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元。
屏幕上的股价，仿佛是为了刻意追求，一个戏剧性的数字，在触及这个，看似吉利的顶点时，停滞了一瞬。营业部里，爆发出最后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有人甚至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这欢呼声，成了崩塌前，最后的礼炮。
没有任何利空消息。 没有一丝预兆。
上一秒还坚挺无比的，买盘挂单，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抽空！
紧接着，一笔巨大的、遮天蔽日般的，卖单轰然砸出，直接将股价砸落，超过百分之三！
恐慌，如同最致命的病毒，在这一秒内，通过光纤和无线电波，传染给了，每一个屏幕前的投资者。
“怎么回事？！” “买盘呢？！” “跑！快跑！”
惊呼声、尖叫声、瞬间取代了欢呼。人们疯狂地敲击键盘，想要卖出，但为时已晚。
更多的卖单，如同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般涌出。股价的曲线，不再是攀登时的陡峭，而是变成了，自由落体般的垂直下落！
-5%... -8%... -12%...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跌停板！
绿色的、冰冷的“-20%”数字，像墓碑一样，死死地封在了，“新月科技”的报价栏上。跌停价位上，堆积的卖单数量，以每秒数万手的速度，疯狂增加，绝望地挤压着，却看不到，任何一丝成交的希望。
营业部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机器，运行的嗡鸣声，和偶尔传来的、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几分钟前的狂热，和喜悦被彻底击碎，留下一张张惨白、呆滞、无法置信的脸。
老张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绿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手中那张显示着，巨额浮盈的单子，此刻变成了，一张冰冷的死亡通知书。
之前那些在，各个平台疯狂吹捧、号召“全仓干”的媒体，和大V们，此刻集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仿佛从未有过，那份研报，从未有过，那些激动人心的预测。所有的利好言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黑石资本，气氛截然不同。
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松。
“空头头寸平仓完毕。” “收益率统计完成，阿尔法收益超额达成。”
冰冷的汇报声，在交易室内响起。
柯文阳看着屏幕上，那根贯穿天地般的，绿色巨阴线，以及自己账户里，那惊人增长的盈利数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一次收割，是通过做空“迅科科技”等小盘股，测试情绪指数模型，攫取利润。 而这第二次收割，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他们先是利用研报诱多，吸引散户疯狂买入，推高股价，为他们提供了，完美的派发环境，和极高的做空成本位。 随后，在股价推至荒诞高点、情绪最狂热时，他们悄然建立了，空头头寸并派发筹码。 最后，利用资金优势，瞬间砸盘，引发恐慌性踩踏，股价连续跌停，他们则在暴跌中，平仓空头头寸，赚取巨额利润。
从“诱多”到“杀多”，完成了一次，对散户资金完美而残酷的，闭环收割。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味道，一如既往的冰冷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