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他界,而是更深层的‘次元’。”林默缓缓道来,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平静,“我们所呼吸、所感知的这片天地,可称之为‘物质界’。而灵气,其本质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能量,它并非消散了,而是绝大部分,都存在于一个与物质界紧密相连,却又极其深邃、难以触及的次元之中——或许,可称之为‘灵界’。”
他抬起手,指尖仿佛有无形的轨迹在流转:“灵界与物质界,并非静止不动。它们如同宇宙中的星辰,有其自身的运行规律与‘轨迹’。在漫长的岁月里,灵界一直处于一个相对‘远离’物质界的轨道上,故而蓝星灵气枯竭,步入末法。”
“然而,”林默话锋一转,眼神微凝,“近年以来,我通过对灵界气息的感应,察觉到其运行的‘轨迹’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它,正在缓缓地、逐渐地……再次‘靠近’我们所在的物质界。”
叶清瑶听得入神,忍不住插话道:“所以,就像潮水涨落一样,灵界靠近,灵气就开始复苏了?”
“可以这么理解。”林默微微颔首,“那碧云潭中的并蒂灵莲,便是因为其地处灵脉节点,又恰逢灵界气息渗透较为明显之处,故而能最先感应并吸纳那一丝逸散过来的灵界本源之气,得以孕育成形。它,是灵界靠近的先行征兆之一。”
陈婉清恍然,但随即秀眉微蹙:“师尊,若按此说,灵界轨迹变动乃是宇宙规律,那这灵气复苏的过程,恐怕亦是漫长无比?”
“不错。”林默肯定了她的猜测,“以目前两者靠近的速度来看,若要达到上古时期那般真正的灵气充盈、万物竞发的复苏盛景,怕是……仍需上千年的光阴徐徐图之。”
“上千年……”叶清瑶咋舌,这对于修行者而言,也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岁月了。
就在这时,林默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虚空,望向了那不可知的神秘次元,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若有深意的缥缈:
“除非……有什么力量,或者什么人,能够以莫大神通,干预这方次元的运行,加速这个过程。”
他这句话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在陈婉清和叶清瑶心中炸响。
加速灵界靠近?干预次元轨迹?
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创世神只,拨动星辰,改易法则!
陈婉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试探着问道:“师尊,这……真的有可能吗?”
林默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嘴角含着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天地之秘,无穷无尽。或许有,或许无。但无论如何,时代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暗流之下,必有野心之辈试图乘风而起。我等只需静观其变,顺势而为即可。”
他的话语,为这场关于天地本源的讨论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却也留下了无尽的遐想与更深的悬念。灵气复苏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为宏大与古老的秘密,而他们的旅程,也注定将与这逐渐揭开面纱的新时代,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在外游历一段时日后,林默心有所感,决定返回河源镇老家一行。
陈婉清、叶清瑶与兰瑶自然随行。
再次踏入河源镇,相较于之前的喧嚣,镇子似乎清静了一些,官方显然加强了管理,明目张胆的围观和商业炒作少了。然而,当林默一行人出现在老宅附近时,那种无处不在的、小心翼翼的窥探目光,以及压抑着的兴奋低语,依旧如同无形的蛛网,弥漫在空气里。
“看!是林先生他们回来了!”
“嘘!小声点!别惊扰了仙师!”
“那个就是林神仙的父母吧?看着真有福气……”
这些目光和议论,对于普通人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于灵觉已开的林父林母而言,却如同芒刺在背,清晰无比。
回到老宅,院门一关,仿佛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但林母脸上却并无多少归家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她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叹了口气:“小默啊,家里是挺好,就是……就是这外面,总感觉不得安生。出门买个菜,都感觉好多人在看,打招呼的人也变得小心翼翼的,要么就是拐弯抹角地想打听你的事……这街坊邻里的味道,变了。”
林父也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是啊,以前还能跟老伙计们下下棋,喝喝茶,现在他们见到我,都客气得不像话,反而没什么滋味了。这地方,住着是有点累心了。”
果然不出林默所料。
故乡虽好,但那份纯粹的烟火气与安宁,已然被他的名声所带来的关注与距离感所破坏。
父母需要的,不是一个被“供奉”起来的故居,而是一个能真正安心生活的地方。
林默看着父母眉宇间的倦色,心中了然,温声道:“爸,妈,既然这里住着不舒心,那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林母有些犹豫:“换个地方?去哪呢?我们都在这住一辈子了……”
“回栖云山吧。”林默语气平和,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那里清静,灵气也比这里充裕些,对二老的身体有好处。环境你们也熟悉,婉清、清瑶她们也在,不会寂寞。”
叶清瑶立刻点头,挽住林母的胳膊:“是呀阿姨,栖云山多好啊,外面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空气特别好!您和叔叔去了,我们还能天天陪着你们呢!”
兰瑶更是雀跃:“好呀好呀!回山上!我可以带叔叔阿姨去看我种的花!”
见孩子们都如此说,林父林母对视一眼,心中的那点故土难离之情,终究被对清静生活的向往和对儿子的信任所取代。
林父一拍大腿:“行!听小默的!这地方是待得憋屈,咱们还是回栖云山!”
见父母同意,林默便不再耽搁。
他让父母简单收拾了一些贴身物品和有纪念意义的老物件,其余东西皆可留下。
随后,他袖袍轻轻一拂,一股无形之力便托住了父母。
在林父林母惊讶的目光中,众人脚下生云,缓缓升空,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河源镇,将那些窥探的目光与喧嚣,彻底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