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医院妇产科病房里，秦淮如脸色有些苍白，带着手术后特有的虚弱，被护士搀扶着，慢慢挪到病床边。
傻柱赶紧上前，笨手笨脚地想要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紧张地跟在旁边，嘴里不住地念叨：
“慢点，秦姐我在，护士你慢点……”
医生拿着病历本跟在后面，他看了看秦淮如，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傻柱，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手术很顺利，环已经取出来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加重了些，“病人身体底子有点虚，这次手术虽然不大，但对子宫还是有影响的。
接下来需要好好静养，一定要注意营养跟进，多吃点有营养的，比如肉类、鸡蛋、牛奶之类的，辛辣刺激的、生冷的东西绝对不能碰。
先在医院观察一两天，看看情况，没有特殊情况再出院，家属听明白了吗？”
他说完，目光落在傻柱身上。
傻柱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脸上是难得的认真：“明白了，明白了医生，静养，吃好的，不吃辣的，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他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关键的事情，忐忑问道：“那个……医生，我多问一句，这个……这个手术，会影响以后……生孩子吗？”
这话一问出来，旁边正在整理输液管的一位年轻女护士忍不住抬起头，带着点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傻柱一番。
这男的看着人高马大，一脸粗犷，问得倒直接。
她心直口快，没等医生回答，就带着点责备的语气插嘴道：
“哎，这位男同志，你现在知道关心会不会影响生孩子了？
当初怎么不想想呢？
这上环取环的，对女同志身体伤害多大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当人丈夫的？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她显然是误会了，把傻柱当成只为了自己爽，让妻子反复承受避孕手术的渣男。
傻柱被这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弄得有点懵，随即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何雨柱在四合院、在轧钢厂食堂，那也是横着走的主儿，什么时候被个小护士这么训过？
但看在秦淮如和医生的面子上，他强压着火气，梗着脖子，带着点不服气又有点憋屈地解释道：
“嘿！你这女同志怎么说话呢？我……我这是头婚，正经八百的头婚。”
那女护士显然是个愣头青，没理解傻柱话里的深意，反而觉得他在狡辩：
“头婚了不起呀？头婚你就能因为自己……自己爽快，不顾女同志身体，让她去上环啊？你这思想觉悟有问题。”
她话说到一半，有些词不好意思明说，脸微微红了一下，但指责的意思毫不含糊。
“你！”
傻柱气得脸都涨红了，拳头下意识地握紧，眼看就要发作。
“小李！”
旁边的医生及时开口，制止了女护士继续发挥，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新来的、充满正义感但有些毛躁的护士。
微微摇头，然后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女同志，秦淮如，是二婚，她之前在我们这儿生过三个孩子，也上的环，我认得她。”
医生的话虽轻，但女护士听得清清楚楚。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紧接着由刚才的义愤填膺变成了惊愕和尴尬，目光在脸色苍白的秦淮如和一脸憋屈的傻柱之间来回扫了扫，瞬间明白了过来。
感情这看着憨厚的男同志，是娶了个二婚的媳妇儿！那这女同志之前为什么上环……原因不言自明，肯定是为了避孕。
而自己刚才那番话，简直是戳人心窝子，还冤枉了人家新婚的丈夫。
小李护士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道歉的话，却又羞臊得开不了口。
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低下头，假装整理手里的东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淮如躺在床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尴尬得不行。
她讪讪地笑了笑，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把脸微微转向了墙壁一侧缓解尴尬。
这种被当众揭开过往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傻柱虽然混，但看到秦淮如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顾不上再跟那小护士计较，连忙俯下身，笨拙地安慰道：
“秦姐，没事儿，没事儿啊！你别往心里去，别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咱们好好养身体，医生说了，养好了就行，肯定会好起来的。”
医生也适时地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他将话题拉回到正轨，语气平和地对傻柱说：
“何雨柱同志，关于你刚才问的问题，影响嘛，或多或少是有一点的。
毕竟器械在体内放置了几年，对子宫内膜会造成一些损伤，但是，只要术后遵医嘱，精心调养，把身体底子补回来。
子宫环境恢复好了，再次怀孕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可能需要你们……嗯，以后多努力一些，机会还是很大的。”
医生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秦淮如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话，不由得联想到傻柱那莽撞急切、不知轻重的劲儿。
苍白的脸上竟然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心里又是羞涩，又是对未来的些许茫然和期盼。
傻柱可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听进去了“完全有可能”和“机会很大”这几个关键词，顿时喜上眉梢，刚才的不快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激动地搓着手，对着医生连连鞠躬，感激涕零地说：“哎哟！谢谢医生，太谢谢你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们一定好好养，好好补，那个……医生，我们听你的，住院，今天就住这儿，观察一晚上，明天要是没事儿我们再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