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蛮山雾锁疑无路,敌骑尘飞欲破城。
莫道危局难转圜,智珠在握破迷局。
话说西门庆在姚州州府部署已定,众将各自领命而去。阿吉、阿蛮二人不敢耽搁,当即挑选了二十名精壮士卒,备了马匹干粮,又带了些中原特产的绸缎、瓷器作为信物,辞别西门庆,径往鬃人蛮寨而去。这鬃人蛮寨坐落于姚州西南百里外的怒山深处,四周皆是悬崖峭壁,唯有一条蜿蜒山道相通,平日里与外界往来稀少,多亏前番木龙首领率部归附,与西门庆军结下盟约,此番才敢前往求援。
一路之上,山高林密,瘴气弥漫,林间不时传来猿啼兽吼,令人心惊。阿蛮手持双斧,走在队伍最前,粗声粗气道:“阿吉哥,这鬼地方恁地险恶,怪不得蛮人都住在这里,寻常人哪敢进来!”阿吉腰间挎着钢刀,背上还揣着数枚烟雾弹,闻言笑道:“阿蛮,此乃蛮人世代居住之地,山险方能自保。咱们此番是去求人家借粮,须得谨言慎行,不可莽撞,免得得罪了木龙首领。”
一行人晓行夜宿,行了三日,方才抵达鬃人蛮寨外的山口。只见山口处立着数十名蛮兵,个个身着兽皮,头插羽毛,手持长矛,警惕地盯着来人。为首一名蛮将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鬃人蛮寨地界!”
阿吉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阿吉,乃西门元帅麾下探路先锋,身旁这位女子是阿蛮医官。我等奉元帅之命,特来拜见木龙首领,有要事相商,还请通报一声。”说罢示意士卒呈上带来的绸缎瓷器。
那蛮将见信物贵重,又听闻是西门庆麾下之人,脸色稍缓,道:“既是西门元帅的人,且在此等候,容我去禀报首领。”说罢转身入寨。不多时,只见寨门大开,木龙首领亲自率领一众蛮将迎了出来。这木龙身材魁梧,脸上刺着蛮人特有的花纹,身着锦绣蛮袍,手持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见了阿吉、阿蛮,哈哈笑道:“阿吉将军、阿蛮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随我入寨歇息!”
阿吉、阿蛮连忙拱手还礼:“首领客气,我等叨扰了。”随木龙进入寨中,只见蛮寨依山而建,皆是木质吊脚楼,错落有致,寨中蛮人往来穿梭,见了阿吉等人,虽面带好奇,却也并无恶意。行至中央最大的一座吊脚楼前,木龙邀二人入内,分宾主落座,蛮婢奉上香茗与烤肉。
寒暄过后,阿吉起身抱拳道:“首领,此番我二人前来,实是有求于您。我家元帅率军讨伐段智鑫逆贼,救大理百姓于水火,奈何粮草不济,军中将士已快断炊。听闻蛮寨盛产谷物,特来恳请首领借些粮草,待平定大理之后,元帅定当加倍奉还,还会奏请天子,为首领加官进爵!”
木龙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沉吟道:“阿吉将军所言,我已知晓。西门元帅仗义兴师,我木龙素来敬佩,按理说借粮之事,本该应允。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近日寨中出了些流言,说西门元帅名为助段复国,实则想吞并西南诸部,连我鬃人蛮寨也不放过。寨中几位长老听闻后,极力反对与你军结交,更别说借粮了。”
阿蛮性子急躁,忍不住道:“首领,这都是无稽之谈!我家元帅岂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前番你归附之时,元帅待你不薄,怎会吞并蛮寨?我们也是须糯蛮寨人呢!”
木龙叹了口气:“阿蛮将军息怒,我也知晓这流言未必属实,可长老们固执己见,又有不少族人被流言蛊惑,我若是强行借粮,恐怕会引发寨中内乱啊。”
阿吉心中一动,问道:“首领,这流言是从何处传来的?可有源头?”
木龙摇头道:“约莫三五日前,突然就有了这说法,先是几个外寨来交易的蛮人提起,后来便在寨中传开了。我派人追查,却始终找不到散播流言之人。”
阿吉暗道:“定是黑莲教或段智鑫的人在暗中作祟,想断我军粮草!”当下道:“首领,这流言绝非空穴来风,定然是奸人挑拨离间。我军与蛮寨无冤无仇,元帅一心只想平定叛乱,怎会无故吞并蛮寨?还请首领明察,若粮草不能及时筹集,我军一旦溃散,段智鑫定会挥军南下,到时候蛮寨也难逃厄运!”
木龙闻言,神色愈发凝重,正欲开口,忽闻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蛮兵匆匆闯入,急声道:“首领!不好了!大公子被一伙蒙面人掳走了!他们留下话,说若是您敢借粮给西门庆的人,就杀了大公子!”
“什么?!”木龙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我儿何在?掳走他的是些什么人?”
蛮兵道:“方才大公子在寨外打猎,突然冲出一伙蒙面人,个个手持刀斧,武艺高强,我等拦不住,他们掳了大公子,往阴谷吊脚楼方向去了,还说让您即刻答复,否则便撕票!”
木龙脸色铁青,顿足骂道:“这帮狗贼!定然是散播流言的奸人!”他转向阿吉、阿蛮,面露愧疚,“阿吉将军、阿蛮将军,对不住了,犬子遭劫,我实在无暇顾及借粮之事,还请二位暂且回返,待我救回犬子,再作商议。”
阿蛮急道:“首领,那些蒙面人定是黑莲教的余孽,他们就是怕您借粮给我们,才出此毒计!您若是退缩,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不如让我二人随您一同去救大公子,也好揭穿他们的阴谋!”
阿吉也道:“首领,阿蛮所言极是。那些奸人既然针对我军,我等断没有袖手旁观之理。我二人武艺尚可,手下也是强悍之兵,愿助首领一臂之力,救出大公子,同时揪出幕后黑手,还蛮寨一个清净!”
木龙本就犹豫不决,见二人诚意满满,又想到他们武艺高强,多一份助力便多一分胜算,当即点头道:“好!多谢二位将军仗义相助!来人,点齐五百精壮蛮兵,随我前往阴谷救人!”
当下,木龙率领五百蛮兵,与阿吉、阿蛮一同直奔吊脚楼而去。阴谷是一处狭窄山谷,两侧山壁陡峭,草木丛生,正是埋伏的绝佳之地。行至谷口,阿吉示意众人停下,道:“首领,此处地形险要,恐有埋伏,不可贸然进入。我与阿蛮先去探查一番,你们在此等候。”
木龙依言停下,阿吉和阿蛮施展轻功,悄然潜入谷中。走了约莫半里地,只见一群吊脚楼前方空坝上,几名蒙面人正押着一名年轻蛮人,正是木龙的大公子木虎。为首一名蒙面人,身材瘦削,手持一柄长剑,剑尖直指木虎咽喉,正是黑莲教四大金刚中仅剩的“赤练子”,此人擅长用毒和暗器,是毒蝎夫人的得力手下。
阿吉低声对阿蛮道:“那为首的是黑莲教的赤练子,擅长用毒,我曾受过其毒伤,你我小心行事。你从左侧绕过去,牵制住其他蒙面人,我去救大公子,用烟雾弹掩护。”阿蛮点头,悄悄绕向左侧。
阿吉看准时机,猛地掷出一枚烟雾弹,大喝一声:“呔!奸贼休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蒙面人纷纷惊呼。赤练子心中一惊,刚要下令放箭,阿蛮已从左侧杀出,双斧舞动如飞,劈向旁边的蒙面人。“狗贼!拿命来!”
蒙面人猝不及防,被阿蛮砍倒数人,其余人连忙挥刀抵挡。阿吉趁浓烟掩护,飞身冲到木虎身边,一剑斩断绑绳,道:“大公子,快随我走!”木虎惊魂未定,连忙跟着阿吉向外冲去。
赤练子见状,怒喝道:“哪里走!留下性命!”挥剑追来,剑上淬满剧毒,直刺阿吉后心。阿吉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反手一剑与赤练子缠斗起来。“赤练子,你这奸贼,屡屡作祟,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赤练子冷笑一声:“小子,就凭你?也配与我交手!”二人剑来剑往,大战数十回合。赤练子的剑法阴毒诡异,招招不离要害,且剑身带毒,阿吉不敢轻易触碰,只得小心应对。
此时,木龙率领蛮兵也冲入谷中,与剩余的蒙面人混战起来。蛮兵们虽不通章法,但个个勇猛剽悍,手持长刀长矛,奋勇杀敌。阿蛮更是如虎入羊群,双斧劈砍,蒙面人纷纷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赤练子见势,心中暗道不妙,虚晃一剑,从怀中掏出数枚毒针,射向阿吉,趁机转身就跑。阿吉挥剑挡开毒针,喝道:“想跑?留下吧!”随后取出一枚烟雾弹,掷向赤练子前方,浓烟再起,挡住了他的去路。
阿蛮见状,纵身一跃,双斧狠狠劈向赤练子后背。赤练子惊呼一声,连忙回身抵挡,却被阿蛮一斧砍中肩膀,鲜血喷涌而出。“啊!”他惨叫一声,深知不敌,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粉末撒在地上,化作一团绿色毒雾,自己则趁乱向谷深处逃去。
“别让他跑了!”阿吉喊道,正要追赶,却被木龙拦住:“阿吉将军,穷寇莫追,这毒雾厉害,免得中了暗算。犬子已然获救,咱们先回寨再说。”阿吉见状,只得作罢。
众人押着几名被俘的蒙面人,返回蛮寨。回到寨中,木龙当即审问被俘的蒙面人,那些人受不住酷刑,很快招供:他们皆是黑莲教教徒,奉赤练子之命,散播流言,掳走大公子,目的就是阻止蛮寨借粮给西门庆军,幕后主使正是段智鑫,他许诺黑莲教,若能断了西门庆的粮草,便将姚州以西的土地割让给他们。
木龙听后,怒不可遏:“段智鑫这逆贼,黑莲教这邪教,竟敢如此算计我鬃人蛮寨!若不是阿吉将军、阿蛮将军相助,我儿性命难保,蛮寨也险些落入奸人圈套!”他当即召集寨中长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又让被俘的蒙面人当众对质。
长老们见状,纷纷羞愧不已,向木龙请罪道:“首领,是我等糊涂,轻信流言,险些误了大事。西门元帅仗义,阿吉将军、阿蛮将军仗义,咱们理应借粮相助!”
木龙点点头,转向阿吉、阿蛮,郑重道:“阿吉将军、阿蛮将军,此番多亏二位相助,不仅救了犬子,还揭穿了奸人的阴谋。我鬃人蛮寨虽不富裕,但愿倾尽全力,支援元帅大军。寨中存有谷物五万石,牛羊三千头,尽数献给元帅,再派五百蛮兵,随二位一同押运粮草前往姚州,助元帅守城御敌!”
阿吉、阿蛮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谢道:“多谢首领仗义相助!我家元帅得知后,定然感激不尽!”
当下,木龙下令寨中蛮人连夜筹集粮草,清点牛羊,又挑选了五百精壮蛮兵,交由大公子木虎率领,随阿吉、阿蛮前往姚州。次日清晨,粮草牛羊装载完毕,阿吉、阿蛮、木虎率领五百蛮兵,押着粮草队伍,浩浩荡荡向姚州进发。
却说姚州城内,西门庆自阿吉、阿蛮出发后,便日夜忧心,一面督促高泰明加快筹集粮草,一面令白仁兴、水生子加固城防,严密监视城外动静。这日,西门庆正在城楼上巡视,忽闻探马来报:“启禀大帅!段智鑫之弟段兴智,就是上次大理出兵安南攻击我军的统领,今率领八万大军,已抵达姚州城外二十里处,扎下大营,看样子不日便要攻城!”
西门庆闻言,神色一凛:“来得好快!”他当即召集众将议事。白仁兴道:“大帅,段兴智麾下兵力雄厚,且皆是大理精锐,我军如今只有五万余人,还需分兵守城,兵力悬殊,怕是难以抵挡啊!”
高泰明上前道:“元帅,姚州城虽城高墙厚,但段兴智熟悉西南地形,且麾下有不少善于攀爬攻城的死士。不过,姚州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城南还有一处水闸,若能将护城河水位抬高,可暂缓敌军攻城之势。另外,城中还有不少百姓感念我往日恩德,愿协助守城,可组织他们搬运砖石、运送粮草,充实守城力量。”
水生子道:“大帅,末将愿率领三千轻骑,趁段智鑫立足未稳,夜袭敌营,扰乱其军心!”
西门庆沉吟片刻,道:“水将军勇气可嘉,但段兴智生性多疑,定然防备严密,夜袭恐难奏效,反而会折损兵力。高将军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加固城防,利用护城河阻挡敌军。白仁兴,你率一万将士守东门,负责加固城墙,布置防御工事;水生子,你率一万将士守西门和北门,重点防备敌军攻城器械;高将军,你率五千将士守南门,掌管水闸,随时准备抬高护城河水位;董小平,你率领剩余将士,负责组织百姓搬运物资,救治伤员,守卫粮仓;段王子,你与我在城楼上坐镇指挥,随时调度兵力。”
“末将领命!”众将齐声应道,各自领命而去。西门庆又下令,将城中所有青壮年百姓组织起来,分拨到各个城门,协助将士守城,同时打开粮仓,分发粮食给百姓,稳定民心。姚州城内,一时人人皆兵,士气高昂。
次日清晨,段兴智率领大军来到姚州城下,列开阵势。段兴智身着黄金甲胄,手持长枪,立马于阵前,高声喝道:“西门庆!你这外来贼寇,上次在安南就想会会你,现在竟敢侵入我大理地界,蛊惑段宇轩这逆子谋反!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本王尚可饶你不死,否则攻破城池,鸡犬不留!”
西门庆站在城楼上,冷笑一声:“段兴智,你不自量力,残害忠良,祸乱大理,才是真正的逆贼!某家奉天子之命,兴师讨逆,救百姓于水火,你若识相,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定让你身首异处!”
段兴智怒不可遏:“狂妄!给我攻城!”令旗一挥,大理军当即发起进攻。只见无数士兵推着云梯、攻城锤,向城墙冲来,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放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城下士兵纷纷倒地,但后续士兵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抬高护城河水位!”高泰明一声令下,城南水闸开启,护城河水位迅速上涨,水深丈余,不少正在涉水的大理军被淹没,攻城锤、云梯也被河水阻挡,难以靠近城墙。
段兴智见状,怒喝道:“废物!连条河都过不去!来人,架浮桥!”大理军当即放下早已准备好的浮桥,铺在护城河上,继续向城墙冲来。水生子在西门指挥,见敌军架起浮桥,下令道:“投掷滚石擂木!倒油点火!”
城墙上的将士们纷纷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擂木推下去,砸向浮桥上的敌军,又将点燃的油桶扔下去,浮桥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桥上的士兵惨叫着坠入河中,化为焦炭。
双方激战了整整一日,大理军死伤惨重,却始终未能靠近城墙半步。段兴智无奈,只得下令撤军,返回大营。西门庆见敌军退去,令将士们加强戒备,不得松懈。
当晚,段兴智在大营中召集将领商议对策。副将王成道:“大王,姚州城防坚固,又有护城河相助,硬攻难以奏效。不如派人去联络黑莲教的毒蝎夫人和赤练子,让他们率领残余教徒,从姚州城西北角的密道潜入城中,里应外合,定然能攻破城池。”
段兴智点头道:“此计甚妙!我早已派人联络赤练子,他应该就在附近。来人,速速去通知赤练子,今夜三更,让他率人潜入城中,在西北角放火为号,我率军在外接应,一举攻破姚州!”
却说那赤练子自阴谷吊脚楼逃脱后,收拢了数百名残余教徒,一直潜伏在姚州城外,等候段兴智的消息。接到段兴智的命令后,他当即率领教徒,趁着夜色,来到姚州城西北角。此处城墙较为低矮,且有一条早年修建的废弃密道,直通城中,是高泰明当年为防备不测所建,后来被段兴智知晓,暗中告知了赤练子。
赤练子令教徒们悄悄挖开密道入口,正要潜入,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大喝:“赤练子!你这奸贼,又想作祟!”只见阿吉、阿蛮率领一支人马杀了过来,正是他们押着粮草,恰好赶到姚州城外,远远望见西北角有黑影晃动,便率军赶来查看。
赤练子大惊失色,没想到会在此处又遇到阿吉、阿蛮,只得下令教徒迎战:“杀!冲过去!”教徒们纷纷抽出刀斧,与阿吉、阿蛮的人马混战起来。阿吉手持长剑,直取赤练子,阿蛮双斧舞动,斩杀着身边的教徒,木虎率领的蛮兵也极为勇猛,手持长矛,奋力杀敌。
赤练子深知时间紧迫,不敢与阿吉长久缠斗,虚晃一剑,摆脱阿吉,率领部分教徒冲入密道。“快放火!”他喊道,令教徒们在密道出口附近放火。
城中西北角的守军见状,连忙高呼:“有贼寇潜入!放火了!”董小平闻讯,当即率领将士赶来,与潜入城中的教徒激战起来。赤练子见城中守军已有防备,知道里应外合的计策落空,心中暗叫不妙,想要退回密道,却被董小平缠住。
“奸贼!哪里走!”董小平手持长枪,一枪刺向赤练子。赤练子回身抵挡,却被董小平一枪刺穿大腿,跪倒在地。董小平正要上前斩杀,赤练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毒囊,猛地掷向地面,毒烟弥漫,董小平连忙后退,赤练子趁机爬起来,瘸着腿向城外逃去。
城外,阿吉、阿蛮、木虎已经斩杀了大部分教徒,见赤练子逃出,连忙追赶。“赤练子,前日你诱捕我,今日你插翅难飞!”木虎大喝一声,一剑刺中赤练子后背,赤练子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此时,城外的段兴智见城中西北角燃起大火,以为赤练子得手,当即率领大军发起猛攻。西门庆在城楼上见状,冷笑道:“段兴智,你中了某家的计了!”令旗一挥:“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城门大开,白仁兴、水生子、高泰明率领大军冲杀出去,石生、阿蛮也率领蛮兵从侧翼夹击。大理军本以为城中有内应,毫无防备,段兴智见状,大惊失色,只得下令撤军,向西逃窜。
西门庆立马于高坡之上,火光之中,银甲染血,战袍被刀风撕裂数处,眼中却燃着熊熊战意。他手提沥泉枪,枪尖还滴着大理兵的鲜血,厉声喝道:“弟兄们,乘胜追击!活捉段兴智者,赏千金,封万户侯!”麾下将士早已杀红了眼,听闻悬赏,更是嗷嗷叫着奋勇向前,刀光剑影之中,大理残兵成片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西方天际突然火把无数,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一队玄甲骑兵如神兵天降,旗帜上“韩”字赫然醒目——正是奉了急令星夜回援的韩伟部!韩伟一马当先,手中长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无人能挡,他望见西门庆的帅旗,高声喊道:“大帅,末将韩伟,奉命回援!”
西门庆见状大喜,朗声道:“韩大将军来得正是时候!随我一同掩杀,定要将大理贼寇一网打尽!”两支大军合二为一,如同猛虎添翼,攻势愈发猛烈。韩伟部的骑兵擅长奔袭,沿着两侧包抄,截断了大理军的退路,西门庆则率领步兵正面推进,一步步压缩着敌军的生存空间。大理兵腹背受敌,斗志彻底崩溃,纷纷跪地投降,段兴智溃兵,拼死向西南方向突围。
“段兴智休走!”西门庆识破了对方的身份,拍马追去。他的坐骑乃是千里良驹,不多时便拉近了距离,手中沥泉枪直指段兴智后心。段兴智吓得魂飞魄散,拔出腰间弯刀回身格挡,“当”的一声脆响,弯刀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本人也被巨大的力道掀翻下马,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西门庆勒住马缰,正要下令绑缚,忽闻一阵诡异的铃铛声从四周密林传来。
紧接着,浓烟滚滚,带着刺鼻的腥甜气味弥漫开来——正是黑莲教的毒烟!“不好,是毒烟!”有老兵惊呼出声,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便捂住口鼻,脸色瞬间青紫,栽倒在地抽搐不止。只见密林之中,一队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纱的教徒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红裙的女子,面容姣好却眼神阴鸷,正是黑莲教的毒蝎夫人。
“谁敢伤我主上?”毒蝎夫人冷笑一声,手中短笛轻吹,黑莲教徒们立刻分散开来,将随身携带的毒烟罐尽数砸向地面。毒烟迅速扩散,形成一道厚厚的烟墙,将西门庆的追击大军与段兴智隔离开来。士兵们吸入毒烟后,纷纷出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的症状,攻势顿时停滞。
韩伟见状,急忙下令:“结阵防御!用湿布捂住口鼻!”然而毒烟的威力远超预想,即便是隔着湿布,也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不少士兵依旧倒下。毒蝎夫人趁机下令:“带走主上!”两名教徒迅速扶起段兴智,架着他向密林深处退去。
西门庆气得咬牙切齿,想要率军冲过烟墙,却被韩伟死死拉住:“将军,不可!此毒烟霸道无比,强行追击只会徒增伤亡!”西门庆望着烟墙后逐渐远去的身影,听着教徒们的铃铛声渐渐消失,只得恨恨地一拳砸在马背上。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毒烟久久不散,麾下士兵伤亡渐增。西门庆深知再追无益,只得下令:“收兵!清点伤亡,押运俘虏与粮草,返回姚州!”仅此一战,八万大理军去脱了三停,余下的四处逃散。
回到城中,阿吉、阿蛮将押运来的粮草交割完毕,向西门庆禀报了蛮寨求援的经过,西门庆大喜,对木龙和木虎感激不已,当即下令摆下宴席,款待韩伟、阿吉、阿蛮、木虎及蛮兵将领。
宴席之上,西门庆举杯道:“此番多亏木龙首领仗义相助,阿吉、阿蛮将军智勇双全,又有韩大将军回援,才解了姚州之围,筹集到粮草。某家在此敬各位一杯!”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木虎道:“元帅客气,我鬃人蛮寨与元帅军乃是盟友,理应互相扶持。段智鑫、黑莲教作恶多端,我等定当助元帅一臂之力,平定大理,还西南一片安宁!”
西门庆点头道:“好!待平定大理之后,某家定会上奏天子,为木龙首领及各位蛮寨英雄请功!”
当晚,姚州城内一片欢腾,将士们和百姓们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西门庆却并未放松警惕,他深知段兴智虽遭大败,但根基未除,黑莲教也还有残余势力,秦桧在朝中依旧作祟,西南之路,依旧凶险重重。
正是:
蛮寨捐粮纾国难,孤城破敌显神威。
奸邪未灭征途远,又有风云待扫平。
欲知西门庆下一步将如何进军?段兴智是否会卷土重来?黑莲教残余又将如何作祟?秦桧又会使下何种手段?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