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 11节 我跳起了《白毛女》里的“北风吹”喜儿的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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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的一场寒潮从遥远的北方滚滚南下，高大的秦岭也未能阻挡住这场北方寒潮的侵袭，长江的依稀暖空气被北方寒流扫荡一空，极端寒冷铺天盖地而来，无情的北方寒潮顺着狭窄的乌江峡谷，把凌厉刺骨的冰冷魔爪伸进了我们乌江流域的小县城，也伸进我们乌江边居民们的身体里。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冷。自来水管冻结住了。凛冽的朔风寒气在我们乌江畔小县城狭窄街道肆意穿梭横行霸道。
不过，我一大早还是起床了，我不赖床。我到院子里的水池子边耗腿，下腰。我认认真真做着芭蕾舞的站位基本功。今天我母亲也起来比较早，她走到水池旁，看着我做着芭蕾舞基本功的练习动作，她还走过来纠正我的手势，舞姿动作。
我妈妈说，芭蕾舞是很严格的舞蹈艺术，它的基本功站位手势，脚步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
我说，妈妈，我被学校宣传队挑选出来跳《白毛女》的第一幕的一段独舞了。
我妈妈说，是吗？难怪你今早冒着寒风也要坚持练功啊！
我说，我现在觉得一天不耗耗腿，下下腰，跳一下，我就浑身不舒服。
我妈妈说，我理解你的这个感觉。
我说，我是跳“北风吹”那一段独舞。
我妈妈说，你自己看电影芭蕾舞《白毛女》模仿学来的吗？
我说，不完全是。整个舞蹈也不完全是我模仿电影《白毛女》学来的。我们学校来了一个代课刘老师，听说他是重庆落户到仙女山区下乡的老知识青年，在农村当了好多年的知青了，他现在来到我们学校当代课老师，是当美术代课老师，我们学校校长又把宣传队交给他，他也是宣传队的编导，听人说他是重庆二十九中的学生，曾在二十九中学学校宣传队跳过芭蕾舞剧《白毛女》的大春，他一来到我们学校宣传队，看了我表演过的舞蹈，他就安排我跳《白毛女》的“北风吹”喜儿的那段独舞了，他教我跳了《白毛女》喜儿那段“北风吹”独舞。
我妈妈说，是吗？一个美术代课老师，怎么还会跳芭蕾舞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从重庆城到我们乌江仙女山区农村落户下乡的知识青年，很多人都多才多艺，又会唱歌，又会跳舞，又会画画，我们学校还有几个代课老师，也是重庆城下乡来到仙女山区农村的知识青年。
我妈妈说，这些重庆知青正值青春年华，下乡太可惜了。耽误了他们的风华正茂啊。哦，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你把那个刘老师教给你的“北风吹”那段独舞，跳给我看一看，好吗？
我说，没有音乐，跳起来不会好看吧？
我妈妈说，不要紧，我看看你学了那么久的芭蕾舞，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我说，好吧。
我们家这个小院子，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小坝子。冬季的桂花树，树叶不惧严寒，叶子依然墨绿，浓密。我把桂花树权当成舞台上喜儿简陋的家，水池权当成一个喜儿家的床台。我母亲往后退了几步，她现在即是观众又是裁判，还是艺术指导，她一会还要充当歌唱家朱逢博。我稍微梳理了一下我的情绪，我把我的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我站在水池旁右侧稍远的地方，我准备接受我母亲的检验了。
我妈妈说，准备好了吗？
我说，妈妈 ，你开始唱吧。
我妈妈轻轻开口唱了起来：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
年来到
风打着门来门自开
我盼爹爹快回家
欢欢喜喜过个年
欢欢喜喜过个年
我在我妈妈轻轻的歌唱声中，我从水池右边，迈着芭蕾舞步，迈着轻快的脚步跳了起来。我迈着喜儿的芭蕾舞步跳到了小院子石头坝子的中央。
今天正是乌江边一个寒风刺骨的上午。芭蕾舞剧《白毛女》里的第一幕也正是北风呼啸的一天。喜儿跳“北风吹”的时候，是晚上。我跳“北风吹”的时候，是上午。姚倩倩在乌江畔史诗级北方寒潮凛冽刺骨的早上，她在她妈妈面前跳起了《白毛女》里的“北风吹”喜儿的一段经典独舞。
北风那个吹啊！
北风那个吹啊！
年，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