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大比决赛的前夜，月华如练，悄然洒落在青木门后山。外门弟子居所所在的区域，一片静谧，只有夜风穿过灵草园时带来的沙沙轻响，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带着清苦气息的草木灵力。
“嗤——！”
“唰！”
院中，林默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辗转腾挪，手中那柄凡阶铁剑划破空气，发出细微而凌厉的破风声。剑尖时而轻颤，抖落沾染的草叶露珠，露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刹那的微光，旋即没入黑暗。他已经练了整整三遍基础剑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却依旧悠长。明日便是与赵雪的决赛，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赵雪不仅是练气后期，更是在外门经营多年，手段狠辣，实战经验远非张强、李炎之流可比，他必须将每一式、每一招都锤炼到融入本能，方有胜算。
“林师兄，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屋舍方向传来。苏灵儿端着一只白玉碗，步履轻盈地走来。她穿着一身浅青色的侍女裙裳，裙摆上用同色丝线绣着细密的青木缠枝花纹，随着她的走动，裙裾微微晃动，勾勒出少女初长成的窈窕身段。一头青丝用一根素雅的银簪松松挽起，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和脸颊边，衬得那张鹅蛋脸愈发小巧精致。尤其是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此刻正满含关切地望着林默，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动人风韵。“您今日练剑的时辰比往常足足多了一个时辰呢，灵力消耗过度，明日决赛可怎么办呀？”
林默收剑而立，气息微喘。他接过苏灵儿递来的碗，指尖触碰到碗壁传来的温热，一股混合着灵米清香与淡淡药草气的暖意扑面而来。自苏清颜将灵儿安排到他身边照料起居，这小丫头便事事细心周到，将他这原本冷清的居所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时刻惦记着他的修炼进度与身体。“有劳灵儿了。”他低头，用碗盖轻轻拨开浮在表面的些许灵雾，声音温和，“清颜师妹今日……可还安好？她那个……嗯，肠胃的老毛病，没再犯吧？”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女儿家的这种私密事，总不好太过直白。
苏灵儿闻言，俏脸微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羞赧和无奈：“小姐傍晚时钻研阵法，许是灵力运转急了些，牵动了气机，确实是……是又腹疼了一阵子，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没动弹，脸色都有些发白呢。”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林默，见他眉头微蹙，忙又补充道，“不过您放心，她立刻服了您之前给的【清味丹】，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早早便歇下了。小姐还特意叮嘱我，让您千万别为明日之战过于忧心，她说……她说您的剑道天赋是她见过最好的，进步神速，那赵雪未必真是您的对手。”
林默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淌过一股暖流。苏清颜便是这样，自己身子不适，还总记挂着宽慰他。他几口将温热的灵米粥喝完，一股暖流自胃部散开，滋养着有些疲惫的四肢百骸。刚要将空碗递还给灵儿，院门外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仿佛刻意踮着脚尖走路的“窸窣”声。
“谁？！”林默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几乎是本能地，手腕一翻，凡阶铁剑已横在身前。体内灵力奔涌，顺着手臂经脉灌入剑身，那看似朴拙的剑刃之上，立刻泛起一层淡不可察、却凝实无比的银白色光华。赵雪睚眦必报，此前几次冲突都未能占得便宜，在这决赛前夜派人窥探，绝非好意！
苏灵儿也吓了一跳，轻呼一声，下意识地躲到林默宽阔的背后，小手紧张地抓住了他腰侧的衣衫，一双杏眼惊恐地望向那漆黑的院门方向。
片刻沉寂后，一个穿着粗布杂役服饰、身形瘦小的少女，哆哆嗦嗦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面色惶恐，双手紧紧捧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青瓷水壶，壶嘴处正袅袅地向外逸散着带着微弱灵气的水蒸气。“林、林师兄……”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颤抖，“是……是赵雪师姐派我来的……她说您明日要决赛，特意……特意让我送一壶安神灵茶过来，说……说喝了能宁心静气，养足精神，好……好应对明日之战。”
林默的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在那青瓷水壶上。壶是外门膳房最常见的那种，毫无特色。但赵雪会给他送安神茶？这简直比听说掌门要收他为徒还要荒谬！之前灵膳房下毒未遂，指使王虎毁他灵田……哪一桩不是透着阴损？此刻送来“好意”，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赵师姐？”林默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微不可察地向前挪了半步，将苏灵儿更严实地护在身后，故作疑惑道，“哪位赵师姐？我认识的外门师姐里，似乎没有这般好心的。” 与此同时，他心念微动，悄然沟通了识海中那玄妙的系统界面。“系统，检测目标物品！” 他心中默念。一道唯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无形波动，自他指尖悄然蔓延而出，如同水纹般扫过那青瓷水壶。
那杂役少女显然没料到林默会是这般反应，眼神慌乱地闪烁了一下，捧着托盘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壶盖与壶身发出细微的“咯咯”碰撞声。“就……就是外门大师姐，赵雪师姐啊……您，您怎么会不认得？”她强自镇定，想把托盘往前递，“林师兄，您……您快趁热喝了吧，凉了……凉了药效就差了……”
林默不为所动，眼神愈发锐利，紧紧盯着少女那双躲闪的眼睛，声音沉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哦？若真是赵师姐好意，为何不让她身边常跟着的刘娟送来，反而让你一个面生的杂役弟子深夜跑腿？这，似乎不合常理吧？”
“我……我……”少女被他问得语塞，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躲在林默身后的苏灵儿也探出头来，脆生生地道：“对呀！赵师姐身边那几个跟班，我都认得，从来没见过你！你说，你是不是在撒谎？这茶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少女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托盘也随之倾倒。“哐当！”一声脆响，青瓷水壶摔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色泽略显浑浊的茶水“哗啦”一下泼洒开来，在月光下蔓延出一片深色的水渍。一股略带甘甜、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淡腥臊气的味道，随着水汽蒸腾而起——正是低阶毒药“软骨散”溶于水后，难以完全掩盖的特征气味！
几乎同时，林默脑海中也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检测完毕。目标物品【青瓷水壶内的灵茶】含有低阶毒素‘软骨散’。预估效果：服用后约半个时辰起效，导致灵力运转滞涩，四肢绵软无力，效果持续约三个时辰。备注：无致命风险，但会极大削弱受术者战斗能力。”
软骨散！林默心中冷哼，眼中寒意骤升。果然如此！赵雪打的好算盘！让他赛前中毒，明日擂台之上灵力不济，届时她便可轻而易举地获胜，甚至可能趁机下重手，以“失手”为名废了他！心思何其歹毒！
“林师兄！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女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是赵师姐……她逼我的！她说……她说我要是不照做，就把我上次偷偷摘了一株十年份清心草的事捅给管事……我……我娘重病卧床，全靠我这点微薄收入买药续命……我……我不敢不听她的啊……”她泣不成声，话语中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苏灵儿看着她这副凄惨模样，心中的气愤不由得化为了同情，小声对林默道：“林师兄，赵师姐她……她也太欺负人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明白，这杂役少女多半也只是个被胁迫的可怜人。他弯下腰，伸手将少女扶起，语气放缓了些：“起来吧，我不怪你。但你要记住，助纣为虐，最终害人害己。今日你若真让我喝了这茶，明日我败了是小，一旦宗门追查下来，你觉得赵雪会保你，还是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到时你被逐出宗门，你母亲的药费又该如何是好？”
少女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点头，哽咽道：“多谢林师兄！多谢林师兄不罪之恩！我……我知错了！我这就去禀告管事，揭发赵师姐！”
“且慢。”林默阻止了她，“此刻你空口无凭，她若反咬一口，你百口莫辩。你且先回去，只当此事未曾发生。待明日决赛之后，我自有办法让她原形毕露。”他略一沉吟，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储物袋中取出五块闪烁着微光的的下品灵石，塞到少女手中，“这些灵石，你先拿去与你母亲买药。日后若那赵雪再来逼迫于你，你可暗中来寻我，我尽力为你周旋。”
少女握着那几块尚带着林默体温的灵石，眼泪流得更凶了，对着林默深深鞠躬，几乎将头埋到膝盖：“林师兄……您……您的大恩大德，小环没齿难忘！”说完，她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苏灵儿看着那名叫小环的少女离去，有些担忧地扯了扯林默的衣袖：“林师兄，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她回去向赵雪告密……”
“不会。”林默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她若存心告密，方才便不会那般恐惧认错。况且，她既已收下灵石，承了这份情，便更无理由再替赵雪卖命。眼下更棘手的是，赵雪一击不成，定然还有后手，明日擂台，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院门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嚣张的脚步声，紧接着，赵雪那尖利刻薄的声音便划破了夜的宁静：“林默！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对我派来送茶的弟子无礼！还不快滚出来受责！”
林默与苏灵儿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来了！赵雪这是恶人先告状，企图抢先一步占据道德高地，反过来污蔑他！
林默面色沉静，示意苏灵儿退后些，自己则稳步上前，“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
只见院外，赵雪俏然而立，一身火红色的外门弟子服剪裁得极为合体，将她那丰腴婀娜的身段勾勒得曲线毕露，尤其是那饱满的胸脯与挺翘的臀弧，在紧身衣袍的包裹下更显惹火。裙摆之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火焰纹路，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乌云般的青丝梳成华丽的飞仙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并一朵娇艳欲滴的赤焰灵花，脸上薄施粉黛，柳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此刻含煞带怒，死死地盯着林默，浑身散发着练气后期修士的灵压，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架势。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人，左边是那个惯会溜须拍马、身材微胖的刘娟，右边则是身材魁梧、面色凶悍的王虎，两人皆是一脸不善，灵力暗涌，显然是来撑场面的。
“赵师姐此话从何说起？”林默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你的弟子前来送茶，自己不慎摔碎了茶壶，我未曾有半句斥责，何来无礼之说？倒是她自己吓得跪地求饶，着实令人费解。不知赵师姐这‘无礼’二字，是如何得出的？”
“你还敢狡辩！”赵雪往前逼近一步，胸前波澜起伏，身上散发出的火属性灵压更加炽烈，试图以此压迫林默，“我的人亲口所说，你非但不接茶，还百般刁难，威逼恐吓，这才吓得她失手摔了茶壶！林默，别以为你侥幸赢了几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那个不入流的废物！”
刘娟立刻在一旁帮腔，尖着嗓子道：“就是！林默，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赵师姐磕头认错，否则今日定要你好看！”她一边说，一边用谄媚的眼神看向赵雪。
王虎更是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壮硕的身躯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配合着练气后期的灵压，如同凶兽般压迫过来，瓮声瓮气地道：“林默，识相的就按刘师妹说的做！赵师姐岂是你能冒犯的？”
林默面对三人联手施压，神色依旧不变，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赵雪这套颠倒黑白、先声夺人的把戏，玩得倒是熟练。他若此刻服软，明日擂台之上气势便先弱了三分；他若强硬对抗，则正中对方下怀，有了动手的借口。
“认错？”林默眉梢微挑，“我林默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何错之有？倒是赵师姐你，派弟子送来的那壶‘安神灵茶’，味道似乎有些特别啊。”他目光转向地上那滩尚未完全干涸的茶渍，“若我鼻子没出错的话，这里面，好像掺了点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比如……软骨散？”
赵雪脸色骤然一变，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但她毕竟心思深沉，迅速强自镇定下来，厉声道：“林默！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好心赠茶，你不但不领情，竟敢反污我下毒？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便是你蓄意污蔑，罪加一等！”
“证据？”林默嗤笑一声，指了指地面，“这满地的茶水，不就是现成的证据？赵师姐若觉得我冤枉了你，我们大可现在就去请当值长老前来，用验毒灵盘一测便知真假！如何？”他目光灼灼，紧盯着赵雪，步步紧逼。
赵雪心头猛地一紧。她没想到林默如此难缠，不仅识破了毒药，还敢直接提出验毒！此事若真闹到长老面前，人证（小环）物证（茶渍）俱在，她绝对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别说外门大师姐的位置保不住，恐怕连宗门都待不下去了！
但她仗着自己是外门某长老的记名弟子，心中尚存一丝侥幸，色厉内荏地喝道：“林默！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这茶水已洒，谁知是不是你自己做了手脚，想要栽赃陷害于我？我看你就是惧怕明日败于我手，才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想逼我退出大比！真是卑鄙无耻！”
王虎也跟着吼道：“没错！林默，你其心可诛！赵师姐仁厚，不与你计较，你反倒恩将仇报！像你这种小人，根本不配与赵师姐同台竞技！”
苏灵儿在一旁气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反驳道：“你们胡说！明明是你们先下毒害人！林师兄是好人！”
“哼！这里哪有你一个贱婢说话的份！”赵雪凤眼一瞪，体内灵力骤然催动，一股更强的威压如同无形火浪，专门朝着苏灵儿碾压而去。苏灵儿修为尚浅，被这威压一冲，顿时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娇躯晃了晃，向后连退几步，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赵雪！你敢！”
林默见状，勃然大怒！他一步踏前，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一股凝练而坚韧的灵力屏障瞬间凝聚，硬生生挡在苏灵儿身前，与赵雪的火浪威压轰然相撞！
“嗡——！”
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半空中交锋，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院门附近的几株低阶灵草被逸散的气劲波及，剧烈地摇晃起来，叶片“簌簌”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连根拔起。
赵雪只觉得一股丝毫不逊于她的精纯灵力反震而来，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这林默明明刚突破练气后期不久，灵力为何如此浑厚凝实？嫉妒与怒火在她心中疯狂燃烧，她银牙紧咬，知道今夜恐怕难以讨到便宜，再纠缠下去，万一真引来巡夜弟子或长老，于她不利。
“好！好你个林默！我们走着瞧！”赵雪收起灵力，凤目含煞，死死剐了林默一眼，目光如同毒蛇般冰冷，“明日擂台上，我定要让你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我会亲手将你踩在脚下，让全宗门的人都看清楚，谁才是外门真正的天才！你这个废物，永远只配仰望我！”
说完，她猛地一甩衣袖，对刘娟、王虎厉声道：“我们走！跟这种人多费唇舌，简直是浪费灵力！明日决赛，手底下见真章！”
刘娟和王虎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胁，这才簇拥着满脸不甘的赵雪，转身离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深处。
见三人走远，苏灵儿这才长舒一口气，拍着初具规模的胸脯，心有余悸地道：“林师兄，刚才……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赵师姐她……她太可怕了！”
林默转过身，看着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苏灵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股温和的灵力渡了过去，安抚着她受惊的心神。“没事了，灵儿。有我在，不会让她伤到你。”他语气坚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她的阴谋既已败露，明日擂台，我自有应对之策。”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片已然干涸大半的茶渍上，眉头微锁：“经此一事，赵雪明日必定会更加不择手段。灵儿，这个你拿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闪烁着淡黄色微光的符箓，递到苏灵儿手中，“这是一张低阶‘金刚护身符’，明日你与清颜师妹同在观战席，若察觉有任何不对，或赵雪的人企图对你们不利，立刻激发此符护住自身，同时用这枚传讯玉简通知我。”他又将一枚小巧的白色玉简交给苏灵儿。
苏灵儿紧紧握住符箓和玉简，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嗯！林师兄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姐，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林默欣慰地点点头，又取出几块下品灵石，“辛苦你再跑一趟膳房，帮我另煮一碗灵米粥，再带些补充灵力、恢复体力的灵果回来。明日之战，恐怕是一场硬仗。”
“灵儿这就去！”苏灵儿接过灵石，毫不犹豫地转身，小跑着消失在通往膳房的小径上。
院中再次只剩下林默一人。他抬头望向夜空，明月高悬，清辉冷冽，远处青木门主峰的山影在月光下显得巍峨而神秘。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凡阶铁剑，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却让他心中的战意更加炽烈。
明日，决赛。不仅关乎荣誉，关乎进入内门的机会，更关乎他能否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守护住身边所在意的人。赵雪的阴险狠毒，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必胜的信念！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再次挥动铁剑，剑光在月下划出更加凌厉、更加圆融的轨迹，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他将对明日之战的推演，对赵雪可能手段的预估，都融入到了这一遍遍的基础剑法练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灵儿提着食盒去而复返。“林师兄，粥和灵果都备好了，您快用些吧。”
林默收剑，接过食盒。打开盒盖，灵米粥的温热香气与灵果的清新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精神一振。他坐在石凳上，慢慢享用起来，每一口都仔细咀嚼，感受着食物化为精纯能量，滋养着身体与经脉。
“林师兄，”苏灵儿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眼中忧色未褪，“明日您一定要万分小心。那王虎，据说在宗门外围的灵矿场历练时，曾独自击杀过数头低阶穿山铁兽，凶悍得很。我担心……担心赵师姐会让他在台下使什么绊子。”
“我晓得。”林默咽下口中的灵果，目光沉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若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龌龊之事，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自食其果。”他吃完最后一点食物，将食盒递给苏灵儿，“时辰不早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明日还需你陪着清颜师妹。”
“嗯！林师兄您也早点安歇，养足精神！”苏灵儿接过食盒，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内。
林默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深邃的夜空和那轮皎月，眼神坚定，再无半分犹疑。他转身步入屋内，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屏息凝神，开始运转功法，引导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入体，为明日的决战，做最后的调整与积蓄。
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闭着的眼眸之下，是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与对胜利无比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