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瑄用匕首对着九皇子胸口，刀尖缓慢往里，溢出血来。
九皇子颤着身体竭力朝后躲，“是杜志杰！”
凌少瑄挑起眉梢，扭头去看余晖。
余晖了然点头，略微思索，轻声回答，“骁卫右中郎将杜志杰，他的父亲杜哲是德裕侯，也是骁卫统领，杜梦云是他最受宠的庶女。”
凌少瑄恍然大悟，把玩着手里匕首，“杜梦云，那个让骁卫跟踪于……嘶，于什么玩意儿？”
余晖帮他补充，“就是杜梦云让骁卫跟踪于锦岫，打算给她个教训，却被桑公公破坏，还帮您……”
扛了梦娇之死的嫌疑。
这几个字被余晖咽下，瞅了眼九皇子，垂眸不说话了。
九皇子竖着耳朵听着，没听到关键处，眼神来回转。
凌少瑄恍然点头，“原来渊源在这里，不过是坏了她想害人的事儿，便使唤你去针对桑公公？”
九皇子视线在他手中匕首上，努力藏着眼底恐惧，不敢应声。
凌少瑄也不需要他回应，又蹲了下来，把玩着匕首瞅着他，“只是这般轻描淡写针对，可不像一个皇子作风。
你的后手是什么呢？
我猜猜，你提过围猎后打算留在七皇子府中，说明你明面上与七皇子不合，实则关系不错。
若是没猜错，你与你七哥已是一丘之貉，他会在围猎期间动手做点什么，而你只是个名头，替他抗下所有的名头。”
九皇子没有回应，竭力让自己表情平静，可他眼神带着丝丝惊诧，不多，却足以让凌少瑄看见。
他自幼在皇宫长大，偏偏并不是皇子，身份特殊，又长相太过出类拔萃，见识过许多皇家手段。
有些东西稍微串联一下，便能窥见全貌。
如今九皇子神色说明了一切，凌少瑄依然有些疑惑，但也不重要了。
他笑着握紧了匕首。
九皇子吓得颤着唇连连摇头，“我还知道，知道许多事，别杀我，我可是皇子啊！”
“是啊，你可是皇子啊。”
凌少瑄说着话将匕首狠狠捅入他大腿，听着他痛到嚎叫，神情愉悦，阖目享受，“可我最喜欢杀皇子了。”
六国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皇子。
九皇子何时遭遇过这样的事，哪怕心里多阴毒，那也是别人受苦。
那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口无遮拦，哀嚎连连，“七哥早已安排好一切，若是，你杀了我，任何安排都不会知道，围猎时必死！”
“我可以不参与啊。”
“你以为你来了启国，还是俞国少将军，还能回到俞国？”
凌少瑄笑了起来，笑着起身，歪头看着九皇子痛到颤抖，疯狂扭动想逃脱的模样，抬脚踩住他的大腿。
恰好脚尖抵在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上，一点点往里碾压。
“我恨不得连俞国都没了！若不是我爹迂腐，你们以为启国边关还能安然无恙？”
凌少瑄边说话边重重踩踏他伤口，看他痛到想翻滚，又滚不走的模样，笑的双眼弯弯，“皇子，算什么东西，整个六国，又有什么值钱？
不过都是那人的玩物，全都是他的玩物！你又算什么东西，他甚至不会要你这种皇子，一无是处。”
九皇子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抬眸震惊看来，唇嗫嚅着，一个字没吐出来。
凌少瑄冷笑着，还在用脚尖不断扩大他伤口，看着鞋尖被鲜血侵染，“这种黑才好看。”
“少主，今夜您还有约。”
凌少瑄被余晖提醒了，易久提过桑晚晚今夜约了他。
原本就愉悦的神情彻底飞扬起来，他收回脚，嫌弃打量脚尖，“会不会被她闻出血腥气来？”
“您还有时间沐浴。”
“算了，一个废物罢了。”凌少瑄俯身将匕首插入九皇子心脏，等他断气，将匕首随手一丢，“处理好。”
“喏。”暗处走出四个男人，身穿黑衣，戴着面罩，恭敬行礼。
凌少瑄转身，余晖瞅了眼周围，连忙跟上，“少主，我们的兵马已分批进入溪州府。”
“撤了吧。”
余晖扬起眉梢，几步上前，走到他侧面，不确定询问，“撤回俞国？”
凌少瑄抿唇，点头，“对。”
“可您精心部署了一年，如今……”
“你说，姐姐有没有看出来？”
余晖垂首沉默了，他不敢确定。
桑晚晚的实力，深不可测。
“我猜，吟风早把人手撤了，他真的在意姐姐，而我，还犹豫不决，如今，我也心定了。”
凌少瑄转头看余晖，笑容不爽朗，却释然，“我在院中枯坐一夜，想通了，我就赌上这条命了。”
“少主。”
余晖想说您曾说过，命必须握在自己手里，否则不会诸多谋划。
但他从不质疑凌少瑄的决定，恭敬行礼，“属下生死相随。”
“等到了启国，让姐姐见见夕落吧。”
“你是想把一切都……”
“都给她吧，我也想试试，什么都不管，只做自己的自在。”
凌少瑄说着话，低头看手中血迹，笑了起来，“就让她都知道吧！”
他抬起头，迎着光朝山顶走时。
宁镇避开了其他人，一手捏着信鸽，一手提着昏迷的邱俞，跃入桑晚晚的院子。
易久刚伺候桑晚晚穿好衣服，自己才戴好人皮面具，只穿着里衣里裤。
听到动静，随意将外袍一裹，朝外一跃，与宁镇面面相觑。
宁镇呆呆看着他凌乱长发，里衣里裤褶皱的厉害，外袍随意披着。
绷紧唇线后，又挤出笑来，“我有要事禀报。”
易久瞅了眼他双手，淡笑着朝他抬手，示意进来。
桑晚晚原本打算等到晚上，可易久真比其他人更勾人。
没有给他吃药剂，两人热闹的歇息了一番。
浅尝了一次。
这会儿坐在桌边喝着热茶，听到动静看向宁镇，瞅着他手里拎着邱俞，笑了起来，“小雨子做了何事？”
“他是祁钰蔺的人。”
一句话让桑晚晚与易久，动作顿住，专注看向他。
宁镇将手中邱俞放下，又把捏晕的信鸽递给易久，再次重复，“哪怕他全家被祁钰蔺下旨赐死，他依然选择了祁钰蔺。”
桑晚晚听出来了，宁镇也有事瞒着，今儿打算摊牌了。
可她一点不担忧，毕竟宁镇的身份显示里，并没有致命的潜藏身份。
桑晚晚目光依然柔和，“阿镇，过来坐着说。”
宁镇神情恍惚，盯着她的笑颜，“桑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