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沈夜放下灵酒杯，指尖轻轻敲击着灵木桌，发出“笃笃”的轻响。灵酒的香气在包间里弥漫，混着灵膳的热气，却掩不住他语气里的冷静。“关键是找对‘问题的根’。”
周虎坐在对面，手里捏着酒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听着沈夜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但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请这顿灵膳，还是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听下去。
沈夜抬眼，扫过周虎的脸，嘴角勾了勾：“周次长觉得，你为什么升不上去？”
“还能为什么？”周虎自嘲地笑了笑，灌了一口灵酒，“因为我没考上青云宗，不是‘宗门出身’。镇魔司的高层，哪个不是青云宗毕业的？像我这种散修出身的，再拼命，也顶多混个中层。”
他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仙侠世界的等级制度，比前世的职场更森严——青云宗作为顶级宗门，垄断了镇魔司的大部分高位，散修出身的修士，哪怕天赋再高、功劳再多，也难破“出身”的桎梏。
沈夜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你说得对，却也不对。不是你没能力，是‘规则’不让你上去。青云宗出身的修士，寒窗苦读百年，才换来高位。你若仅凭几十年拼杀就跟他们平起平坐，他们的百年修行，岂不成了笑话？”
“现在掌权的，都是青云宗一脉。谁提拔你，就是背叛自己的‘宗门利益’，跟整个镇魔司的上层为敌。所以你立功再多，也没人敢提拔你——没人想为了你，得罪整个阶层。”
周虎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被沈夜点破，更觉得憋屈。他咬了咬牙：“我曾想过入赘苏家，跟苏主事攀点关系，可……”
可苏凝霜眼里只有沈夜，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沈夜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入赘倒不必，我倒是觉得，‘下面’的位置也挺好。”
周虎的嘴角抽了抽，没接这话——他现在没心思跟沈夜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急切：“沈大人，您就别绕圈子了，直接说办法吧。”
“办法很简单。”沈夜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如刀，“找个敢打破规则的人，提拔你。”
周虎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沈大人，您这不是说废话吗？镇魔司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沈夜指了指自己，语气笃定。
周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您？”
“是我。”沈夜点头，语气平静，“我刚入镇魔司时，只是个凝气初期的小吏；三个月前，我还只是个普通执魔；现在，我是搜魔系次长。你觉得，我要多久才能爬到总司？”
周虎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看着沈夜，突然想起沈夜敢当众击毙王巡使，敢跟赵烈叫板——这家伙，确实是个敢打破规则的疯子！
“可……可等您爬到总司，我恐怕都已经寿元耗尽了。”周虎咽了口唾沫，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所以，你得帮我。”沈夜靠回椅上，端起灵酒杯抿了一口，“帮我快点往上爬，就是帮你自己。等我掌了权，第一个提拔的就是你——只有我，敢打破‘青云宗垄断’的规则。”
这话像一颗种子，落在周虎心里。他知道，自己没别的选择——要么一辈子困在中层，要么赌一把，跟着沈夜拼一次。沈夜的天赋、手腕，还有苏啸天的支持，都让他觉得，这是一场值得的赌局。
周虎放下酒杯，站起身，对着沈夜躬身：“沈大人，我信您！以后，我周虎的命，就交给您了！”
沈夜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不用这么郑重。我们是盟友，不是主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现在，有件事要你帮忙。”
“沈大人请讲！”周虎坐直身体，眼神里满是干劲。
“查黑风寨。”沈夜的声音压低，“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产业，特别是最近想吞掉聚灵阁的计划，还有他们跟赵烈的联系证据。”
周虎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问题！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所有资料都给您！”他在新津城混了几十年，三教九流的人脉广，查黑风寨的底细，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沈夜满意地点头，端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共同前程’，干杯。”
周虎连忙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灵酒杯碰撞的脆响，在包间里回荡，像一颗定音锤，敲定了两人的结盟。
酒足饭饱后，两人一起往镇魔司走去。刚进镇魔司的大门，就见一个穿青色执魔袍的修士快步走来——此人身材微胖，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容，正是强行犯搜查系的系长张清。
张清看见周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上前，指着周虎的鼻子骂道：“周副使！你好大的胆子！让你整理黑风寨的卷宗，你跑哪儿去了？”
周虎的脸色变了变——这几天，张清因为他是“外来者”，没少刁难他。他刚想解释，张清却突然吸了吸鼻子，眼神变得更加愤怒：“你身上有灵酒的味道！工作时间，你竟敢擅离职守去喝酒？”
说着，张清抬手就要扇周虎的耳光。在镇魔司，上司打骂下属是常事，特别是像张清这种“青云宗外围弟子”，更是把散修出身的周虎不当回事。
周虎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躲——一旦反抗，张清肯定会给他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到时候他连次长的职位都保不住。
就在这时，沈夜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张清的手腕。他的手指带着灵力，像铁钳一样，死死钳住张清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张系长，稍安勿躁。”沈夜的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冷意，“周副使今天是跟我一起出去查案，喝灵酒是为了打探消息，算不上擅离职守。”
张清的脸色瞬间涨红，他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沈夜的灵力浑厚得可怕——他不过是凝气中期，根本不是沈夜的对手。他抬头瞪着沈夜，语气带着威胁：“沈次长，这是我强行犯搜查系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怎么没关系？”沈夜笑了笑，手指微微用力，张清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周副使是我的盟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张系长想动他，问过我了吗？”
周围的修士纷纷侧目，看着这一幕，没人敢说话——沈夜刚击毙王巡使，又深得苏啸天器重，没人想惹他。
张清的额头冒出冷汗，他看着沈夜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畏惧。他知道，自己惹不起沈夜，只能咬牙道：“沈次长，是我误会了，我……我这就放周副使回去整理卷宗。”
沈夜松开手，张清连忙后退几步，揉着自己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怨毒，却不敢再发作。他狠狠瞪了周虎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周虎看着张清的背影，又看向沈夜，心里满是感激：“沈大人，谢谢您。”
“不用谢。”沈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淡，“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但你要记住，光靠别人保护没用，你得尽快提升实力，突破凝气中期——只有自己强了，别人才不敢惹你。”
周虎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沈大人。我一定会尽快突破。”
两人并肩走进镇魔司的办公楼，阳光透过灵窗，洒在他们身上。沈夜知道，这只是他对抗赵烈的第一步——有了周虎这个盟友，他查黑风寨、扳倒赵烈的计划，又多了几分把握。
而此时，苏凝霜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她穿着月白主事袍，胸前的饱满将袍襟撑得鼓鼓的，像揣了两颗暖玉。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玉简，心里却在想沈夜——早上传讯给沈夜，他说去跟周虎喝酒，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苏凝霜连忙整理了一下袍角，语气恢复平静：“进。”
门被推开，沈夜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灵酒香。苏凝霜的脸颊瞬间泛了红，眼神躲闪：“你……你回来了。”
沈夜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想我了？”
苏凝霜的脸更红了，连忙推开他的手：“谁……谁想你了！我是想问你，跟周虎谈得怎么样了。”
沈夜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心里一暖。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谈得很顺利。以后，我们又多了个盟友。”
温热的气息扫过苏凝霜的颈侧，惹得她浑身一颤。她抬头看着沈夜，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涩，又几分依赖：“那……那赵烈那边，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沈夜直起身，眼神锐利，“先查黑风寨，拿到赵烈勾结魔修的证据。等证据确凿，我们再一举扳倒他。”
苏凝霜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她知道，只要跟沈夜在一起，再难的事，也能解决。
沈夜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苏凝霜的支持，有周虎的助力，还有柳娘手里的聚灵阁，这场跟赵烈的较量，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