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培育钻石集团的打卡机刚跳过早八点的绿灯，周一军攥着品控抽检表往实验室走。作为在培育钻石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品控工程师，他对这份工作早已驾轻就熟。走廊拐角处，他与人撞了个满怀，文件散落一地。
“军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儿？”
熟悉的声音让周一军一愣。蹲在地上捡文件的青年留着寸头，发尾染着半截闷青，胸前“销售三部·业务员”的工牌随着动作晃动——正是他的表弟周深，一个在销售岗位干了五年的老业务。
“你怎么在这儿？”周一军惊讶地问。
“这话该我问你吧？”周深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上周就听说品控部来了个狠人，把三号产线的次品率压下去三个点，没想到是你啊！”
这时，一个穿着奶茶色西装的女孩小跑过来，客服部的工牌别在衣领上，手里拎着两杯热美式。“刚想给你俩送咖啡，没想到在这儿堵着了！”童欣笑着把咖啡递过来。作为从业四年的资深客服，她总能把客户关系处理得妥妥帖帖。
四人靠在落地窗边，窗外柘城产业园的晨雾还没完全散去。周深拍着周一军的肩笑骂：“昨天听莉莉姐说，你给她做了个刻字钻坠？销售部都传疯了，说品控部周工搞特殊，就帮自家销售经理搞私活！”
“瞎扯什么。”莉莉不知何时出现在周一军身后，红着脸肘击周深的胳膊。作为销售经理，她在这个行业已经深耕六年，“那是品控部配合销售部做样品，合规流程！”
童欣把咖啡塞进两人手里，笑着补刀：“得了吧，上周客服部接个老客户，还问‘一力轻选’咋没了，说当年在你们那儿买的碎钻锁骨链，现在还戴着呢。”
这话让空气静了两秒。虽然四人在培育钻石行业都是老资历，但前年一时兴起合伙开的网店“一力轻选”，最终还是以关门告终。那些挤在茶馆小隔间里盯着可怜订单数的日子，如今想来既心酸又怀念。
“现在不比当年强？”周一军拧开美式，扫了眼周深胸前的销冠徽章，“你上月拿三部销冠，没少让童欣帮你擦屁股吧？”
“嗨，小意思。”周深挠头，“客户问净度参数，我嘴瓢说错了，全靠童欣在客服端圆回来——比当年开网店时强多了！”
童欣瞪他一眼：“就你能！上次你把培育钻当天然钻报给客户，我熬到半夜给人做对比表，不然订单早黄了！”
上班铃炸响，四人往各自部门走。周深突然回头喊：“别约饭了！今晚去「星钻K吧」！我刚发提成，全包！”
“星钻K吧？”莉莉眼睛亮了，“就是产业园西门那家，听说包厢能点现烤五花肉？”
“必须的！”周深拍胸脯，“订了个‘极光钻’主题包，咱再唱当年开网店时，你俩总跑调的《小幸运》！”
“谁跑调了！”莉莉踹他小腿，却跟周一军对视着笑，“行，下班集团门口集合，迟到的罚三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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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过得飞快。周一军在实验室复检完二十颗一克拉培育钻，手机震了一下。是莉莉发来的消息：“客户参观超顺利！你演示的量子生长动画，客户拍了视频发朋友圈，还问能不能加你微信咨询品控！”
他笑着回复：“晚上给你当专属伴奏，保证不跑调。”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品控部主管探进头来：“周工，销售部那边特别点名感谢你。听说你跟他们莉莉经理是老搭档？”
周一军点点头：“在行业里认识很多年了，后来还一起创过业。”
“难怪配合这么默契。”主管意味深长地笑了，“莉莉经理可是我们集团的销售王牌，你来了之后，她负责的客户对品控的满意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好好干，年底评优有希望。”
另一边，莉莉正在销售部整理客户资料。同事小张凑过来八卦：“莉莉姐，听说品控部新来的周工是你老相好？”
莉莉头也不抬：“别瞎说，我们在这个行业认识很多年了。”
“只是认识？”小张不信，“那他怎么专门给你做刻字钻坠？我们都看见了，那可不是普通样品。”
莉莉正要反驳，销售总监从办公室出来：“莉莉，来一下。”
在总监办公室，总监满意地看着销售数据：“量子集团能同时拥有你们四个行业老兵，真是捡到宝了。下个季度的华东区大客户，我准备交给你们团队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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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铃刚响，四人就往集团门口冲。周深骑着电摩载着童欣，车筐里塞着刚买的瓜子；周一军骑着车载着莉莉，后座放着她的样品包，两辆车一前一后往“星钻K吧”飙去。
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门口的迎宾牌做成了钻石切割面。服务员笑着迎上来：“周先生订的极光钻包厢，三楼左转！”
包厢里充满了钻石元素——墙面贴满仿培育钻的荧光贴纸，点歌屏旁摆着个迷你钻饰展架，连麦克风套都是银色钻石纹。周深先点了首《海阔天空》，扯着嗓子吼：“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童欣窝在沙发里拆瓜子，笑着喊：“当年开网店，你就总唱这个，说要把‘一力轻选’干到top1，结果现在咱们还是老老实实打工靠谱！”
“那可不！”周深唱到高潮，指着周一军和莉莉，“不过现在军哥是首席品控师，莉莉姐是销售总监，比当年强多了！”
莉莉点了首《小幸运》，把麦克风塞给周一军。两人并肩站在屏幕前，暖光打在脸上，唱到“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时，周一军转头看莉莉，她眼里亮闪闪的，无名指上的小钻戒映着光。
周深和童欣在下面起哄，童欣举着手机拍照，喊着“这张当你们婚礼视频素材”。
现烤五花肉端上来时，四人围坐在一起，油汁滴在锡纸盘上滋滋响。周深咬着肉串说：“想想也挺有意思，咱们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觉得打工最踏实。”
“是啊，”童欣喝着可乐，“网店关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至少咱们试过了。现在回到岗位上，反而更清楚自己适合什么。”
周一军给莉莉递了串鸡翅，笑着说：“不过那段创业经历，倒是让咱们的感情更铁了。”
“说到这个，”周深突然放下肉串，神秘兮兮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木盒，“你们看这是什么？”
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件熟悉的钻饰——正是当年“一力轻选”没卖完的样品。
“好家伙！”莉莉拿起一条碎钻锁骨链，“这不是我们第一批货吗？你居然还留着！”
周深得意地笑：“那必须的。这可是咱们共同的回忆啊！”
童欣接过一条手链，仔细端详着：“其实以咱们现在的行业经验，要是再创业，肯定比当年强。”
“还是别了，”周一军笑着摇头，“我现在觉得，能把本职工作做好，偶尔像这样聚一聚，就挺好的。”
四人相视而笑，举杯相碰。是啊，在这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培育钻石行业里，经历过创业的激情，也品尝过失败的滋味，最终发现，平平淡淡的职场生活，有一群知根知底的老友相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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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星钻K吧”门口，周深骑着电摩载着童欣，车后座的童欣还在哼着歌；周一军牵着莉莉的手，慢慢往小区走。
“今天真开心。”莉莉靠在他肩上，“虽然咱们的网店黄了，但至少我们都还在这个行业，还能经常见面。”
周一军握紧她的手：“是啊，现在想想，创业失败未必是坏事。至少让我们更懂得珍惜现在的生活。”
风里飘着烤串香，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莉莉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周一军：“说真的，你现在后悔当年创业吗？”
“不后悔。”周一军不假思索，“虽然赔了钱，但是...”他顿了顿，声音温柔下来，“让我更确定想和谁共度余生。”
莉莉的眼眶微微发红，在夜色中不太明显。她靠回周一军肩上，轻声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稳定的工作，知心的朋友，还有...你。”
“嗯，”周一军握紧她的手，“以后每年都来这儿聚一次，纪念我们共同的青春。”
戒指的光映在地上，小小的却很亮。远处，周深的电摩拐过街角，传来最后一声欢快的口哨。四个培育钻石行业的老兵，在这个普通的柘城夜晚，终于与过去的梦想和解，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真谛——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创业，但每个人都值得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而他们之间的情谊，经过创业失败的淬炼，反而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附：《柘城四象》
——周一军、莉莉、周深、童欣
品控室的晨光里
周一军擦拭镜片
二十枚钻石胚胎
在晶格中排列成
四象星图
周深胸前的工牌
青龙纹若隐若现
销售数据流动时
闷青发梢扬起
破晓的风
童欣的客服耳机
朱雀振翅的频率
在电流中编织
温柔的战歌
莉莉的样品箱
白虎蹲踞的姿势
每个开合瞬间
都迸发矿脉的
低吼
当我们齐聚
烧烤摊的玄武阵
肉串在锡纸
龟甲上灼烧
油星溅落成
古老的卜辞
不必占问前程
四象早已在
培育仓的极光中
完成认证——
青龙衔着订单
朱雀守护口碑
白虎盘踞品控
玄武驮着
整座柘城的月光
看 我们掌心的
钻石星座
正以四种频率
共振出
比永恒更亮的
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