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波扫过洞穴的瞬间，陈渊只觉得耳朵一炸，整个人被气浪掀翻在地。他本能地把林悦往怀里拽，两人滚进岩缝角落，碎石噼里啪啦砸在背上。等烟尘稍散，他抬头一看，心直接沉到谷底。
洞内一片狼藉。岩石崩塌，火光四起，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有疤脸那伙的人，也有自己这边的。三名队员被甩到岩壁上，当场没了动静。剩下几个活着的趴在地上，有的捂着头，有的拖着断腿往掩体爬。
守护兽站在矿脉前，胸口晶核蓝光流转，右爪还保持着挥击的姿态。它没追击，只是缓缓转头，红眼扫过残存的人类。
“别动。”陈渊压低声音，手已经摸到了通讯器，“所有人原地隐蔽，别出声。”
他刚说完，对面疤脸首领突然从掩体后冲出来，大吼一声：“开火！给我打它的头！”
他手下几人愣了半秒，随即举枪射击。子弹打在守护兽鳞甲上，溅起一串火花，连划痕都没留下。守护兽尾巴一甩，像铁鞭抽中三人，直接把他们扫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下来，不动了。
“你疯了！”陈渊怒吼，“它根本不怕普通火力！”
疤脸首领吐了口血，还想往前冲，结果被自己人死死抱住。他挣扎着喊：“我们花了这么大代价进来，现在撤？矿就在眼前！”
“你现在冲上去，只能多送几条命。”陈渊一把将林悦拉起来，“林悦，标记伤员位置，优先救活的。”
林悦点头，迅速打开终端，手指飞快点了几下。她身上那套防护服肩部裂开一道口子，但没吭声，直接蹲在一个重伤员身边开始检查。
陈渊抓起掉落在地的破浊者1型，发现外壳有轻微变形，充能指示灯闪了两下才亮。他试了试扳机，武器还能用，但散热口明显发烫。
“这玩意儿对它不起作用。”他盯着守护兽，脑子里飞快计算刚才那一波攻击的节奏，“它每次出手前，晶核都会提前变亮，说明它不是凭本能反应，是有预判的。”
林悦一边包扎一边说：“而且它攻击范围太大，我们站得太近容易被波及。”
“所以不能硬拼。”陈渊把武器收好，转身拖起一名昏迷的队员就往侧后方移动，“先撤到安全距离再说。”
他动作很快，低姿前进，利用岩柱遮挡身形。林悦紧随其后，背着医疗包，时不时回头确认有没有人掉队。另一边，疤脸那伙人乱成一团，有人想继续打，有人已经吓得瘫在地上。
守护兽没有追击，只是重新走回矿脉前方，低头嗅了嗅地面，然后静静站立，像一座雕像。
“它在等。”陈渊靠在一块巨石后面，喘了口气，“只要我们再靠近，它就会动手。”
林悦递来一瓶水，他喝了一口，抹了把脸上的灰。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是疤脸首领被手下扶了过来，肋骨明显断了几根，脸色发青。
“你说得对。”他靠着岩壁坐下，声音沙哑，“这不是野兽，是守门的机器。”
“它可能是被矿石激活的。”陈渊说，“我们看到的那个符号，和它爪边的一样。这地方有人设过局，我们只是误入了别人的陷阱。”
疤脸首领冷笑一声：“那现在怎么办？空着手回去？上面可不会放过我。”
“活下来再说。”陈渊站起身，环视四周，“先清点伤亡，看看还有多少能战的人。”
统计结果很快出来：己方六人参与行动，两人死亡，一人腿部骨折无法行走；疤脸那边八人，四人阵亡，两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加起来总共只剩七个还能动的。
更糟的是，所有探测设备都在能量波冲击中报废，连最基本的信号扫描都做不了。
“我们现在是瞎子。”林悦看着手里黑屏的终端，语气低沉。
“那就靠眼睛。”陈渊蹲在角落，调出头盔记录仪里的战斗影像，一帧一帧回放。
画面中，守护兽每一次移动，关节处都有微弱的延迟。尤其是膝盖弯曲、颈部转动的时候，动作会卡顿零点几秒。而每次发动攻击前，胸口晶核都会提前0.8秒亮度提升。
“它不是完全灵活的。”陈渊指着屏幕，“这些接缝部位是弱点。还有它的眼睛，虽然有护甲覆盖，但不可能完全封闭。”
林悦凑过来记下数据：“攻击频率太高，我们现在的武器跟不上。”
“所以得改。”陈渊把破浊者1型放在地上，拆开外壳检查电路板，“原来的充能模式太慢，必须缩短蓄能时间，哪怕牺牲稳定性。”
“那你打算怎么改？”林悦问。
“用震荡频段。”陈渊回忆之前测试时的数据，“47赫兹能让变异生物失控，说不定也能干扰它的神经传导系统。”
林悦皱眉：“可守护兽体型太大，普通震荡波传不进去。”
“那就加强穿透力。”陈渊拿起工具刀，开始切割电容板，“加装共振模块，让它自己放大频率。”
这时，疤脸首领的手下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把断裂的动力斧：“你们要是真能干掉它，矿分我们三成。”
陈渊头也不抬：“先活过今晚再说。”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疤脸挥手拦下。“让他弄。”疤脸靠在岩壁上，闭着眼睛，“我们现在没资格谈条件。”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渊全程没停手。他把破浊者1型的主控芯片重写，接入新的震荡协议，又从报废的探测仪里拆出微型谐振腔，焊接到武器前端。
林悦在一旁协助供电，同时监测周围动静。每隔几分钟，她都会抬头看一眼矿脉方向。守护兽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它好像……在充电。”林悦小声说。
陈渊抬头看了眼，没说话。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两个小时后，改造完成。破浊者1型外形没变，但握感更沉，充能速度提升了近一倍。测试时，枪口喷出一道淡蓝色电弧，空气中响起细微的嗡鸣。
“成了。”陈渊按下锁定键，把武器背到身后。
林悦递来一块压缩饼干：“吃点东西吧，你一晚上没休息。”
陈渊接过，咬了一口，干得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吃完。
远处，矿脉幽蓝的光依旧闪烁。守护兽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我们还得回去。”陈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碎屑。
“可我们只剩这点人了。”林悦看着临时营地里躺倒的伤员。
“不把它解决，谁都拿不走矿。”陈渊盯着那片蓝光，声音很轻，“但我们不能再用人命去填了。”
林悦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下一步怎么打？”
陈渊把手伸进工具包，摸出一块从守护兽爪边捡回的金属板。上面的符号清晰可见：环套三角，中间一竖线。
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开口：
“这标记不是警告。”
“是启动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