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草原说变就变,前一天还暖阳高照,第二天就刮起了带着冰碴的寒风。
夏天正蹲在牧场里收最后一批牧草,就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像有什么庞大的队伍正在靠近。
“那是啥?”阿依娜搭着遮阳棚张望,“看着像……迁徙的部落?”
烟尘越来越近,果然是支庞大的迁徙队伍——牛羊成群,毡房像白色的蘑菇散落在草地上,男女老少穿着厚重的皮毛,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正艰难地朝着牧场的方向挪动。
“是北漠的牧民!”秦峰骑着马赶来,脸色凝重,“听说北边下了暴雪,草场全被埋了,他们是来避寒的。”
迁徙队伍的头领是个络腮胡老汉,看到牧场的帐篷,激动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翻身下马就朝着夏天他们跑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求你们,给我们块地方落脚吧!再找不到草场,我们的牛羊就要饿死了!”
他身后的牧民们也纷纷跪下,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牛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有的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夏天赶紧把老汉扶起来:“快起来!地上凉。要落脚没问题,牧场大得很,随便你们住!”
秦峰有点担心:“可我们的存粮……”
“存粮不够就一起想办法,”夏天打断他,指着牧场的仓库,“先把能吃的拿出来,给老人孩子煮点热粥,再搭些临时的毡房挡挡风雪。”
她说到做到,立刻召集牧场的百姓,把仓库里的干草分给迁徙来的牛羊,又让人腾出空帐篷,还烧了几大锅热汤。
阿依娜带着女人们给孩子们缝补衣服,雪灵鼠则蹲在汤锅边,帮着看火,时不时被蒸汽熏得缩脖子。
络腮胡老汉叫巴图,他看着忙碌的夏天,红着眼圈说:“姑娘,我们不会白吃你们的,等明年春天,我们把最好的羊毛和牛羊给你们送来!”
“说这些干啥,”夏天递给他一碗热汤,“都是草原上的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可麻烦还是来了。
迁徙来的牧民太多,足足有好几百人,牧场的存粮很快见了底,牛羊也开始争抢牧草。
更糟的是,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不少临时搭的毡房被冲垮了,孩子们冻得直哭。
“这可咋办?”巴图急得直转圈。
夏天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牧草,突然一拍大腿:“有了!咱们挖地窖存粮,再用牧场的木材搭些结实的棚子,既能挡风又能储物!”
她兑换的“基建入门”这下派上了大用场,带着大家选址、挖地基、搭木架,动作麻利得像建过无数次房子。
男人们跟着她挖地窖,女人们则收集干草和布料,准备糊棚顶。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他们就在雨里搭了三天三夜。
等雨停的时候,一排整齐的木棚已经立了起来,地窖里也堆满了晾干的牧草和粮食,迁徙来的牧民们终于有了安稳的住处。
可新的矛盾又冒了出来。
牧场的老住户觉得迁徙来的人抢了他们的资源,偷偷把牛羊赶到对方的草场;迁徙的牧民则觉得自己受了排挤,有人开始偷仓库里的粮食。
这天早上,两拨人因为一头走失的羊吵了起来,差点打起来。
夏天正好路过,把双方都叫到木棚里。
“吵啥?”夏天把那只羊牵到中间,“不就是一头羊吗?我牧场里多的是,谁想要就说一声,至于脸红脖子粗的?”
她指着窗外的草原:“你们看,这草原大不大?足够咱们所有人的牛羊吃了。可要是窝里斗,不用暴风雪来,咱们自己就把自己饿死了。”
巴图也站出来:“是我们不对,不该偷粮食,我给大家赔罪!”
牧场的老住户头领也红了脸:“我们也不该赶他们的牛羊……”
夏天见他们态度缓和,笑着说:“这就对了!以后咱们一起放牧,一起打草,一起抵御风雪,谁也别把谁当外人。晚上我做蛋糕,大家都来吃!”
她真的做了个巨大的水果蛋糕,用牧场的牛奶和西域的水果,足足烤了半天才烤好。
晚上,两拨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吃着蛋糕,喝着马奶酒,巴图还带着牧民们唱起了北漠的歌谣,歌声苍凉又豪迈。
系统在她脑子里冒出来:【宿主,帮助迁徙部落,化解族群矛盾,获得积分2200,总积分。】
“分……”夏天啃着蛋糕,“能换些耐寒的草种不?明年春天种上,冬天就有更多牧草了。”
【……可以兑换“耐寒植物图谱”,从牧草到果树,都能在严寒里生长。】
“那赶紧换!”夏天眼睛一亮,“等雪化了,咱们就把整个草原都种上耐寒草,再栽点果树,让这里变成最富的牧场!”
巴图听不懂“草种”,但看夏天说得兴奋,也跟着点头:“好!好!听姑娘的!”
草原的夜空,星星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草原的冬天比想象中更难熬。
暴雪连下了三天三夜,把牧场的木棚和毡房都埋了半截,外面的积雪能没过膝盖,连最壮实的牦牛都缩在棚里不肯出来。
“柴快烧完了。”阿依娜抱着最后一捆干柴走进来,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仓库里的牧草都用来喂牛羊了,剩下的都是湿的,烧不着。”
夏天正蹲在火堆旁给雪灵鼠暖爪子,小家伙冻得直打哆嗦,把脸埋在她手心里不肯出来。
“湿的也能烧,”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暴雪,“找些松脂来,混着湿柴烧,能着。”
可松脂在山那边,现在雪太深,根本过不去。
巴图裹着厚厚的皮毛走进来,眉头拧成个疙瘩:“有几户老人的毡房快塌了,雪压得太沉,咱们得去帮忙清雪。”
夏天把火拨旺,站起身:“走,先去清雪,回来再想办法弄柴。”
外面的风雪像刀子似的刮脸,每走一步都要陷进雪地里。
几户老人的毡房果然岌岌可危,木架被积雪压得“咯吱”响,随时可能垮掉。
夏天和几个精壮汉子用木杆顶着棚顶,其他人则用筐往外运雪,忙得满头大汗,汗水在额头上结成了冰碴。
“这样不是办法,”夏天喘着气说,“雪不停,清再多也没用,得找东西加固棚顶。”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远处的枯树林——那是去年风暴刮倒的老树,平时没人在意,现在正好能用来当支柱。
“去砍些树干来,把棚顶撑住!”
汉子们拿起斧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走。
积雪没到大腿根,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等扛着树干回来时,人人都成了雪人,眉毛上都挂着冰珠。
用树干加固好棚顶,大家才松了口气,回到木棚里烤火。
可火越来越小,湿柴冒着黑烟,熏得人眼睛发酸。
一个小孩冻得哭起来:“娘,我冷……”
夏天心里一揪,突然站起来:“跟我来!”
她带着几个人往仓库跑,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堆着不少准备开春用的木料,还有些废弃的旧毡房架子。“把这些劈了烧!”
“这是准备盖新棚的料啊!”巴图急了。
“人都冻僵了,盖新棚给谁住?”夏天拿起斧头就劈,“先熬过这阵再说,开春我再想办法弄木料!”
斧头落下,木柴“咔嚓”裂开,火星溅起来。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拿起工具劈柴,没多久就堆起了小山似的柴堆。
抱着干柴回到棚里,火堆重新旺起来,橘红色的火焰舔着柴禾,发出“噼啪”的声响,棚里渐渐暖和起来。
孩子们围着火堆拍手,老人们喝着热奶茶,脸上露出了笑容。
夏天靠在火堆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这暴雪也没那么可怕了。
可麻烦还没结束。
暴雪封了路,外面的商队进不来,盐和药品快用完了。
有个老人咳嗽得厉害,脸憋得通红,却没有药能治。
“这样下去不行,”秦峰裹着军装走进来,他的队伍也驻扎在牧场,“我带几个人冲出去,去城里买药和盐。”
“不行,”夏天摇头,“外面风雪太大,能见度不足三尺,出去就是送死。”
她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我有办法!”
夏天找出之前兑换的“百种酒谱”,翻到一页指着说:“用蒸馏法!把马奶酒反复蒸馏,能得到高度数的烈酒,既能取暖,擦在身上还能活血,对付风寒咳嗽有用!”
她让巴图找来几口大铁锅,又用铜管做了个简易的蒸馏器,在棚里支起摊子就开始忙活。
马奶酒倒进锅里加热,蒸汽顺着铜管冷凝,滴下来的液体清澈透明,一沾火就“腾”地着起蓝色的火苗。
“成了!”夏天兴奋地喊。
她给咳嗽的老人倒了一小碗,又用棉布蘸着烈酒给老人擦胸口和后背。
没过多久,老人的咳嗽果然轻了些,脸色也好看了。
“这比药还管用!”巴图啧啧称奇。
烈酒很快成了牧场的“硬通货”,冷了喝一口暖身,受伤了擦一擦消毒,连喂牛羊的水里都掺了点,防止它们冻着。
大家靠着这些烈酒和燃烧的木料,硬是在暴雪里撑了十几天。
雪停那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雪地照得一片白茫茫。
夏天走出棚子,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肺都像被洗过一样。
远处的草原上,牛羊在雪地里啃着露出的草根,一切都在慢慢复苏。
系统在她脑子里冒出来:【宿主,抵御暴雪灾害,救助牧民,获得积分2500,总积分。】
“分……”夏天看着远处的雪山,“能换些抗冻的种子不?比如能在雪地里发芽的蔬菜,省得冬天没菜吃。”
【……可以兑换“冬播蔬菜大全”,从萝卜到白菜,都能在寒冬种植。】
“那赶紧换!”夏天眼睛一亮,“等雪化了,咱们就在棚里搭暖窖,种上蔬菜,冬天也能吃新鲜的!”
阿依娜笑着递给她一块冻硬的奶疙瘩:“先垫垫肚子,别光想这些,雪化了可有得忙了。”
雪地里,孩子们在堆雪人,汉子们在清理道路,女人们在晒被雪打湿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