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崖上的风，终于不刮邪气了。
之前裹着血腥味的黑雾，这会儿跟退潮似的往回缩，露出底下坑坑洼洼的地面 —— 石头碎得跟渣似的，还有几处残留的能量印记，泛着淡淡的光。
打了快一个时辰，这禁地攻防战，可算结束了。
青云宗赢了，就是赢得太惨。
流云长老没顾上喘口气，先冲到青松长老跟前，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瓷瓶，倒出颗泛着金光的丹药。
“快吃了！这是续命丹，能稳住你被邪气啃的本源！”
青松长老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接过丹药咽下去，好半天才顺过气。他没先关心自己的伤，眼睛直往青云碑那边瞟 —— 叶凡被平放在碑前，一动不动。
“快…… 快看看叶师侄！”
他声音哑得跟磨了砂纸似的，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激动，手都在抖：“他…… 他怎么样了？能不能撑住？”
流云长老立马蹲到叶凡身边，神识跟细线似的探进去，刚触到叶凡的经脉，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坏了。
经脉断了好几处，跟被扯断的绳子似的；丹田气海干得快见底，就剩点零星的气在飘；连神魂的光都暗得很，跟快灭的烛火似的，风一吹就能熄。
这哪是透支？分明是把部分生命本源都烧了！
流云长老心里一沉，嘴上却不敢说太满：“亏得他肉身之前炼得瓷实，还有那小鼎护着最后点心脉，不然…… 不然早没了。”
顿了顿，他语气更重：“但现在也危险得很，性命垂危！得立刻送回丹堂，让堂主亲自来救，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放出柔和的灵罡，把叶凡托了起来 —— 动作轻得跟捧着刚出炉的瓷器似的，生怕稍微用力，就把人碰坏了。
青松长老挣扎着站起身，扶着旁边的石头，看向身后的青云碑。
碑身好好的，没裂没损，还泛着淡淡的青辉，那股裹着天地道理的混沌道韵，依旧慢悠悠地转着，跟没经历过大战似的。
就是这块碑，护了青云宗上万年。
今天，又靠着叶凡的命，保住了。
“成功了……” 青松长老喃喃着，老眼里突然就湿了，抬手擦了擦，又笑了：“我们守住了…… 守住青云碑了……”
他深吸一口气，摸出块巴掌大的传讯玉符，神念往里头灌 —— 手还在抖，写得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
“悟道崖危机已解，副教主幽骨老人重伤败逃，青云碑无恙！叶凡…… 居功至伟，然身负重伤，命在旦夕！”
写完，他捏碎玉符。
一道流光 “唰” 地冲上天，拖着淡淡的尾迹，往主峰的方向飞。
这消息，跟破晓的光似的，一下子就穿破了战场的阴霾，钻进了每个还在拼命的青云宗弟子脑子里。
“禁地守住了？！”
“叶师兄…… 叶师兄真把半圣打跑了？”
“青云碑没丢！我们没输！”
西北缺口那边，萧辰正举着剑挡死士的攻击，胳膊都快麻了，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消息，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爆发出一声吼：
“兄弟们！叶师弟做到了！他守住禁地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杀啊！”
声音震得周围的邪气都晃了晃。
旁边的赵铁柱，原本都快没力气挥重剑了，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红了，双手攥紧剑柄，往下一劈就是一道狠劲：
“为叶师弟报仇！这些邪魔崽子，一个都别想跑！”
柳如烟的剑势也变了 —— 之前还带着点勉强，这会儿却凌厉得很，剑光扫过，死士的胳膊直接被削掉。她眼睛里含着泪，却没掉下来，心里头默念：
“叶凡，你一定要撑住…… 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原本因为打了太久，早就没了士气的弟子们，这会儿全跟打了鸡血似的，剑也握稳了，力气也回来了。
胜利的消息，跟燎原的星火似的，从西北缺口传到东麓，再传到主峰脚下，眨眼就铺满了整个战场。
每个人的脸上，都从疲惫变成了劲劲的狠劲 —— 连禁地都守住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输？
可没人敢忘，这胜利的背后，是叶凡躺在青云碑前，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也没人知道，这道 “禁地守住” 的消息，传到主战场之后，会不会彻底扭转战局？
那些还在跟幽冥教主力死磕的长老们，听到这消息，又会怎么做？
风还在吹，却不再是带着血腥味的冷风了。
只是这份劫后余生的欣慰里，还裹着一层揪紧的心 —— 叶凡，能挺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