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的丹房里，空气都好像比别处更沉。
石灶上摆着那尊旧丹炉，炉口还沾着点之前没擦干净的灰。叶凡站在灶前，先深吸了口气，又搓了搓手 —— 虽说有神鼎推演打底，可真到动手的时候，还是有点发紧。
“别慌，按神鼎说的来，肯定没问题。”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指尖轻轻一弹。
一缕混沌灵罡从指尖飘出来，刚碰到丹炉底部，就 “腾” 地燃成了淡蓝色的小火苗。刚开始火苗还晃了晃，跟风中的蜡烛似的，叶凡赶紧微调灵罡，火苗才稳下来，安安静静舔着炉底。
预热的功夫，他把木盒里的药材倒在石桌上。
先拿过凝露草 —— 早上泡过晨露，叶子还水灵灵的。他按神鼎提示，捏着草茎，用灵罡割掉根部，只留上面的嫩叶，动作有点生涩，偶尔还会多割掉一小片，得赶紧捡回来。
接着是玉髓芝，要磨成粉。他找了块青石碾子，刚碾了两下，就听见识海里神鼎轻轻 “嗡” 了一声 —— 眼前立马闪过个画面：碾子力道太沉，粉有点粗了。
“得轻点。”
叶凡赶紧调整力道，慢慢碾，直到玉髓芝粉细得像雪，捏在指尖都能飘起来，神鼎才没了动静。
等药材都处理好，丹炉也预热得差不多了 —— 炉壁摸上去温乎乎的，里面隐隐有热气在转。
叶凡拿起处理好的凝露草，心里默念：“投入凝露草，文火慢煨，萃取精华……”
草叶刚放进炉里，识海里的神鼎就闪了下绿光 —— 火候刚好。他盯着炉口，看着淡蓝色的火苗慢慢变小，变成橘红色，鼻尖很快闻到一股清甜味儿，那是凝露草的精华在被熬出来。
大概过了半柱香，神鼎又 “嗡” 了一声。
“玉髓芝入炉，武火急攻，化液去渣。”
叶凡赶紧把玉髓芝粉倒进去，同时加大灵罡 —— 橘红色的火苗一下窜高，变成亮蓝色，炉子里传来 “滋滋” 的声音，像是粉在融化。他不敢分心，神识紧紧贴着丹炉，能清晰感觉到粉在变成透明的液体，杂质慢慢沉到炉底。
又等了一会儿，该投紫猴花了。
这花娇气，得快，还得准。叶凡捏着两朵带绒毛的紫猴花，手刚伸到炉口，神鼎突然闪了下红光 —— 投早了！
他手猛地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好险！”
等了三息，神鼎绿光再亮，他手一松，紫猴花 “嗖” 地掉进炉里，刚好落在液体中间。炉子里的味道一下变了，清甜味里混进了点淡淡的花香。
接下来的步骤，叶凡全神贯注。
投千结藤的时候，得控制着灵罡，让藤条在液体里慢慢化开；加凝魂水的时候，要分三次加，每次间隔十息，多一滴少一滴都不行。
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就像个实时导航，哪里火候偏了，就闪红光提醒；哪个步骤慢了，就用清辉推他一下；甚至连他神识有点分散的时候，鼎身都会轻轻震一下，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药液在炉里翻滚着，颜色从透明慢慢变成淡白色，香味越来越浓，飘得满丹房都是。叶凡额头上冒了层薄汗，抬手擦了擦 —— 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比打一场架还累，每一秒都不能走神。
不知不觉，到了凝丹的环节。
炉子里的药液已经浓缩成了一小团，在火上轻轻转着，像个雪白的小团子。叶凡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步 —— 多少丹师前面都好好的，就栽在凝丹上。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刚开始结第一个印的时候，指尖有点抖，印诀角度偏了一点。神鼎立马闪了下强光，识海里浮现出正确的印诀样子，叶凡赶紧调整，把手指掰到正确的角度。
“凝！”
他低喝一声，双手往前一推，一道道灵光 “咻咻” 地钻进丹炉。同时，神识像最灵敏的触手，贴着那团药液 —— 能感觉到药液在慢慢收缩，表面开始变光滑。
他一边调整火焰，让火苗保持在暖黄色，一边盯着药液的变化。
突然，药液抖了一下，好像要散架似的！
叶凡心里一紧，赶紧按神鼎提示，又打出一道灵光，刚好裹住药液。药液稳住了，继续收缩，慢慢变成了九个小丸子，在炉里轻轻转着。
“成了？”
叶凡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着炉里。
就在这时，丹炉 “嗡” 地轻轻震了一下，炉盖 “咔哒” 一声自己弹开了。
一道霞光 “唰” 地从炉里喷出来，晃得叶凡眯了眯眼。紧接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丹香冲了出来，吸一口，连肺里都觉得暖暖的，灵力都跟着有点蠢蠢欲动。
他赶紧凑过去看 —— 炉底躺着九枚丹药，每一枚都跟龙眼差不多大，圆滚滚的，颜色莹白，表面光溜溜的，还隐隐有云纹在转。
“九枚？！”
叶凡愣了一下，随即狂喜 —— 他之前听人说，普通丹师炼凝王丹，一炉最多出三五枚，能出五枚就算不错了，他居然出了九枚！
更让他惊讶的是，中间那枚丹药的表面，还裹着一层极淡的光晕，像蒙了层薄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 丹晕？”
叶凡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枚丹药捏起来。指尖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光晕在他手里轻轻晃着。他之前在典籍里看过，丹晕是丹药品质到极致的象征，蕴含着一丝天地道韵，药效比普通的凝王丹强好几倍，堪称极品！
他看着手里的极品凝王丹，又看了看炉里剩下的八枚，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成就感。
之前在丹堂受的气，花掉的那些贡献点，现在看来都值了。
自力更生这条路，虽然刚开始难了点，但走通了，前途是真的亮。
只是…… 这九枚凝王丹，该怎么处置呢？
自己修炼肯定要用，可要不要留几枚备用？或者…… 有没有其他更有用的地方？
叶凡捏着那枚带丹晕的凝王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