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原地，右手上的冰凰戒微微发烫。他没有动，九位使者已经走远，大殿里只剩下风雪拍打冰墙的声音。戒指又震了一下，像是在催他做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的共生誓约环，银光一闪，三股不同的气运还在里面流转。然后他抬起右手，看着那枚刚抽出来的冰凰戒·贰号，凤凰冰晶在指尖泛着冷光。
“你说过，只认我一人。”他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座空殿，“那今日，我也只为你一人戴戒。”
他说完，慢慢把戒指从右手中指取下。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接着双手捧起，举到胸前，目光直直看向殿门方向。
“这不是复制品。”他说，“是我用命魂赌来的回应。你若不接，就是不信我，也不信你自己。”
话音落下，殿外风雪忽然停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身影踏雪而来。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女帝冷如霜一步步走进大殿。她没说话，脚步落在冰面上，连回声都没有。
陈凡站着没动，手举着戒指，也没放下。
两人隔着十几步距离，对视着。一个满脸认真，一个面无表情。
系统突然出声：【海王要送戒指？这操作骚断腿啊！】
陈凡没理它。
冷如霜终于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戒指，眉头微皱：“你摘下来做什么？”
“送你。”陈凡说。
“荒唐。”她冷笑，“这是你的信物，戴都戴过了，现在又要给我？”
“第一枚是你给我的。”陈凡抬头，直视她眼睛，“第二枚，是我还给你的。”
冷如霜一愣。
“你说只认我一人。”陈凡继续说，“可我一直没问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扛这个名头。我不想靠系统，也不想靠气运，更不想让你被人议论是因为被迫绑定。”
他顿了顿：“所以我把它摘下来。你要是愿意接，就代表你也认我。你不接，我就转身走人，以后不再提这事。”
大殿安静得可怕。
冷如霜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伸手，一把夺过戒指。
陈凡松了口气，刚想笑，就见她抬手一甩，戒指直接飞向空中。
他心猛地一沉。
下一秒，冷如霜指尖凝出一道寒气，将戒指稳稳托住。她轻轻一弹，戒指缓缓旋转，凤凰冰晶映出点点蓝光。
“你说它是你用命魂换来的？”她问。
“是。”
“那你现在还敢把它交出来？不怕我毁了它？”
“不怕。”陈凡咧嘴一笑，“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冷如霜冷冷看他一眼，忽然抬起左手，将戒指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
陈凡瞪大眼：“你……你真戴了？”
“怎么？”她挑眉，“不行？”
“行！当然行！”陈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送出去的戒指，还是第二枚冰凰戒！以后谁再说你是孤家寡人，我就拿这个打他脸！”
冷如霜翻了个白眼：“闭嘴。”
但她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快得几乎看不见。
系统立刻尖叫：【警告！警告！女帝动情值突破110%！羁绊等级升至‘双命同频’！海王赚翻了！】
陈凡没听见系统的话，他只看见女帝把戒指戴好后，轻轻摩挲了一下戒面，然后抬头看他。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她说。
“我没想让你服软。”陈凡挠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只想占便宜的人。你给我的，我都记着。我还回去的，也不是施舍。”
冷如霜沉默片刻，忽然靠近一步。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陈凡。”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冰凰域历代女帝，从不允许任何人赠礼？更别说戴别人送的东西。”
“我知道。”陈凡点头，“所以你这一戴，等于当着九域的面改了祖制。”
“嗯。”她点头，“因为我答应过你，只认你一人。既然认了，就不怕天下非议。”
陈凡心跳加快。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算变相表白了？”他试探着问。
冷如霜抬手，一根冰刺瞬间抵在他喉咙上。
“再多说一句，我就冻住你的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陈凡连忙摆手，“但我可以理解成——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这条路吗？”
冷如霜收回冰刺，转身背对他。
“我不会说什么山盟海誓。”她说，“但只要你还在，冰凰域就不会倒。你在哪，我的道就在哪。”
陈凡笑了。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左手，看着那枚戴在她指间的冰凰戒。
“那以后，咱们两个的名字，可就绑在一起了。吵架不能离，打架不能跑，谁先放手谁是小狗。”
冷如霜回头瞪他：“谁要跟你做小狗？”
“我说的是比喻！”陈凡嘿嘿笑，“再说了，你都戴戒指了，还想赖账？”
“我没有赖账。”她低声说，“我只是……还没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有个人，敢把命交到我手里。”她看着他，“也敢把我放进他心里。”
系统再次狂吼：【终极提示！双向羁绊已激活！气运共鸣强度提升五倍！建议立即召开百圣婚典，趁热打铁！】
陈凡没理它，只是握紧了女帝的手。
外面风雪渐小，冰凰殿内的寒光却越来越亮。地面图腾缓缓流转，仿佛在见证某种古老的契约完成。
冷如霜忽然反手握住他：“你刚才说，只要我在，你的道就在。”
“对啊。”
“那我问你。”她盯着他，“如果有一天，九域逼你放弃我，你会选谁？”
陈凡毫不犹豫：“选你。”
“如果百位圣女要你立主妻，你怎么办？”
“不立。”他说，“你们都是正妻，一个都不能少。”
“如果我让你放下一切，陪我归隐呢？”
“那就归隐。”他笑，“反正我早就腻了天天抽奖的日子。只要你肯做饭，我负责洗碗。”
冷如霜终于忍不住，轻轻打了他一下。
“油嘴滑舌。”
“我是认真的。”陈凡认真起来，“你可以不信这枚戒指，但你要信我这个人。我不完美，会犯错，会惹你生气，但我不会丢下你。”
冷如霜看着他，很久很久。
然后她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雪落。
“我相信你。”
陈凡僵住。
系统当场爆炸：【卧槽！！女帝主动靠肩！！历史性时刻！！建议立刻记录语音样本用于日后勒索！！】
他不敢动，生怕惊走这一刻的温柔。
冷如霜抬起头，看着他：“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事了。有我在。”
“好。”
“也别总想着哄所有人开心。”她补充，“有时候，优先考虑我，没关系。”
“明白。”陈凡点头，“下次抽奖，优先给你抽个暖手炉。”
冷如霜瞪他。
“开个玩笑嘛。”他赶紧赔笑，“其实我已经想好了，等百圣婚典办完，第一站就带你去星海阁看极光。听说那里一年只有三天能看见，错过了就得等明年。”
“你想得倒远。”
“我不远虑，你就得替我操心。”他眨眨眼，“那样你会老得快。”
冷如霜轻轻掐了他手臂一下。
“疼！”陈凡叫起来，“女帝大人下手能不能轻点？我可是未来冰凰域的……呃，男主人？”
“谁允许你这么叫自己？”她冷脸。
“你自己刚说相信我的。”陈凡嬉皮笑脸，“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申请一个正式称号？比如‘女帝专属伴侣’？或者‘冰凰域合法同居者’？”
冷如霜抬脚就踹。
陈凡一个后跳躲开，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本能伸手一抓，顺带把女帝也拽了下来。
两人摔在冰地上，陈凡垫底，冷如霜压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
系统沉默三秒，然后幽幽道：【……建议二人尽快举办婚礼，避免此类意外演变成公开绯闻。】
冷如霜迅速起身，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红晕。
陈凡躺在地上没动，仰头看着她伸来的手。
“扶我起来吗？”
她点头。
他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顺势翻身而起，却没松手。
“这一摔，倒是值了。”他笑。
冷如霜没挣脱，任由他牵着。
“你还想摔几次？”她问。
“一次就够了。”陈凡摇头，“下次我想抱着你摔，至少能 cushion 一下——哎哟说错了，我是说缓冲！”
冷如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