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帝辞完行，叶凡就剩最后一件事 —— 跟综合院的老兄弟们道别。
离开帝都的前一晚，他包了醉仙楼的顶层雅阁。
这楼是帝都最火的，顶层视野最好，能看见大半个城的灯火。叶凡特意让掌柜的多挂了几串红灯笼，绕着梁子缠了两圈，一进门就觉得热乎。
菜是提前点好的，刚上桌还冒着热气 —— 红烧灵禽油花飘在皮上，清蒸灵鱼泛着白，还有一大锅炖得软烂的兽骨汤，香味混着酒香往鼻子里钻，光看着就馋人。
人来得挺齐：墨守、宁静、凌风，还有赵铁柱和柳如烟，都是以前在综合院一起摸爬滚打的老熟人。
没一个穿官服的，都穿得随意 —— 墨守套了件粗布短打，赵铁柱还是那身劲装，连宁静都没戴首饰，就简单梳了个发髻，看着跟以前在综合院时没两样。
刚坐下，墨守就抄起个大酒杯，酒壶往里头倒，“哗哗” 响，酒沫子都溢出来了。他举着杯凑到叶凡跟前，脸红得跟刚从演武场跑回来似的，嗓门比平时还亮：
“啥叶国公啊！听着别扭！还得叫你叶师弟！”
“你小子可真行，以前在演武场跟我抢灵果的时候，谁能想到你能拿百朝大战季军、进青云宗内门啊？给咱综合院长脸了！”
叶凡赶紧拿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下，“当” 的一声脆响：
“哪能跟墨师兄比？以前你教我格挡的时候，可是把我揍得胳膊酸了三天。”
“嘿！那是你当时太笨！” 墨守笑骂着，仰头灌了大半杯，酒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也不在意，用袖子一抹就完。
宁静坐在旁边，手里捧着个小碗，盛了勺兽骨汤，轻轻吹着，眼里却亮闪闪的，看着叶凡说：
“真为你高兴。以前总怕你在外面受委屈，现在看来，是我瞎担心了。”
她说话还是温温柔柔的，却比平时多了点激动，指尖捏着碗沿，微微发紧。
凌风没多话，就坐在叶凡旁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 力道不轻不重，跟以前每次叶凡打赢比试后一样，啥都不用说，就这一下，就够了。
赵铁柱和柳如烟是代表天道盟来的，刚坐下的时候，赵铁柱还挺拘谨，捏着酒杯的手都有点抖，憋了半天，才红着眼眶说：
“盟主… 你放心去宗门域闯！咱天道盟有我和柳姑娘盯着，肯定好好练本事，不跟人惹事，但也绝不让人欺负！以后啊，咱要成帝国最牛的年轻势力！”
话没说完，嗓子就有点卡，他赶紧喝了口酒压了压。
柳如烟跟着点头，语气比平时郑重：
“盟主，路上当心。我们也会抓紧修行，说不定哪天，就能去宗门域找你了 —— 到时候，可别忘了带我们见识见识宗门的样子。”
叶凡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心里头暖烘烘的，比喝了热汤还舒服。
他举起酒杯，站起来，对着所有人说：
“啥国公、侯爷的，都是虚的！在这儿，我永远是综合院的叶凡，是你们的师弟、兄弟！”
“这杯酒，先敬苏导师 —— 没有她，咱也凑不到一块儿；再敬咱综合院，敬以前一起在演武场罚跑、一起抢灵植园果子的日子；最后，敬在座的每一位！谢你们以前帮我、陪我！”
“干了！”
墨守第一个喊出声，举着杯就碰过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酒杯撞在一起，叮当作响。酒液洒了点在桌子上，没人在意，都仰头往下灌，热酒滑过喉咙，烧得心里头热乎乎的。
酒过三巡，菜也吃了大半，话题就从现在聊到了以前。
墨守拍着桌子，说以前叶凡第一次进演武场，被灵狼吓得摔了个屁墩儿；宁静笑着补充，说叶凡为了抢一颗朱果，跟凌风在树上挂了半个时辰；赵铁柱也插话说，以前一起执行任务，叶凡把最后一块干粮分给了他。
没人提朝堂的勾心斗角，没人说青云宗的厉害，就聊这些鸡毛蒜皮的糗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师弟，” 墨守喝得舌头有点打卷，拍着叶凡的胳膊说，“到了宗门域，可别跟那些大人物学坏了！要是有人欺负你… 不对，你现在这么厉害，该你欺负别人了！”
“可别忘了咱啊，以后回来，还得跟你再比一场！”
叶凡笑着点头，拿起酒壶给墨守满上：
“哪能忘了？以后你们要是能去宗门域，咱还来这么一桌，喝到天亮！”
“这话算话！” 宁静难得接话，眼里闪着光，“我们也会好好练，不拖你后腿 —— 说不定哪天，真能在宗门域的演武场，跟你并肩打一场！”
“对！到时候咱再抢一次灵果，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进步！” 凌风也开了口，语气里满是期待。
赵铁柱更是激动，攥着叶凡的手说：
“盟主，天道盟以后肯定能做大！等你在宗门域站稳了，咱说不定还能把天道盟开到宗门域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咱天穹帝国的年轻人，也能闯出名堂！”
这一夜，没人提离别伤感，只聊以前的乐子、以后的盼头。
酒喝了一壶又一壶，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街上的灯笼都灭了大半，才醉醺醺地往楼下走。
在醉仙楼门口，墨守搂着叶凡的肩膀，舌头还没捋直：
“路上… 路上当心啊！到了青云宗，记得… 记得给咱捎个信！”
宁静递过来个布包，里面是几瓶她自己炼的伤药：
“这个带着，宗门域危险多，万一受伤了，能应急。”
凌风拍了拍叶凡的后背，就说了俩字：“保重。”
赵铁柱和柳如烟站在旁边，眼圈红得厉害，却没多说，只挥着手喊：“宗门域再见！”
月光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风一吹，带着点酒气，却不觉得冷。
叶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互相搀扶着走远，直到影子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府里走。
心里头有点酸，却更多是热乎 —— 这些人，这些情谊，是他在帝国最宝贵的东西，比爵位、比资源都金贵。
他攥了攥手里的布包，脚步更稳了：
“等着吧，总有一天，咱在宗门域再聚，再好好拼一场、喝一场！”
只是，这日子得等多久？他们能不能真的练到去宗门域的本事？到时候再见面，又会是啥光景？
叶凡笑了笑，把这些念头揣进心里 —— 先把眼前的路走好，以后的约定，总能慢慢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