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撤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营地的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帐篷上，透着股说不出的沉。
白布盖着那名陨落弟子的遗体，放在营房最角落，旁边站着两个跟他同峰的弟子，眼圈红得能滴出血。另一边，三个重伤员正被医师围着，药味混着血腥味，飘满了整个营房。
叶凡没让大家歇，一进营房就喊：“所有人都过来，开个会。”
队员们慢慢聚过来，有的低着头，有的攥着拳头，没人说话 —— 刚经历过生死，谁都没心思闲聊。
叶凡站在中间，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先开口了：“首战没打好，还折了个兄弟，责任在我。”
这话一出，有人愣了 —— 本来以为会挨骂，没想到圣子先认了责。
“我没摸透影魔的底细，也没把虚空的危险跟大家说透。” 叶凡顿了顿，声音沉了点，“但光难过没用，咱们得搞明白咋输的，不然以后还得死人。”
“先说说影魔这玩意儿的毛病。” 他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黑影，“第一，藏得深，专躲阴影和石头缝，神识扫不出来；第二，邪性得很，黑液沾着就烂肉，还能钻身子啃神魂；第三，怕硬的 —— 至阳的、能净化的攻击，打它最管用。”
说完，他把树枝一扔：“再说说咱们暴露的问题，主要有三。”
“一是对虚空环境太生，就知道用神识扫，不知道这地方的神识跟被罩了层纱似的，得用别的招；二是没人懂影魔，遇袭了手忙脚乱，连咋防御都不知道；三是配合差，喊结阵的时候，有人还在找队友，慢了半拍。”
这话戳到了点子上，有个弟子红着脸点头：“刚才我光顾着躲了，忘了跟旁边的兄弟搭把手……”
“知道问题就好，咱们现在改。” 叶凡没让他接着说，赶紧往下讲对策，“我琢磨了三条，大家听听，有意见就提。”
“第一条，改侦查的法子。”
他指了指旁边的赵铁柱：“从今天起，每人揣三张‘破隐符’，走几步就往石头缝、阴影里贴一张，符纸一变色就说明有问题；另外，让灵宠在前头探路，狗啊、鹰啊，它们的鼻子比咱们的神识灵。”
赵铁柱赶紧接话：“我这就去领符纸，保证每人都有！”
“第二条，调战术配置。”
叶凡看着十个小组长：“每个十人小队，必须有一个会用阳刚法术的 —— 比如练‘烈阳诀’的，专门破影魔的邪劲；再配一个防得好的，灵甲厚点，遇袭了先扛一下，给队友争取时间。”
“第三条，加练合击。”
“明天开始，每天早上抽一个时辰，专门练遇袭后的反应 —— 我会让人扮成影魔偷袭，你们得在三息内结成阵，谁慢了就多练半个时辰。”
还有个穿蓝衣服的弟子插了句：“圣子，要不咱们多带点解毒丹和护魂丹？刚才那黑液太邪了，怕光防不住。”
“说得对。” 叶凡点头，“等会儿让柳如烟去联盟库房领，每人多带两瓶，贴身放着，别弄丢了。”
安排完这些，叶凡招了招手，让赵铁柱、柳如烟等几个核心骨干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个事儿，我那混沌衍化鼎，能吸影魔的邪能，还能净化。”
几人眼睛一亮 —— 这可是大杀器！
“但这事儿别往外传。” 叶凡又补了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轻易用，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咱们先把这张底牌藏好。”
“明白！” 几人赶紧点头。
总结会开了快两个时辰，从天黑开到灯油快烧完。
一开始大家还蔫蔫的，后来越说越起劲，有人提怎么辨影魔的脚印，有人说怎么快速给队友传讯，叶凡都一一记下来，合适的就采纳。
没人觉得是在挨训，倒像是在跟自家兄弟商量怎么打胜仗。
等散会的时候，队员们脸上的慌劲儿少了，眼里多了点劲 —— 不是悲伤压下去了，是知道该怎么为陨落的兄弟报仇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营地就热闹起来。
有人在练合击，有人在检查灵甲和符箓，还有人在给灵宠喂吃的，准备出发。
走在前头的弟子，会主动用刀划开路边的岩石，看有没有黑影；队里的烈阳法师，手里总捏着个火球，随时准备扔出去。
跟第一次巡逻比，明显稳多了。
叶凡走在队伍中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松了点 —— 这支队伍，正在从青涩往铁军变。
但他也没放松警惕。
虚空战场的邪祟，可不止影魔一种。
这次调整完战术，能不能顺顺利利的？
还得看实战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