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凶哦。”
孟阁弯眼看舒芙，说着埋怨的话，对她的喜欢却是漫到了声音里。
脸颊肉被掐着，他也不恼，想着她说的“收了”，他还颇有兴致地在那儿计算：
“如果有天我成了孤魂野鬼，在外面漂泊，无拘无束。想想的话，这种生活我还挺喜欢。”
“但是什么时候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做不成野鬼了。”
“就算不记得你，披个旁人的壳子我也要靠近你。”
她对他的吸引力就是如此。
就算并没有真的有过孤魂野鬼的经历，孟阁也确信。
见不到舒芙，他如何都好。
可只要见到她，做鬼也能生出复生的野望，就为了能够靠她近些，越近越好。
舒芙没听出他话里的认真，捏着他脸颊的双手松开，改为托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配合地点头：
“行，你记得换个大明星的外形壳子，天天就待在我的店里，到时候我店里的生意肯定爆火。”
“半年成为排长队的网红店铺，一年开分店，三年店铺开满全世界，我就成为世界首富啦。”
孟阁原本配合着她打量的动作，听到这话，幽怨开口：
“是我相貌不堪，入不了女朋友的眼了。”
“知道就好。”
舒芙故意附和，就被孟阁侧头咬了口手指表示不满。
两人对上视线，扑哧笑了出来。
这样奇怪的话题，他们也能莫名其妙地认真探讨起来。
分明就是没影儿的事。
腻在一起的小情侣有时候就是这样，话题天南海北，有时正经，有时不正经，都摸不清逻辑在哪里。
笑完，舒芙松开捧着孟阁脸颊的手，正想开口说什么，视线落在窗外，身体猛地挺直。
“雪停了。”
她下了地，穿上拖鞋，趿拉着走到窗户边。
入冬之后天气一直很冷，可要说下雪，也是农历十二月中后期才开始有些雪花片。
昨天夜里也下了雪，下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停。
雪花大片大片地往下落，出门没多久，头顶就染了白，再等一会儿，雪花粒化了水，摸着头顶都凉嗖嗖的。
舒芙没有冒雪出门约会的兴致，上午才宅在家里，和孟阁一起休息。
半上午的时间，她又是研究新品，又是谈情说爱，注意力也就从屋外的雪花上转移走，竟然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雪停了下来。
此刻，窗外的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
地面被铺上了一层雪白的毛毯，公共的健身设施戴了“羊毛”绒帽，社区绿化栽种的树也穿上了“棉花小袄”。
雪下得真大，那厚度，看着应该有一根手指那样深。
舒芙光是看着，脑子里就忍不住想象脚踩在雪地里的感觉。
肯定是软绵绵的，雪停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凝上冰，不会很硬。
捏一捏，用体温暖一暖，就能团出一个雪白团子。
越想，舒芙心里就越激动。
顶雪出门的傻事她干不出来，但停雪后出门玩雪，就完全不一样。
尤其这个时候雪没有被人踩脏，正是好玩的时候。
舒芙兴致勃勃地拉住孟阁，开心道：“我们下去玩雪吧。”
孟阁看了眼窗外，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等我穿一下衣服。”
他将外衣穿好，径直走到门口，正打算换鞋，忽然发现提出玩雪的人不见了踪影。
“芙芙？”
孟阁转回身，从卧室旁边的房间传来闷闷的回应。
“我在这。”
他好奇地走进去，就看见自己的小女友都快被错乱堆叠的纸箱淹没。
她忙得头都没抬，在里面胡乱翻找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猛然抬头，举起右手：
“找到了。”
那是把夹雪神器，可以辅助将雪花捏成鸭子的形状。
“这还是我去年买的呢，没想到去年就下了一场雪，都没在地上铺上一层。后面一直闲置在杂物堆里面，我还以为要找不到了呢。”
“我跟你说，这个可好玩了，我之前刷视频，看到别人的鸭子天团，都羡慕坏了。”
她像是个小孩一样，玩心重，活力满满。
“那我们等会儿下去也弄一个。”
孟阁完全不觉得她的想法幼稚，她话一落，他就配合地点头。
“好。”
舒芙很开心，已经开始在幻想玩雪时的场景。
下一秒，她抬头，委屈巴巴：
“我好像出不来了。”
这间屋子原本是做客房使用，对舒芙来说，不怎么能用得到，就被改装成了杂货间。
她喜欢在家里研究新品，买的烘焙原料一大堆，快递纸箱更是数都数不清。
舒芙刚才为了找雪夹，也没管纸箱尺寸，将东西全部都推了出来。
现在要出来，纸箱全部簇拥在身边，除了站立的地方，她再没有其他的落脚地方。
面前的这些纸箱你压我我压你，虽然不算高，可跨越也有些难度。
尤其乱糟糟地堆积在一起，舒芙不敢乱碰，生怕碰到哪一只，就哗啦啦地倒在地上。
她自己都说不清，那些封上的纸箱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要是弄乱弄倒要重新收拾，都说不清要花上多久的时间。
舒芙正处于要去玩雪的兴奋心情，并不想给自己平白增添麻烦。
她踮着脚，眉心紧锁，困扰地想从纸箱堆里找出一条不改变房间里纸箱格局的出路。
正愁闷地纠结着，一只手臂出现在眼前。
“撑着我的手臂，我抱你出来。”
舒芙看着纸箱对面的孟阁，又看了看他伸长的手臂，还有些茫然，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孟阁又将手臂向她的方向伸了伸。
舒芙便试探性地将双手压在他的小臂上。
“抓紧。”
感觉到抬着自己往上的力气，她知道了他的意思，犹豫一秒，还是在他喊跳的时候照做。
双脚离地腾空的一瞬间，跳跃的高度被手臂主人本身的高度与往上的力道拔高。
中间双手短暂感觉到了失力，快要脱落。
但那时，孟阁已经用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腿弯，稳住了她的身体，顺利地将她从纸箱堆里抱了出来。
双脚重新落地的瞬间，舒芙还有些恍惚。
自己刚刚是不是算挂在他的手臂上荡秋千了？
之前想的话，居然真的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