羞涩，还有一丝……不确定。
王辰覆盖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嗯。”冯婷低低应了一声，沉默片刻，才轻声问，“你……后悔吗？”
王辰转过身，面对着她。晨光中，她素颜的脸清晰而柔和，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
“我做过的事，从不后悔。”他的语气平静而肯定，“昨晚是，以后也是。”
冯婷悬着的心，因他这句话终于落回了实处。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敷衍，没有逃避，只有一种沉静的担当。她知道，这就是他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
“我也是。”她迎着他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王辰，我不贪心。这样……就很好。”
她不需要朝朝暮暮，不需要公之于众。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理解她的抱负，认可她的价值，并愿意在她需要时，成为她可以依靠的壁垒，这就足够了。这份存在于阴影下的紧密联结，对她而言，比任何阳光下的誓言都更加牢固和真实。
王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仿佛昨夜只是人生中一个自然而然的章节。
冯婷也迅速调整了状态，眼神恢复了工作时的锐利：“回基地。‘初芯一号’只是开始，迭代的任务很重，不能松懈。”
“我让周毅加强那边的安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