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东刚把镇魂鼓放回石座,平台突然震动起来。七彩雾气从石缝中涌出,迅速笼罩整个山顶。他怀里的镇魂鼓发出高频震动,鹿骨手串跟着发烫。 程三喜捂住右耳蹲下,金色血珠从疤痕渗出。血珠没有落地,反而悬浮在半空,汇聚成一个老人的虚影。虚影的轮廓比之前更清晰,能看清他穿着旧式长衫。 “爷爷!”程三喜伸手想触碰虚影,指尖却穿了过去。 关舒娴的蒙古短刀自动出鞘三寸,刀身映出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些扭曲的身影在刀面上蠕动,像是被困在某个空间里挣扎。她握紧刀柄,指节发白。 王瞎子凹陷的眼窝突然射出两道金光,光线直指平台中央。他摸索着向前走,盲杖精准避开每个石座。 赫东取出银针,针尖全部指向雾气最浓处。他示意众人跟上,自己走在最前面。镇魂鼓的震动越来越强,鼓面的雄鹰图案开始发光。 雾气中浮现出更多虚影,都是穿着不同年代服饰的人。他们无声地张着嘴,手指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程三喜耳部渗出的金血越来越多,先祖虚影变得凝实。 “他们在指引我们。”程三喜说。 关舒娴用短刀划开雾气,刀锋过处留下短暂的空隙。她看见雾气深处有个太极图案,直径约两米,阴阳鱼正在缓慢旋转。 王瞎子眼中的金光聚焦在太极图上。他停下脚步,从皮袄里掏出一把兽骨撒在地上。骨片落地后组成一个箭头,指向太极图中心。 赫东蹲下检查太极图,发现阴阳鱼的眼睛是两个凹槽。他取出银针比对,针尖刚好能插入凹槽。镇魂鼓此时震得他胸口发麻,鹿骨手串的红光与太极图的纹路相互呼应。 “要试试吗?”关舒娴问。她始终握着短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程三喜的祖父虚影飘到太极图上方,做出按压的动作。王瞎子点头,眼中的金光更盛。 赫东将银针刺入阳鱼眼。针尖没入的瞬间,平台剧烈摇晃,七彩雾气疯狂旋转。阴鱼眼自动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通道。 程三喜耳部的金血突然流向通道入口,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线。金血触及通道边缘时,两侧石壁亮起幽绿的光芒。刻满符文的青铜巨门缓缓升起,门缝里传出凄厉的嘶吼。 “万人坑的怨气……”王瞎子喃喃道。他眼中的金光照射在青铜门上,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 关舒娴的短刀剧烈震颤,刀身映出的惨状更加清晰。她看见无数双手在门后抓挠,扭曲的面孔挤在门缝处。赫东抱紧镇魂鼓,鼓声自动响起,与门内的嘶吼形成诡异的和声。 程三喜突然跪地,金血形成的先祖虚影扑向青铜门。虚影接触门板的瞬间,门上的某个符文发出强光。那个符文的形状,竟与程三喜耳部的疤痕一模一样。 “我们家的血……”程三喜摸着耳朵,难以置信。 赫东注意到青铜门中央有个鼓形凹槽,与镇魂鼓大小吻合。他看向另外三人,关舒娴摇头,程三喜脸色苍白,王瞎子却向前迈了一步。 “必须开门。”王瞎子说。他眼中的金光开始减弱。 门内的嘶吼声突然增大,门板出现裂缝。几只半透明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抓向最近的程三喜。关舒娴挥刀斩断那些手,断手落地化成黑烟。 赫东举起镇魂鼓,犹豫是否要放入凹槽。鼓声变得急促,与门内的声音互相抗衡。程三喜耳部的金血不断流向青铜门,门上的符文越来越亮。 “我撑不了多久!”程三喜喊道。他的脸色开始发青。 关舒娴用刀背击退又一批伸出的手,黑烟在她周围凝聚不散。王瞎子跪在地上,眼中的金光忽明忽暗。 赫东看着镇魂鼓,鼓面的雄鹰仿佛活了过来。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这些天经历的种种。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将镇魂鼓按进凹槽。 青铜门轰然开启,强烈的吸力从门内涌出。赫东死死抓住门框,看见门后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无数怨灵在深渊中翻滚,朝着门口涌来。 程三喜被吸向门内,关舒娴及时抓住他的衣领。王瞎子用盲杖卡住门缝,杖身发出断裂声。 镇魂鼓在凹槽中发出最后一声巨响,所有怨灵暂时静止。赫东趁机拉起程三喜,四人退到门边。 深渊底部突然亮起七点星光,与山顶石座的排列一致。星光缓缓上升,所过之处怨灵纷纷避让。 “七星连珠阵……”王瞎子声音颤抖。 程三喜耳部的金血停止流动,疤痕变成暗金色。关舒娴的短刀恢复平静,刀身映出深渊里的星光。 赫东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光点,感到镇魂鼓传来新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