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凝重的面容。李崇抚摸着颌下长须,沉声道:“尸兵虽刀枪难入,但传闻其惧火与至阳之物。当年漠北各族联手对抗鬼方族,便是以猛火焚烧尸兵,才勉强将其压制。”
“火攻?”秦峰眼中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可北狄骑兵必然会掩护尸兵攻城,我们如何能确保火势不被扑灭,且不伤及自身?”
徐墨指尖轻叩桌案,目光落在沙盘上的雁门关地形处:“关外两侧山林多干燥枯枝,周将军可率人连夜砍伐,混合硫磺、火油,在关前百步外堆积成三道火墙,再用巨石封堵两侧山道,防止敌军迂回。”他转头看向秦峰,“明日交战,你率两万将士坚守城墙,重点投掷燃烧弹与火箭,务必将尸兵困在火墙之内。”
“那血巫呢?”周岳追问,“若血巫持续催动秘术,尸兵即便被火烧,恐怕也能继续冲锋。”
徐墨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血巫是关键。我会亲率一千精锐死士,趁火攻混乱之际,突袭北狄中军,斩杀血巫。只要断了秘术源头,尸兵自会失去行动力。”
“将军三思!”李崇连忙劝阻,“慕容烈必然会重点保护血巫,中军大营守卫森严,此去凶险万分。”
“此战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徐墨语气坚定,“若不能除掉血巫,尸兵源源不断,雁门关迟早会被攻破。诸位各司其职,明日卯时,全军备战!”
众人见徐墨心意已决,不再多劝,齐声领命,各自下去部署。
一夜之间,雁门关内外灯火通明。周岳率领将士们砍伐枯枝,混合硫磺、火油堆积成三道丈高的火墙,火墙之间预留出狭窄通道,通道内布满铁刺与陷坑。秦峰则命人将城内所有燃烧弹与火箭集中调配,城墙上每隔三步便安排一名弓弩手,严阵以待。徐墨则挑选了一千名身经百战的死士,每人配备短刀、盾牌与火种,随时准备突袭。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北狄大军便已列阵关前。慕容烈身披金色战甲,立于阵前,身旁跟着一名身披黑色斗篷、面容枯槁的老者,正是鬼方族的血巫。血巫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双眼空洞,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徐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慕容烈高声喝道,抬手一挥,“血巫,催动尸兵!”
血巫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眼中闪过红光。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北狄大军后方的帐篷缓缓打开,数千名浑身漆黑、面目狰狞的尸兵走了出来。这些尸兵身材高大,皮肤坚硬如铁,双眼血红,手中握着生锈的长刀,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
“尸兵,攻城!”血巫沙哑的声音响起,数千名尸兵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雁门关冲去。他们无视沿途的陷阱与铁刺,即便被刺穿脚掌,也依旧毫不停歇。
“放箭!”秦峰一声令下,城墙上的火箭如雨点般射向尸兵。可火箭击中尸兵后,仅能燃起微弱的火苗,很快便熄灭了,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慕容烈见状,哈哈大笑:“徐墨,你的火箭对付不了我的尸兵!全军推进,掩护尸兵破城!”
十万北狄铁骑紧随尸兵之后,朝着雁门关冲来。眼看尸兵即将逼近第一道火墙,徐墨眼中精光一闪,高声下令:“点火!”
早已准备就绪的将士们立即点燃火墙,三道火墙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烈焰冲天,热浪滚滚。火墙内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形成一道炽热的屏障。
冲在最前面的尸兵闯入火墙,身上顿时燃起大火。这一次,混合了硫磺与火油的火焰异常猛烈,即便尸兵刀枪不入,也难以承受如此高温。尸兵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在火墙中疯狂挣扎,可火势越来越旺,将它们团团包围。不少尸兵被烧得焦黑,动作渐渐迟缓,最终倒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怎么可能?”慕容烈脸色一变,没想到徐墨竟会用这种方法对付尸兵。
血巫眼中红光闪烁,口中咒语加快,试图强行催动尸兵突破火墙。可火势太过猛烈,尸兵的推进速度大大减慢,不少尸兵在火墙中被焚烧殆尽,根本无法靠近雁门关。
徐墨抓住机会,高声喝道:“死士随我出击!”
他翻身上马,率领一千名死士从雁门关侧门冲出,借着火势的掩护,朝着北狄中军大营疾驰而去。北狄骑兵见状,想要前来阻拦,却被火墙与城墙上的火箭阻拦,一时难以靠近。
“不好,他想杀血巫!”慕容烈大惊失色,连忙下令,“护卫血巫,拦住徐墨!”
数十名身披重甲的武士立即围在血巫身旁,形成一道严密的防护。徐墨率领死士冲入北狄中军,短刀挥舞,如入无人之境。死士们个个悍不畏死,与北狄武士展开殊死搏斗,用身体为徐墨开辟道路。
徐墨目光锁定血巫,策马直冲而去。血巫见状,举起法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一道黑色雾气。徐墨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甩出手中的短刀,精准地刺穿了血巫的胸膛。
血巫身体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法杖掉落在地,双眼的红光渐渐熄灭。随着血巫死去,那些还在火墙中挣扎的尸兵顿时失去了行动力,纷纷倒在地上,化为一滩滩黑水。
“血巫死了!”北狄将士们见状,军心大乱。
徐墨翻身下马,捡起血巫的法杖,高声喊道:“血巫已死,尸兵覆灭!北狄将士们,慕容烈撕毁盟约,发动战争,害你们妻离子散,何不早日投降,回家与亲人团聚?”
北狄大军中不少将士本就不愿打仗,闻言顿时动摇。慕容烈气得浑身发抖,拔剑怒吼:“妖言惑众!给我杀了他!”
可此时的北狄大军早已军心涣散,面对徐墨率领的死士与城墙上的火箭,根本难以组织有效的进攻。秦峰见状,下令打开城门,率领三万将士冲杀而出。周岳也率领轻骑从侧翼包抄,北狄大军腹背受敌,顿时溃不成军。
“撤兵!快撤兵!”慕容烈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军。北狄大军如丧家之犬,朝着黑沙坡的营寨狼狈逃窜。
徐墨并未下令追击,而是率领将士们返回雁门关。关内外欢呼声震天,将士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徐墨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北狄大军,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他知道,慕容烈虽遭惨败,但北狄主力仍在,这场战争,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