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飞下一道身影。
浑身黑气缠绕，没有样貌，双眼空洞，只有两团细小的红焰燃动，咧嘴邪笑。
“嗯——修灵的滋味。”
黑气仿佛享受一般，吸了一口气，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你们是澹台诫的后辈吧。”
孟然眼下不好判断，这是寂灭族人还是邪兵自然生出的煞灵。
“我们无意到此，打扰到了前辈。”孟然拱拱手，示意众人立刻离开。
云飞尘几人施展身法，只是身形高高飞起，就被数道黑气缠住。
“急什么？本座还有话没问呢。问完了一起葬在这吧。
没有仙的气息，弱，真是弱啊，天陆后人不过如此。”
黑气对孟然众人感到失望。
“前辈有话直言，晚辈定然知无不言，还请前辈放他们离去，有晚辈一人足矣。”孟然道。
“宗主！不可！”云飞尘被黑气缠身，急声道。
本就是气身在此，纵然身毁，本体也不会受到多么严重的致命伤。
黑气邪笑一声，“本座都快忘了血的滋味，你们今日一个都别想走了。这里有众多仙人前辈陪葬，你们也是值了。”
孟然冷声道：“此地偏僻，前辈等了五轮仙纪，才有我们进来。外面早已天翻地覆，只要前辈答应放他们离去，我自愿留在此处。不然我们宁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情。”
黑气丝毫不受他的威胁，“澹台诫的后辈真是愚蠢，断灵剑专斩灵修，希望你们能受住。”
狞笑一声，缠满黑气的手臂对着高台一吸，响起一声诡异的颤鸣，一把通体细长的剑落入黑气手中，“此剑可斩断你们修行路，修为尽失。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敢问前辈究竟是剑灵还是寂灭族人？”孟然问道。
“你倒是知道一些。”黑气冷笑一声。
孟然立刻传声道：“此物恐是寂灭族和煞灵结合了，我一旦引爆身子，你们挣脱黑气立刻逃离。”
“宗主，气身自爆，本体也会受伤。”云飞尘急道。
“总好过全都死在这里。出去之后与流云宗、玉清宗汇合。”
吩咐完，传声便消失。
黑气见他们都沉默下来，认为是已经认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自然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孟然叹口气，“前辈有话直言。”
黑气很满意他的态度，“现在是什么时代？”
“冰帝之后第五轮仙纪，有仙帝姬无垠坐镇。”
黑气一怔，喃喃自语，“已经有了五代仙帝，始祖竟还没有攻下天陆。”
“此处现在是什么地方？”又继续问道。
孟然答道：“上古战场万窟山，其中一个洞窟。”
此处确实成了一片古战场，黑气点点头，“你们只修灵气，神族莫非全都覆灭了？”
孟然心思一动，此物竟然不知神族下场，回道：“神皇全在天陆，与仙族共存。”
“你敢撒谎！”黑气气势陡涨，断灵剑抵住他的眉心，“仙族明明是偷袭神族，才取而代之！两者怎么可能共存？”
孟然面不改色，但断灵的气息确实会扰乱他的思绪，其上的气息太过邪性。
镇下躁动的心思，孟然回道：“冰帝并未赶尽杀绝，三位神皇与仙族承诺，自封三处，不干扰仙族发展。天陆之上自然有神族存在。”
“既有神族，为何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黑气人形眼洞那两团红焰闪动起来。
孟然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看来比起仙族，他更惧怕神族。
“前辈莫非在害怕？”
“回答我的问题！”捆住孟然的黑气将他甩出狠狠砸在地面，又迅速拉回。
应该是在神族手上吃过亏。
斩仙台，看样子如其名，只能针对仙族。
若是陈玄在此，或许能有不同的结果。
想到此处，他有了想法。
“为何不答？”黑气人形有些不耐烦。
“此处是仙帝率一众仙人征战寂灭的古战场，自然不会有神族的气息。”孟然回道。
黑色人形来回踱步，他对神族气息极为敏感，确实没有感应到。
“最后一个问题，如何出去？”
孟然瞳孔一缩，若是让他出去，天陆的一众强者恐怕都要陨落在此，更严重的后果，天陆都可能沦陷。
“此处没有禁制，晚辈不懂前辈何意？”
黑气人形顿时变得暴怒，“还敢欺我？！”
轰轰轰——
有些癫狂的将孟然甩来甩去，不少仙人尸身都被砸毁。
“既然你不肯说，他们就得死！”黑色人形盛怒之下，高台上又传来两声颤鸣。
灭神剑、裂魂剑应召唤飞来，直接冲向云飞尘众人。
“慢！”孟然高声道：“晚辈一众确实是直接下来的，此处万窟山，每一处洞窟都是直接向外，并不知有什么禁制。”
黑色人形顿了一下，“没有禁制？哈哈哈——本座困在此处千年万年，乃至忘记了岁月，你竟然和我说没有禁制？”
眼见他又要癫狂，孟然不能再耗下去，突然高声道：“走！”
黑色人形狞笑一声，“走的掉吗？”
三柄邪剑全部飞向云飞尘几人，黑色人形也已经察觉到孟然的软肋。
只是下一瞬让黑色人形震惊，孟然竟然要自爆。
亮出六座洞府，如此封闭的环境，劫尊修为自爆威力不容小觑。
“你当真敢自爆？”黑色人形有些愕然，当年那群仙人，死在剑下都不敢自爆。
眼前这个小小修士竟然敢如此。
孟然淡然一笑，欣然赴死。
六座蕴含天劫之力的洞府，轰然裂开，其中蕴含的毁灭力量，让黑气人形有些忌惮。
自己若是全盛时期，自然不惧，但是眼下肉身实体都没了，不可不防。
迅速躲回高台，有三柄剑围护。
恐怖的冲击将云飞尘众人冲出洞窟，其后恐怖能量将洞窟内所有残留仙躯化作齑粉。
以此触目惊心的状态存在无尽岁月，如今被孟然自爆毁去，算是解脱了。
“什么情况？”
王家众人并未掉入浩然宗所在的洞窟，算是幸运无比。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爆，轰动了整座万窟山。
漫山兵鬼全部被这恐怖力量吓到退缩。
云飞尘众人展开洞府抵挡在前，不然没逃出也会被卷进去。
这巨大的光柱能量直冲九霄，上古战场几乎所有修士都瞧见了。
“那个方向是万窟山？”温星河一惊，“快，随我过去。”
另一边的玉清宗，宫心竹率众采药，注意到这场波动，柳眉一蹙，“芷云，随我前往万窟山。其余人继续采药。”
而此时浩然宗内，苍月洞中的孟然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