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飘了起来。
脚底离地三尺，衣袍被风托着鼓起来，像只灌了气的灯笼。他低头一看，树根、青砖、裂开的缝隙都在往下缩，脑袋嗡的一下。
“我怎么真飞了？”
系统立刻接话：【御风术已自动激活，持续三十息。友情提示：你现在不是轻功高手，是被人拎上天的鸡崽子。】
他想骂人，可嘴刚张开，风就往里灌。
下面那两位圣女也愣住了。
瑶光剑尖还指着前方，冰莲悬在半空，但她眼睛已经偏到树上去了。琉璃仰着头，火灵剑的火焰都忘了收，嘴巴微张，像是看见天上掉下个烤红薯。
没人动手了。
也没人说话。
安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
陈凡脑子转得飞快。现在落地肯定被围剿，不落地又不能一直飘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点。
“咳……此乃秘传身法，名曰‘御风’，专破僵局。”
他说完还故意摆了个手势，指尖划过空气，假装有气流环绕。
系统冷笑：【风大闪了舌头吧？你刚才差点尿裤子我都听见了。】
他不理系统，趁着两人发愣的空档，悄悄控制身体往旁边移。
风带着他滑过树枝，缓缓降下。他落地时膝盖一弯，顺势转了个圈，把踉跄伪装成收势。站定后拍了拍袖子，一脸高深莫测。
“切磋点到为止，不必伤和气。”
琉璃眨眨眼，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昨夜闭关顿悟。”他随口胡扯，“心有所感，天地共鸣，就通了。”
瑶光冷冷开口：“你若真有这本事，为何之前躲树后？”
“那是战术。”陈凡正色道，“先示弱，后制胜，兵法常理。”
琉璃歪头想了想，居然点头：“有道理！我爹打架前也总装孙子。”
瑶光嘴角抽了一下，没接话。
陈凡一看有戏，赶紧补一句：“今日切磋甚妙，改日再续——我先去闭关参悟更高境界！”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加快，生怕她们反应过来再拦。
才走出两步，身后传来琉璃的声音：“喂！你衣服破了！”
他一僵。
回头都不想回。
刚才升空太急，袍角蹭到树杈，撕了一条口子，现在风一吹，屁股那边凉飕飕的。
系统幸灾乐祸：【宿主，御风术没穿帮，社死提前到账。】
他手一背，把破的地方遮住，继续往前走，嘴还不服软：“无妨，此乃‘残袍问道’之相，越破越接近大道。”
“你那是破罐子破摔！”琉璃笑出声。
他不敢多留，加快脚步穿过练武场侧门，一头扎进回廊。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
他一路低着头疾行，经过一处拐角，忽然撞上一块牌匾。抬头一看，写着“内院禁地，闲人止步”。
他左右看看，没人。
“我现在算闲人吗？”
系统答得干脆：【你是麻烦制造机，哪都该禁你。】
他翻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回廊两侧种着矮松，每隔几步就有石灯，但他顾不上看路，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
“以后绝不在情绪高涨时抽奖。”他咬牙切齿，“谁知道下次抽个什么玩意儿，直接把我炸上天？”
【建议成立，但执行难度为零。】系统说，【因为你根本管不住嘴，见女人就想撩。】
“我是为了变强。”他辩解。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都说‘你耳朵红的时候最可爱’这种话？】
“那是战术性甜言蜜语！有助于提升动情值！”
【结果呢？差点被火烧死，被冰封成雕，最后靠我救场。】
陈凡不吭声了。
确实，要不是系统强制发动御风术，他现在可能已经被冰火夹心饼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还在发烫。
“琉璃那个婚契信物……是不是有点太灵了？怎么一激动就能显形？”
【婚契绑定度越高，共鸣越强。目前你们属于‘嘴硬心软型’关系，进展稳定。】
“别用这种词形容我和她！”
【那你说，该怎么形容？‘假未婚夫与真醋坛子’？】
“闭嘴。”
他加快脚步，穿过一道拱门，眼前是一片开阔庭院。远处有乐声隐约传来，还有人影晃动。
他停下。
“那边是宴会厅？”
【百圣盛宴即将开始，所有联姻对象都会到场。】
“我不去。”他果断拒绝，“刚从两个火药桶中间逃出来，再去面对一百个？嫌命长？”
【不去也得去。家族命令，不得缺席。】
他扶额：“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脱身。”
正说着，脚下忽然一滑。
低头一看，地上有块油渍，不知谁洒的。
他身子一歪，本能想运功稳住，可御风术还在冷却，其他技能又不顶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后倒。
“完了。”
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他猛地被一股力量拉住手腕，整个人被拽了回来。
站稳后抬头，是个侍女打扮的姑娘，低着头，手里端着个托盘。
“公子小心。”
他喘口气：“谢了啊，差点出丑。”
那侍女没说话，转身就走。
陈凡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她走远，他才反应过来。
“她怎么知道我是公子？我没露脸啊……”
系统沉默了几秒。
【警告：检测到异常气运波动。该侍女身上有占星术残留痕迹。】
“玉衡？”他瞪眼，“她混进来了？”
【不排除监视可能。建议你接下来言行收敛，别再乱许诺‘耳朵红最可爱’这类承诺。】
“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嘀咕着往前走，心里更慌了。
一个琉璃就够呛，一个瑶光要命，现在玉衡还暗中盯着，这不是逼他当场表演金蝉脱壳？
穿过庭院，进入一条长廊。这里的灯比外面亮，地面干净，明显有人刚打扫过。
他边走边琢磨待会怎么应付宴席。
“能不能装病？”
【上次装火毒攻心已被识破。】
“装腿断？”
【你刚才飞天了，谁信？】
“那就只能硬上了。”
他叹口气，抬头看前方。
廊尽头站着一人，背对着他，身形修长，黑袍垂地。
陈凡脚步一顿。
那人缓缓转身。
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神冷得像冰。
“女帝？”他脱口而出。
冷如霜淡淡开口：“听闻你新得了御风术，特来见识。”
陈凡头皮一麻。
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