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身，结束了。”
苏阳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全场数万观众的心里，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什么意思？
刚才那足以让A级强者精神崩溃的“暗影天幕”，只是热身？
还没等观众从这句装逼味十足的话里回过神来，场上的气氛陡然一变。
林凡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阴冷和狰狞。
他不再伪装什么天才同学，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是来自深渊最纯粹的恶意和杀机。
“苏阳……”
他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成功地，惹怒我了。”
“原本，我还想让你死得体面一点。”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要让你在全国观众面前，一点点被碾碎，让你明白，你所谓的‘操作’，在真正的‘血脉’与‘天赋’面前，是何等可笑的杂耍！”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远超之前A级巅峰的恐怖气息，从林凡体内轰然爆发！
嗡——！
整个比赛场馆的穹顶，仿佛都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以林凡为中心，光线开始扭曲，空气变得粘稠，仿佛那里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黑洞。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牢牢吸附过去。
贵宾席上，数十位S级镇国使级别的强者，几乎在同一时间，猛地站了起来！
“这个气息……不对！这不是A级！”
“SS级！是货真价实的SS级天赋！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这是……【深渊吞噬】！传说中能够吞噬万物的禁忌天赋！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学生身上！”
一位白发苍苍，地位显然极高的老者，双目死死盯着场中的林凡，脸上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了整个赛场。
SS级天赋！
【深渊吞噬】！
全场观众，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惊呼！
“我的天！SS级！林凡居然是SS级天赋的绝世妖孽！”
“完了！这还怎么打？SS级对F级，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深渊吞噬】啊！我曾在古籍上看过，这种天赋一旦成长起来，连法则都能吞掉！苏阳大神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所有支持苏阳的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们见证了苏阳一次次创造奇迹，但这一次，对手亮出的底牌，实在太过于毁天灭地，已经超出了常理能够解释的范畴。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苏阳，表情却依旧平静。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吐槽。
‘啧，终于不演了？这特效，比我那五毛钱的火球可炫酷多了。’
‘深渊吞噬？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吸尘，宿舍好久没打扫了。’
“感受绝望吧，苏阳！”
林凡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他身周的黑暗越发浓郁，形成一个绝对的“无魔领域”。
“在我的天赋面前，你所有的技能，都将化为虚无！”
苏阳眉梢一挑。
“是吗？我试试。”
他抬起右手，一根手指轻轻点出。
【火球术】！
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球，慢悠悠地朝着林凡飞去。
这一幕，让全场观众都感到了窒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用F级的火球术？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火球在飞入林凡身前三米范围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熄灭，而是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林凡嘴角的讥讽更甚：“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
苏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有点意思。”
‘能量被完全吸收了，没有发生任何形态转化……’
他心中念头一动，下一秒，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场景出现了。
苏阳双手平举，掌心向前。
轰轰轰轰轰——！
成千上万颗火球，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组成了一道炽热的洪流，宛如一条咆哮的火龙，朝着林凡当头冲刷而去！
火球加特林！再现！
“又是这招！没用的！”
林凡狂笑一声，不闪不避，任由那恐怖的火球洪流将自己完全吞没。
然而，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未发生。
成千上万的火球，如同泥牛入海，在那片扭曲的黑暗领域中，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火星都没能溅起。
片刻后，火焰散去。
林凡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他身上的气息，反而比之前更加强盛了一分。
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美味的能量……苏阳，谢谢你的款待！再多来点！”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堪称无解的一幕给震住了。
苏阳那足以秒杀A级凶兽的招牌技能，居然成了对方的“补品”？
这还怎么打？！
贵宾席上，一位身穿镇国使制服，气质英武冷艳的女子——秦语梦，眉头紧锁。
她身边的副官声音干涩道：“秦帅，苏阳选手……被完全克制了。能量攻击对他完全无效，甚至会增强他的实力。”
秦语梦没有立刻回答，她那双锐利的凤眸，死死盯着苏阳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甚至……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那是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克制？”
秦语梦忽然轻轻摇头，红唇吐出两个字。
“不。”
“你没看他的眼神吗？那不是陷入绝境的挣扎，那是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的眼神。”
“他不是在战斗……”
秦语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与兴奋。
“他是在……玩。”
“他在用全国直播的总决赛，测试一个SS级天赋的各项数据！”
“这个疯子！”
正如秦语梦所料。
此刻的苏阳，脑海中正有无数数据流疯狂闪过。
‘火元素攻击，能量吸收率99%，转化率约15%。’
‘风元素攻击试试。’
他念头一动，漫天【风刃】呼啸而去。
结果一样，被吞噬。
‘风元素，吸收率98%，转化率14%。’
‘冰元素……’
‘土元素……’
在全场观众眼中，苏阳就像一个黔驴技穷的赌徒，把自己压箱底的各种技能一个个丢出来，却无一例外地被林凡那恐怖的黑暗所吞噬。
林凡的气息，节节攀升，已经隐隐触摸到了S级的门槛！
“放弃吧！苏阳！”
林凡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你的那些杂耍，在我面前毫无意义！你不过是一个拥有很多玩具的孩子，而我，是能吞噬一切的神！”
“你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登神长阶的基石！”
嘲讽声，响彻全场。
观众席上，苏阳的支持者们，已经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唯有胖子王浩，虽然在另一个空间，但如果他看到，一定会扯着嗓子大喊：“不对劲！老大绝对不是这么蠢的人！他在憋个大的！”
场上。
苏阳终于停止了自己“徒劳”的攻击。
他看着气势已经攀升到顶点的林凡，忽然笑了。
“神？”
苏阳摇了摇头，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
“不，你不是神。”
“你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数据包而已。”
林凡的瞳孔骤然一缩：“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苏阳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之前所有的戏谑和玩味，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冰冷的掌控力。
“数据，收集完毕了。”
“SS级天赋【深渊吞噬】，缺陷三十七个，可被利用漏洞十二个。”
他像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
“结论：”
苏阳看着一脸错愕的林凡，一字一顿地说道。
“华、而、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