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 18节 莫斯科西餐厅印象雷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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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西餐厅的服务员熟悉雷亮亮，也非常崇拜雷亮亮。特别是今天晚上为田红兵，雷亮亮，团长三人的餐桌专门服务的中年女服务员，尤其喜欢雷亮亮。她能够为当下京城的女歌唱家雷亮亮近距离服务，打心眼里非常高兴和欢喜。她是很少很少有机会走进北京的剧院里观看雷亮亮的演出的。许多次她专门为雷亮亮亲自服务，都想开口请雷亮亮赠送她一张演出票，一饱眼福雷亮亮在舞台聚光灯下的光彩形象。可是她都不好意思开口。然而上次雷亮亮一个人独自来餐厅吃晚餐，也正好是她亲自为雷亮亮服务，在服务的时候，她战战兢兢向雷亮亮提出了这个想法，表达了她的渴望。出乎意料的是，今晚雷亮亮他们三人来餐厅晚餐，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拿出菜单叫田红兵，雷亮亮，团长他们三人点餐。雷亮亮把她拉到身边，笑眯眯的一张演出票递到她的手中，她一看是演出票，顿时高兴得双手捂在胸膛。嘴里悄悄地说道，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她情不自禁地把眼光在餐厅四周望了望，好像是用目光告诉餐厅其他服务员，她今天晚上的意外惊喜。
她把演出票放进口袋里揣好，她立即恢复了服务员的本职工作的表情和样态。她让团长先点餐，然后又让雷亮亮点餐，最后轮到让田红兵点餐。
刘团长说，我们还是让女歌唱家先点餐吧。女士优先。还是亮亮你先点，你是从莫斯科回来的，看来你也是这个西餐厅的常客，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莫斯科西餐厅，就是在文革时期，也是北京城最豪华最时尚的餐厅。是在北京这个古老城市，难得可以看到老外最多的地方，也是最能看到一些高干子弟的地方。雷亮亮是莫斯科餐厅的常客，只要团里没有演出任务，她都会独自来到莫斯科餐厅。她的出现，让餐厅其他食客旁观者无限遐想。当然，有些食客是知道雷亮亮是一个知名女高音歌唱家的身份的，也有人知道她是一个高干子弟，但只有她所属的那个高干子弟圈子里的人知道她父母亲显赫的地位。有的高干圈子中的子弟，在这种场合遇见她，都对她礼貌有加，有的敬而远之。她有时候独自一个人来到餐厅，专门找一个不怎么被关注到的紧靠窗户边的餐桌坐下来，要上一杯红葡萄酒酒，一个带苏联黑海盛产的昂贵鱼子酱的拼盘，一碟稀奇的热带水果，静悄悄独自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眼神虚无缥缈地盯着窗外，她回忆着在莫斯科学习声乐的青春岁月。那个时候，多么青春，多么美好，真是无忧无虑呀，自己像花一样绽放，等待着想象中的白马王子的到来。和她一起来苏联留学的不少高干子弟，其实也有不少优秀的男青年。大都是学理工科的优秀革命前辈的后代。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田。从莫斯科的着名专科音乐大学毕业后响应父母的号召，当然也是响应祖国的号召，回到祖国北京，也是按照父母的意愿，进了首都部队最高艺术团体殿堂。她顺利成为了一个歌唱演员。幸运的是，她演唱了一首歌曲，在人民大会堂为中外嘉宾表演，引起了各个国家外国使馆人员的好评，引起了首都艺术家音乐圈的权威人士的高度关注。当时周总理也出席了晚会，她的演唱风格后来被国内的音乐专家评为完美的把西方歌唱艺术和中国民族唱法融会贯通的典范。从此她在中国的艺术舞台上，成为瞩目的人物。也成为团里的一块金字招牌。随着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艺术成就越来越大，她的年龄也越来越增长了，她如今28岁了。她自己对自己的婚恋之事一点也不着急，她的母亲大人却一天一天着急。文化大革命时期，许多老干部被靠边站，朝不保夕，他们的儿子自然不能考虑了。雷亮亮平时的社交圈其实也够小的了，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社交圈。她们团里倒是有不错的男青年，可是身份又不能匹配。亮亮父亲在中国的显赫地位，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太难了。这可是亮亮母亲的心病呢。平时亮亮母亲与亮父亲交流看法，亮亮父亲倒也豁达，说只要小伙子不错，不一定要门当户对。可是，亮亮都已经28岁了，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小伙子。亮亮母亲很是奇怪，她非常看不起亮亮他们团里那些跳舞的男演员，觉得那是吃青春饭的，光好看，没有什么实在的本事，而且跳舞的男演员，大都在日常生活中缺乏男子汉气概。这些男演员，哪里有亮亮父亲他们这种男人的英雄气概。记得有一次，亮亮母亲去亮亮团里看亮亮，正好有个在红军穿越泸定桥的舞蹈演员也来凑热闹，这个男演员在舞台上好像还英雄气概十足，怎么到了舞台下，举手投足之间有点女性化特征呢。亮亮母亲不理解，其实男性舞蹈演员，在舞台下，一手一足之间，难免有点艺术性姿势，这种艺术性姿势，一般人看来就是有点女性化动作。亮亮母亲可是个女强人，她在延安参的军，也算打过仗，打过日本鬼子，也打过国民党反动派敌人，见过的战士都是硬硬朗朗的男人，男子汉。亮亮的父亲，更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完全就是一个伟岸的男子汉，英雄人物。她心目中亮亮的男朋友，不要说完全和她丈夫一样英雄气概十足，哪怕是有一半亮亮爸爸的气质身板也可以呀。不过，她有时候也暗自嘲笑自己，如今都七十年代了，亮亮他们这一代基本都没有吃过什么苦，解放后，随父母进了北京城，都进北京城干部子弟能进的最好的学校，在家里也是安安逸逸的，亮亮他们这一代，还能产生英雄男子汉吗？亮亮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亮亮母亲也不知所措。当然，这男女之事，孩子们的事情，当母亲的着急也没有用。缘分来了，自然水到渠成。
雷亮亮经常一个人在莫斯科餐厅的独自身影，成了莫斯科餐厅的一道风景。许多服务员，许多经常光顾餐厅的老外，高干子弟，都习惯了这道独特的风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这豪华餐厅的风景，与外面的血雨腥风格格不入。好像这美丽的雷亮亮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外星人。外面，许多人为身份出身问题整日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度日，外面，许多人在工厂做着十几个小时的劳动，为挣得那点一二十元的工资累得汗流浃背，外面，许多农民在田野里干得累死累活，为那个一天几个公分十个公分拼命地脸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着。外面，许多青春妙龄女郎男不男女不女的在工矿企业里干着女铁人的笨重工作。外面，许多城市里面的知识青年奔赴遥远的边疆贫穷的农村农场，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广阔的农村去，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农村，边疆，那里才是城市青年人的大有作为的广阔之地。
雷亮亮的红色贵族范儿还不仅仅体现在她父母亲显赫的地位上，还体现在她在莫斯科接受到的正规的俄罗斯古典声乐音乐的教育和训练上。在中国的这个红色帝都，古老的北京，只有莫斯科餐厅才配得上她的出出入入，才能让她触景生情回忆在莫斯科学习音乐的青春岁月。所以，今天她邀请田红兵和刘团长来莫斯科晚宴，不仅仅是个聚会的由头，选择这个地方，还暗含了她的精神灵魂的孤傲高远，孤芳自赏的一面。而这种雷亮亮精神上的寂寞孤高，其实远远胜于团长和田红兵两个男人之上。她内心充满了对田红兵的爱，也对刘团长充满了尊敬。但她始终在骨子里感到她高傲于许多京城里的艺术家，歌唱家，甚至也高傲与团长和田红兵二位。雷亮亮去过柴可夫斯基的故乡，去过以前叫伟大的俄罗斯受过良好系统的古典音乐教育，虽然她知道田红兵天资毫不逊色，她遗憾他没有出国去接受俄罗斯古典音乐教育和训练。她觉得，音乐艺术的伟大，还是苏联以及西方交响乐胜于中国。当时中国正红的芭蕾舞剧样板戏，是江青一手扶持起来的革命现代样板戏，她认为其实就是完全学习借鉴应用了西方的芭蕾舞艺术表现模式。她在莫斯科大剧院看过几回“天鹅湖”芭蕾舞剧，她谙熟伟大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的舞台戏剧结构。她知道，中国现代样板戏红色芭蕾舞剧的《红色娘子军》很多细节都是模仿“天鹅湖”的段落的。
雷亮亮在业务会议上听田红兵讲述他想创作大型音乐交响乐“红军突破乌江天险”的创作构想，她认为田红兵必须借鉴西方伟大的交响乐，必须像贝多芬，柴可夫斯基等伟大的西方古典音乐家学习 ，田红兵才能完成他的理想中的作品。田红兵今天晚上被雷亮亮邀请来北京展览馆莫斯科西餐厅共进晚餐，雷亮亮就是要让田红兵体会苏联和西方古典音乐的伟大，西方古典作曲家的伟大。
雷亮亮心里非常清楚，别看这外面的世界，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说不定，哪个角落里还正在开批判资产阶级文艺代理人反动权威的批斗会。其实，现在正在流行的京剧革命样板戏，两个成功样板戏现代芭蕾舞剧《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哪里没有西方艺术的影响，就拿最传统中国味的京剧来说《红灯记》，
《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几个在全国各地不断传播的样板戏，都把西方的交响乐队搬进去了，而且，结合得非常完美。凡是有大大小小的外宾来北京访问，尤其是最重要的国际重要人物，我们的中央首长，比如周总理等都要用一台样板戏来盛情招待外宾客人。只要看看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重要的报刊，哪一家国家大报不是用最重要的位置刊登报道中央领导人与外国领导人演出结束后在舞台上和演员们的巨幅合影照片，就明白文化外交的重要作用和意义。
雷亮亮非常希望田红兵的未来的作品交响乐《红军突破乌江天险》，也能取得成功，也能成为中央首长今后在重要的场合和时机，与外宾友人们展开外交事物过程中，成为我们中国最重要的文化产品拿出来款待外宾客人。雷亮亮希望自己能够助一臂之力帮助田红兵走上成功之路，让田红兵的交响乐《红军突破乌江天险》能够引周总理等中央领导人，包括亮亮父母亲的关注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