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门被炸开的震动还没散去，陈渊刚准备跟进伏击节奏，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嗡”地一震，全频段警报直接弹进耳膜。
“敌情更新！外部侦测到大规模热源集群，距离不足两万公里，正高速逼近！”
声音是小李的，带着点发抖。
陈渊眉头一拧，立刻调出外监控画面。屏幕上原本漆黑的星域，此刻正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像一群扑火的飞蛾，但速度更快，阵型更稳。
他手指快速滑动，放大视野。那些光点逐渐清晰——一艘接一艘的战舰，体型远超之前遭遇的小股海盗艇。最前方三艘格外庞大，舰首泛着幽蓝的充能光芒，明显是重型突击舰。
“这数量……不止三十艘。”他低声说。
“不止。”赵铁锤的声音从另一条频道传来，“我刚启动备用观测阵列，用废弃天线拼了个信号桥。初步扫描，确认在编战舰三十七艘，其中六艘具备重炮级火力平台。”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陈渊盯着屏幕，“我们才刚应付完b7区的突袭试探，主力按理说还有至少两小时路程。”
“路线不对。”赵铁锤语气沉了下来，“他们没走主航道，是从废弃跃迁带斜插进来的。这条道连导航图都没标全，正常舰队根本不敢走。”
“说明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还知道怎么最快杀进来。”陈渊眼神冷了，“有人泄密？还是……他们早就盯死了这艘船？”
“现在想这些没用。”赵铁锤打断，“问题是，雷达被干扰，旗舰位置锁不住。我们连主攻方向都判不准。”
“那就别靠雷达。”陈渊转身就走，“去侧舷观景带，手动看。”
维修区离主控大厅不远，三人几乎同时抵达。小李已经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面板上狂敲。
“防护罩自动降了，整片观察区被屏蔽。”他抬头，“常规解锁权限不够，得手动切非关键区线路。”
“快点。”陈渊站到他身后。
十秒后，一段侧舷防护罩缓缓升起。漆黑的宇宙瞬间涌入视野。
然后所有人呼吸一滞。
远处，海盗舰队已排成锥形阵列，整齐划一地压向飞船。那三艘重型突击舰位于最前端，炮口不断闪烁，像是巨兽在吞吐寒气。其余战舰呈扇面展开，导弹舱口全部打开，无数发射管对准目标。
“我的天……”小李嗓子发干，“他们这是要一波清场？”
“不是一波。”陈渊盯着那几艘大舰，“是直接灭团。”
赵铁锤没说话，手指已经在能源调度界面上快速操作。他知道接下来每一秒都值命。
“通知船长了吗？”陈渊问。
“刚通了。”小李点头，“全舰一级战备已经启动，所有战斗单位进入岗位。你那台‘铁疙瘩’也充能到了82%，随时能出仓。”
“够用了。”陈渊看着外面，“粒子炮还能抢一次超载输出？”
“能。”赵铁锤头也不抬，“但我只敢撑三秒。再多，整个能源回路会烧穿。”
“三秒够了。”陈渊说，“等他们破盾那一刻，给我拉满输出。我要打他们的指挥链。”
“你打得中吗？”小李忍不住问。
“不一定。”陈渊咧了下嘴，“但总得有人先开这一枪。”
话音刚落，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切入了海盗旗舰指挥室。
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穿黑色装甲，肩甲上有七道刻痕。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全舰齐射。”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狠劲，“护盾打掉，主机甲优先锁定，活捉驾驶者。”
正是星际海盗头目。
画面切回，警报声骤然拔高，红光布满走廊。
下一瞬，无数导弹脱离发射舱，拖着尾焰划破星空。激光束紧随其后，一道接一道，像雨点般砸向飞船。
防御系统发出刺耳啸叫，护盾光膜剧烈波动，第一次撞击让整艘船都震了一下。
“来了。”陈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外挂平台通道。
赵铁锤一把拉住他胳膊：“记住，别硬扛。你是锤子，我是铁砧。他们夹中间，你才有机会。”
“我知道。”陈渊拍了下他的手，“你把能源给我稳住，剩下的交我。”
他走进平台，机甲“铁疙瘩”正立在对接位，装甲泛着哑光黑，右肩加固板还留着打磨痕迹。
陈渊坐进驾驶舱，系统自检绿灯逐一亮起。动力核心稳定，武器回路待命，散热系统运转正常。
他缓缓戴上操作头盔，面罩自动闭合。
“铁疙瘩，准备出战。”
小李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敌方第一波火力预计十五秒后接触护盾，第二波间隔三十秒，第三波携带穿甲弹头，目标是b7区结构薄弱点。”
“收到。”陈渊握紧操控杆。
赵铁锤接入能源直连线路：“我已经切断非必要供电，把省下的功率全压给你。粒子炮充能速度提升40%。”
“别全给我。”陈渊说，“留点给维修区应急。你要是倒了，我回来也没地方修。”
“放心。”赵铁锤笑了下，“我还等着看你把那海盗头目的脑袋拧下来当酒杯。”
外面，导弹雨越来越近。护盾已经出现裂纹状波动，能量读数急速下降。
“护盾剩余65%……60%……55%……”小李报数的声音越来越紧。
陈渊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等他们打完第一波，我就冲出去。”他说，“b7区那边留个口子，我从底下绕，打他们侧面。”
“行。”赵铁锤点头，“我给你关重力、断照明，制造混乱。”
“再来点烟雾。”陈渊补充，“老办法，蒸汽阀全开。”
“早设好了。”赵铁锤手指一按，“就等你一句话。”
护盾数值跌破50%。
激光束开始扫射船体表面，几处外层装甲被直接汽化。b7区附近传来连续爆炸声，显然是命中了。
“护盾撑不住第二波！”小李喊。
“那就别撑。”陈渊声音很平静，“等第一波结束，立刻降盾。”
“什么？”小李愣住。
“降盾。”陈渊重复，“让他们以为我们废了。等他们靠近，我再突然升盾反弹一部分能量，趁乱出击。”
“你疯了？”赵铁锤皱眉，“降盾等于裸奔，万一有穿甲弹进来——”
“不会有。”陈渊盯着数据流，“海盗头目要活捉我，不会用致命级火力。他们第一波用的是压制弹，第二波才是控制性打击。只要 timing 对，我们能骗过他们。”
赵铁锤沉默两秒，猛地点头：“行，听你的。但只给你三秒窗口，多了系统来不及重建护盾。”
“三秒够了。”陈渊调整座椅角度，“准备降盾。”
“等等！”小李突然喊，“我看到旗舰动作了！它在后撤，把主控权交给二号舰！”
“果然不想露头。”陈渊冷笑，“那就先打二号舰。把它打残，舰队就得乱。”
“你确定能打中？”赵铁锤问。
“不确定。”陈渊手指悬在发射键上，“但总得有人先开这一枪。”
护盾数值跌至41%。
第一波火力结束，导弹雨停歇。
短暂的寂静。
紧接着，警报再次拉响。
“第二波充能中！预计八秒后发射！”
赵铁锤深吸一口气：“降盾，现在！”
面板上，护盾读数归零。
整艘飞船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已被摧毁。
海盗舰队缓缓逼近，二号舰开始调整炮口，准备近距离点名。
就在这一刻，陈渊按下按钮。
“升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