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还在天上挂着，像根烧红的铁棍捅进了云层。
陈凡漂在半空，手举着，脚不沾地，整个人被气运漩涡吊着，动也不敢动。他刚才炸了石狮子又削了古树，现在生怕自己打个喷嚏就把祖祠给掀了。
“别看了！”他低头喊，“再看我真要控制不住了！”
底下一百个圣女没人应声，全都仰着头，手指还点在他眉心的位置。星图没散，银丝金线缠在一起，像是焊死了。
陈凡试着收力，结果体内那股劲儿根本不听使唤。他一运气，头顶金光反而更亮，连带着脚底下踏云靴冒烟。
“哎我靠！”他跳起来，“鞋要废了！”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他指尖窜出，直奔天际。远处山头上一块巨石当场炸裂，碎石飞溅，惊起一群灵鸟。
“对不起山！”他大喊。
没人理他。
这会儿别说陈家主峰，整个青岩域都乱套了。
三十里外的传讯塔第一个炸了。守塔弟子正啃鸡腿，突然玉符爆闪，咔嚓一声裂成八瓣。他还没反应过来，地面一震，抬头就看见天边金柱冲霄。
“谁渡劫呢？”他抹了把油嘴，“这么猛？”
旁边师弟哆嗦着说：“师兄……那方向是陈家……”
“陈家谁啊？老祖闭关三十年了。”
“好像是……那个娶了一百个老婆的陈凡。”
“哦，那没事了。”师兄继续啃鸡腿，“估计又是搞什么骚操作。”
可下一秒，鸡腿掉地上了。
玉符残片突然浮空，拼成一行字：【九域联姻盟成立，气运共鸣已激活】。
“啥玩意？”两人瞪眼。
同一时间，琉璃域主府。
琉璃圣女她爹正跟客卿喝酒，忽然酒杯里的灵液腾地立起来，化作一道人影。
“报——！”人影单膝跪地，“陈家上空气运凝柱，百位圣女共启星图，联盟已成！”
琉璃域主一口酒喷出去：“哪个联盟？！”
“回大人，叫……‘九域联姻盟’。”
全场死寂。
客卿手一抖，筷子插进了天花板。
“他……他把一百个未婚妻组了个帮派？”
“好像……还是盟主。”
“那咱们琉璃域算什么？嫁妆托管处吗？！”
隔壁书房，琉璃域叔父躲在暗格后，脸色发青。他刚被陈凡用紫电鞭抽得满地找牙，正盘算怎么报复，结果天象突变。
“不可能！”他拍桌，“一个纨绔，凭什么聚百女气运？！”
话音未落，窗外雷鸣。
一道金光扫过，他藏的密信凭空燃烧，灰烬飘出门缝，正好落在巡逻弟子脚下。
“咦？这不是叔父的私印？”
与此同时，玉衡域观星台。
玉衡圣女站在星盘前，指尖划过天幕，轻声道：“来了。”
她早就算到了。
每多一位圣女与陈凡缔结婚契，命格纠缠便深一分。当第一百零三人触碰星图时，连锁反应爆发，九域气运失衡，天地不得不降下异象示警。
“你本该是棋子。”她望着金柱方向，“怎么反倒成了执棋人？”
星盘忽然震动，浮现一行血字：【天机紊乱，因果逆流】。
她笑了：“有意思。”
星陨域圣宗，瑶光圣女的师父正在闭关，突然冰棺炸裂。她睁眼，看见空中投影——正是陈凡被百女簇拥的画面。
“孽徒！”她怒吼，“竟敢与那浪子结盟！”
身旁长老颤声提醒：“掌门……那是集体自愿，星图认证过的……合法。”
“合法个屁！那是系统漏洞！”
“可……气运是真的。”
老太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走火入魔。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紫烟域，某位冷傲贵女正在练剑，一剑劈开三块玄铁，忽觉心口一紧。
她低头，发现腰间玉佩微微发烫。
那是订亲信物。
“陈凡……你在搞什么？”她皱眉。
下一瞬，玉佩光芒一闪，映出千里之外的金光巨柱。
她愣住。
然后狠狠一跺脚：“这群女人疯了？！”
但眼神里，却有一丝藏不住的波动。
同一时刻，九域各大势力全乱了。
药王谷长老摔了药杵：“苏清瑶的婚契也连上了？！”
星陨族老祖捶胸顿足：“外姓人竟成继承者？！”
青岩域恶霸刚爬起来，就被手下推醒：“老大，天变色了！”
他眯眼一看，吓得尿了裤子：“不是说他只是个花瓶吗？！这他妈是花瓶能干的事？！”
消息像野火燎原，短短半个时辰，传遍九域。
有说陈凡得了上古传承的，有说他炼化了百女精元的，还有说他其实是天道化身专门来整顿婚嫁市场的。
最离谱的是某个小门派断言：这是“情劫成道”的征兆，百年内必出一位“情仙”。
“放屁！”他们掌门刚骂完，自家女儿跑来哭诉，“爹！我偷偷签了联姻盟！”
“你签个鬼！退！”
“退不了！星图锁死了！”
“……”
陈家主峰。
陈凡还在天上挂着。
他已经不敢乱动了，连呼吸都放轻。刚才他又不小心弹了道金光，把后山养的三尾狐吓成了秃尾巴。
“姐妹们。”他苦着脸，“咱能不能缓缓？让我先落地？”
没人回应。
星图依旧运转，气运通道畅通无阻。
他抬头看天，金柱仍未消散，反而越来越粗，像是要把整个九域的灵气都吸过来。
“系统？”他小声喊，“你还活着吗？”
安静。
上次它被因果反噬弹飞，现在不知死活。
“喂？出来吱一声？”
还是没动静。
“不会真挂了吧？”他有点慌，“你要是挂了，谁给我吐槽啊？”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丝微弱电流声。
“【……检测到外部信息流……正在接入……】”
陈凡一激灵：“你回来了？！”
“【本系统……因超载被迫重启……现已恢复基础功能……】”
“太好了！快帮我关了这破光柱！”
“【抱歉，无法干预。星图已进入自主运行模式，除非所有缔约者主动撤回气运，否则将持续七十二时辰。】”
“七十二？！那我不成灯塔了？！”
“【建议宿主：少说话，别乱动，尽量降低存在感。】”
“我现在是个人形烟花好吗！”
话音刚落，远方天际划过数道流光。
是各域使者来了。
第一批三人踩着飞舟逼近，刚靠近金光范围，就被气运余波震得东倒西歪。
“谁！出来答话！”其中一人强撑着喊。
陈凡低头，咧嘴一笑：“各位，送聘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