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盯着“破浊者1型”的充能指示灯，绿色光点一跳一跳。他屏住呼吸，手指压在扳机上，眼睛死死锁住铁板外那只正要扑来的变异生物。
那东西四肢绷紧，后腿肌肉鼓起，眼看就要跃起。
绿光满格！
他立刻扣下扳机。电弧划出，直奔怪物头部。电流击中目标的瞬间，怪兽身体猛地一震，不是因为烧伤，而是它背上那道裂口似的呼吸孔开始高频颤动，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击。
啪的一声，怪兽口鼻喷出黑血，翻倒在地抽搐，没再爬起来。
陈渊愣了一下。
不对劲。刚才那一击威力并不大，按理说不至于直接瘫痪。可这家伙的反应……像是体内有什么结构被共振了。
他迅速把武器收回，拆开主控模块外壳。屏幕亮起，波形图缓缓滚动。他调出前几次射击的数据，一帧帧回放，重点看命中部位和生物反应的时间差。
第三次射击打中背部裂口时，怪兽抖得最厉害。频率分析显示，那个位置的能量反馈峰值集中在47赫兹左右。
他眼睛一亮。
这些家伙怕这个频段的震荡！
他马上动手改程序。把原本的连续电弧输出模式改成脉冲震荡式，每发都精准卡在47赫兹。电路不稳，他就用林悦给的金属贴片加固关键节点，又把散热结构重新排列，增加通风面积。
改装过程中，左手被裸露的电线刮了一道口子，血流出来，他也没管，只用绝缘胶带随便缠了两圈继续干。
五分钟后，他合上外壳，深吸一口气，把“破浊者1型”架回缺口前。
外面的怪物又开始撞门。铁板晃得更厉害了，裂缝越来越大。一只变异生物甚至把爪子伸了进来，差点抓到最近的队员。
陈渊抬手就是一枪。
调频后的电弧颜色偏暗，打出去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光束穿过缝隙，正中那只刚探头的怪物背部裂口。
咔——轰！
那家伙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骨骼发出碎裂声，倒地后还在不停抽搐，嘴里冒出焦臭的黑烟。
剩下的几只明显僵住了，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成功了！
陈渊嘴角动了一下，但没笑出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
他转头对身后两个还能动的队员说：“等会我打正面，你们找机会扔燃烧瓶，清出一块空地。”
两人点头，一个立刻去摸背包里的瓶子，另一个捡起地上散落的金属碎片，准备投掷。
陈渊调整站位，把“破浊者1型”架在最稳定的支撑点上。他不再追求连发速度，而是每三秒打一发，每一发都瞄准呼吸孔。
第二发命中，第三发也中。两只靠近的变异生物接连倒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剩下的开始后退，动作变得迟疑。有几只甚至转身往沙地边缘跑。
但他没放松。他知道这群东西有战术意识，不会这么容易撤。
果然，几分钟后，侧面传来动静。三只绕到了平台另一侧，正试图从破损的管道口爬上来。
“左边！”他大喊一声，迅速调转枪口。
电弧穿透空气，第一只刚冒头就被击穿呼吸孔，当场瘫倒。第二只反应快，低头躲过，结果下一发直接轰在背上，抽搐着滚了下去。
第三只吓得掉头就跑。
正面压力骤减，两名队员抓住机会冲出去，一人扔出燃烧瓶，火团炸开，烧毁了三具尸体，顺便清理了部分毒液残留。另一人用铁棍砸碎了几块可疑的卵状物，防止再生。
陈渊趁机检查武器状态。电量还剩32%，散热进度87%，暂时安全。
他回头看了眼林悦。
她靠在角落，脸色依旧发灰，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左臂伤口还是黑的，不过渗液少了。抗感染剂总算起了点作用。
“撑住了。”他在心里说。
这时，远处沙地一阵波动。十几只变异生物退回了风沙深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完全消失。
平台安静下来。
只有烧焦的味道和淡淡的硝烟味飘在空中。铁板上的裂缝还在，但不再有撞击声。风小了，沙粒也不再疯狂拍打金属表面。
陈渊慢慢放下枪，坐到林悦旁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降了一些。
“活下来了。”他说。
林悦微微睁眼，声音很轻：“你……打了它们？”
“打了。”他说，“而且知道怎么打了。”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没力气。
陈渊拿起“破浊者1型”，关掉电源，开始检查剩余部件。电池接口有点松动，他拧紧螺丝。散热片虽然烫，但没裂。这次改装撑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
风沙正在减弱，灰黄色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透出一点光。
他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老张和小周受的伤需要处理，林悦的情况更危险。他们还得去找星核铁矿，完成任务才能离开这片废土。
但现在至少有了希望。
他把武器抱在怀里，靠在墙边休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管上的刻痕——那是赵铁锤教他改装第一台设备时留下的习惯动作。
耳边忽然响起轻微的沙沙声。
他猛地抬头。
远处沙地边缘，一道细长的痕迹正在缓慢移动。不像风刮出来的，也不像动物爬行。更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地下推进。
他站起身，重新打开“破浊者1型”的电源。
绿灯亮了。
他盯着那道痕迹，慢慢抬起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