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穿过江南雅集的文墨余香,控制台上代表“百工技艺”的锚点信号却并未如预期般稳定亮起,反而像是被泼了污油的灯盏,火光摇曳不定,晕染开一片混杂着铁锈、劣煤与腐朽木材气息的昏黄色。信号源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锁定——“平行时空·崇祯十年,江西奉新,《天工开物》刊行锚点遭遇‘奇技淫巧’污名化与‘实用至上’功利性篡改双重打击!”
屏幕画面展开,不再是清雅的书斋,而是一间堆满各式农具、器械模型、矿石样本的杂乱工坊。面容朴实、眼神却闪烁着实践光芒的宋应星,正对着一块新改进的水力鼓风机模型皱眉。然而,他手中那本凝聚了毕生心血的《天工开物》刻版,其上的图文正被一股油腻的、散发着腐朽儒生气息的黑灰色雾气缠绕,图案变得模糊不清,文字注解也被扭曲,强行塞入“微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有碍农桑本业”等贬斥之语。同时,另一股急功近利的暗红色气息,则试图抹去书中关于原理探究、自然观察的部分,只保留最简单粗暴的“操作步骤”,将一部科技巨着降格为浅薄的“工具手册”。
星尘晶U盘弹出的警报带着齿轮卡涩和书页被撕扯的噪音:“紧急!搅局者利用明末社会动荡、理学僵化的背景,投放‘重道轻器’偏见与‘短视功利’复合病毒!目标:使《天工开物》这一集大成的科技着作被主流排斥、遗忘,或使其精髓被阉割,失去推动技术革新的内在动力,扼杀华夏工匠精神的理性之光!”
画面中,宋应星抚摸着被污损的刻版,脸上既有心血被践踏的愤怒,也有对世道人心的深深无奈。工坊外,隐约传来士子“玩物丧志”的嘲讽和乡民“这玩意儿能多打粮食吗?”的质疑。
“吭哧!(工匠爷爷的屋子,味道好杂乱!)”元宝打了个喷嚏,它那文狸小褂似乎也沾上了工坊的油灰。它努力从包里拖出一件耐磨的、带着小工具袋的“星尘晶巧手犬围裙”系上。
金一诺的激光刻刀在虚空中划过,试图勾勒宋应星那“穷究物理、格物致知”的探索精神,但线条被黑灰与暗红病毒交织干扰。“病毒在扭曲他的‘格物纹’!一边用传统偏见压制其价值,一边用功利主义剥离其灵魂!需要纯粹的‘求真’信念与‘技艺升华’的远见来破局。”
凌霜目光扫过屏幕上被污损的图文和宋应星紧锁的眉头,决断道:“病毒抓住了‘技艺地位’与‘实用价值’这两个关键。那我们就用‘经世致用’的宏大格局与‘探索未知’的科学精神来反击。全体注意,启动‘天工匠坊伪装模式’!我们将化身游方匠师、好奇士子及助手,以技会友,共扞工道!”
指令迅速传达:
“陆研新,coS工部观政员外郎(手持度量衡算具)!你的任务是以数据量化各项技艺带来的效率提升与物资增益,驳斥‘无用’论,论证‘格物’实为‘强国之基’!”
“金一诺,coS神秘机关传承人(携带奇门工具匣)!你的刻刀专注于修复被污损的图文,在模型、工具上铭刻‘巧思’、‘穷理’印记,对抗湮灭与篡改!”
“诺亚,coS大力搬运工兼护院(短褂草鞋,肌肉贲张)!你的‘文翰屏障’化为‘工坊壁垒’,驱散前来捣乱的迂腐书生或地痞(病毒具现),保障研发环境!”
“守白,coS博物画师(背负图板与颜料)!你的画笔精确绘制器械结构、矿物形态,以无可辩驳的图像证据,展现天地万物之奥妙与人工之巧思!”
“刘知非,coS资深模型匠(携带精密锉刀、迷你炉具)!负责修复和改进那些被病毒影响的器械模型,以‘实操’验证‘理论’,对抗空洞的贬斥!”
“何静,coS热心邻家女(提着食盒,内有提神醒脑的汤饮)!你以朴素的视角肯定技艺对生活的改善,送汤送水间化解宋应星的孤独感,抵御外界压力!”
“元宝,coS机灵寻料犬(身负小背篓,内装常见矿石、木料样本)!你的嗅觉锁定病毒源头(如散布偏见的老儒、只求速成的工匠虚影),并以‘务实灵气’冲散虚妄之言!”
“懂了,这次要用手艺说话。”诺亚拍了拍结实的胸膛,搬运工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十分可靠。
光芒闪过,众人化身为一群与这工坊氛围相融的实干者。陆研新一副精于计算的模样;金一诺摆弄着工具匣,深不可测;守白已经开始支起画板;刘知非熟练地生起小炉子;何静招呼着大家喝汤;元宝的小背篓里装得满满当当。
“匠魂小队,拜访宋先生。”凌霜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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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的光晕在工坊堆满材料的角落亮起,并未引起过多惊讶,宋应星似乎已习惯各色人等来访。
此刻,他正对着一页被黑灰色雾气严重侵蚀、几乎看不清图示的“冶铸”章节刻版发愁。工坊外,几个被病毒影响的虚影(代表顽固乡绅和酸儒)正在大声议论:“宋长庚!汝乃读书人,何故沉溺于此等匠作之事?岂不闻‘君子不器’乎?”“弄这些花哨东西,能当饭吃吗?”
宋应星脸色难看,想要反驳,却又感到一种孤立无援的疲惫。
“宋先生,我等途经此地,见先生工坊气象不凡,特来观摩学习。”何静(热心邻家女版)笑着递上一碗热汤,“先生先喝口汤,润润嗓子。”
守白(博物画师版)也不多言,直接在图板上将那块模糊的“冶铸”图示,凭借对原着的记忆和理解,清晰精确地重新绘制出来,连鼓风机的气流走向、炉温控制的关键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宋应星一看,眼中顿时爆发出光彩:“这!这位先生画得极是!比原版还要清晰!”
陆研新(工部观政员外郎版)立即上前,拿起算具,对着守白画的图和旁边的模型开始计算:“先生请看,若以此法改进,同等物料,出铁量可增两成,耗时减一刻!此乃实打实的利国利民之举,岂是‘无用’二字可以抹杀?《考工记》有云‘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技艺本就是经世之道!”
那黑灰色病毒气息剧烈翻腾,试图让更多书页粘连、霉变,让工坊内的工具变得难以使用。
金一诺(神秘机关传承人版)指尖微动,工具匣中飞出几道微光,落在被污损的刻版和其他关键工具上,细微的“理”字、“精”字纹路隐现,污损被遏制,工具的灵光得以保存。刘知非(资深模型匠版)则拿起那个被暗红色病毒影响、只剩下简陋操作步骤的水力模型,几下拆解调整,不仅恢复了其复杂精巧的内部结构,还做了个小优化,使其运转更顺畅,完美演示了“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的重要性。
就在这时,工坊外那几个虚影按捺不住,开始冲击工坊大门,嘴里喊着“砸了这些奇技淫巧!”
“哼!”诺亚(大力搬运工兼护院版)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也不动手,只是那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势和经历过风雨的眼神,就让那些虚影不敢寸进,其附着的黑灰色病毒在接触到这股纯粹的“守护实干”之意时,如滚汤泼雪般消散。
“汪汪!(源头是那个躲在人群后面,穿着绸缎、眼神贪婪的商人虚影,还有那个摇头晃脑、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学究!)”元宝(机灵寻料犬版)精准地指出了两个分别代表“功利篡改”和“偏见污蔑”的病毒核心。
“锁定目标,工道光辉!”凌霜下令。
众人力量再次凝聚。守白的画板投射出万物的精细结构与和谐秩序;陆研新的数据洪流彰显着技艺带来的巨大价值;金一诺的刻笔光芒斩断偏见与功利的锁链;诺亚的守护意志巍然不动;刘知非的巧手演示着技艺的无限可能;何静的温暖关怀维系着人心的温度;元宝引动“务实求真”的灵气,冲向病毒核心!
那两个虚影发出扭曲的、如同金属摩擦和腐儒诵经混合的怪响,黑灰色与暗红色的病毒本源被强行剥离,在众人融合了“格物穷理”、“经世致用”、“巧夺天工”的璀璨光芒照射下,如同被投入洪炉的杂质,瞬间汽化,消失无踪!
工坊内外骤然一清。那些被污损的刻版图文恢复了清晰,甚至更加灵动。宋应星感到长久以来的压抑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振奋和坚定。
他大步走到案前,拿起刻刀,眼神灼灼:“不错!‘为方万里中,何事何物不可见见闻闻?’我辈当穷究物理,以资民用!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他重新开始雕版,下刀如有神,那“天工开物”的精神内核,非但没有被扼杀,反而在对抗污名与篡改中,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返回飞船,匠坊伪装解除。
守白的图板上留下了无数精密器械和自然物产的素描;陆研新的算具上记录了一套完整的“技术效益评估”模型;元宝的围裙口袋里,多了一小块宋应星赠送的、闪着金属光泽的奇特矿石。
导航屏上,新的锚点信号正在汇聚,隐隐传来苍茫的海浪与悠远的驼铃声。
凌霜望向远方:“下一个节点,似乎连接着更古老的文明之路……”
“汪!(我要当丝路上的守护犬!)”元宝立刻昂起头,眼神充满了对未知远方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