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换到卡座,沈娇娇笑着朝着不远处的傅璟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傅璟骁见她顺利谈妥,抱着小沈诺快步走了过来。
他将小沈诺安顿在卡座内侧,自己则在沈娇娇对面坐下,说:
“娇娇,下次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沟通吧。”
沈娇娇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用餐期间,沈娇娇看似专注地享受着美食和与小沈诺的互动,但眼角的余光始终若有似无地锁定在厉泽谦身上。
只是他一直戴着口罩,沉默地坐在卡座上,面前的餐点似乎没怎么动过,让人根本就没办法窥探他的真实情绪。
时间悄然流逝。
就在用餐进行到一半时,沈娇娇注意到,厉泽谦抬手示意服务员结账,似乎准备离开。
机会来了!
她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对傅璟骁说:“璟骁哥,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诺诺。”
“好,去吧。”傅璟骁不疑有他,自然地应下。
沈娇娇站起身,朝着厉泽谦所在的位置和卫生间的必经之路走去。
厉泽谦结完账,正拿起手机站起身,一抬头,就看到沈娇娇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沈娇娇仿佛这才注意到他,目光与他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她的眼神里依旧是一片坦然的陌生,甚至还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她停下脚步,用粤语主动与他搭话:“先生,咁快就食完啦?”
厉泽谦微微有些怔愣,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娇娇笑着继续询问:“先生应该也是来hK旅游的游客吧?”
厉泽谦犹豫了片刻。
否认似乎显得刻意,他再次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得到回应,沈娇娇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语气充满了感激:
“我们也是呢!刚才真是谢谢您了,愿意跟我们换位置。”
面对她的感激,厉泽谦依旧沉默,毫无交谈之意。
沈娇娇却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哎,主要是现在hK的一些年轻人,戾气太重了些。我们带孩子出门,小朋友难免会有点吵闹,就怕不小心惹人不高兴,被拍下来放到网上……现在网络暴力太可怕了,我们这些做家长的,真是有点怕了,所以尽量找安静点的地方,避免打扰别人。”
厉泽谦听着她的话,口罩下的嘴唇抿得更紧。
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试图捕捉表演的痕迹。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然的无奈和淡淡的忧虑。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多听一句,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忍不住回复她,会暴露更多。
沈娇娇似乎察觉出了他的不耐,侧身让开了道路,见好就收:
“既然您要走,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再次谢谢您,祝您在hK玩得愉快。”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背影自然又放松,没有丝毫留恋或异样。
厉泽谦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
她身上那缕淡淡的幽香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与餐厅里食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他心头那股烦躁和空落感愈发清晰。
他狼狈地收回视线,压下那股想要追上去、撕开她伪装的冲动,快步离开了餐厅。
外面的夜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烦闷。
沈娇娇,难道,你真的失忆了吗?
还是说……
这根本就是一场你精心策划的,针对我的完美表演?
……
整理好情绪,沈娇娇走出洗手间,回到了卡座。
“怎么去了这么久?”傅璟骁随口问道,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
“没什么,”沈娇娇自然地坐下,接过水杯,语气轻快,“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又碰到那位换座位的先生了,就顺便又跟他道了声谢。他好像不太爱说话,点个头就走了。”
她主动提及,语气坦荡,仿佛这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傅璟骁闻言,笑了笑:“看来是位内向的先生。不过人确实不错,愿意行个方便。”
“是啊,”沈娇娇附和着,低头喝了一口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回到半山别墅,小沈诺玩了一天,早已困得不行了。
傅璟骁小心翼翼地将他安顿在主卧的床上,细心地掖好被角。
他走出房间,看到沈娇娇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累了?”傅璟骁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
沈娇娇回头看他,摇头说:“还好。”
“要是觉得累,明天我们就不安排景点了,去商场逛逛怎么样?给你和诺诺买些喜欢的东西,轻松一点。然后后天我们再回A市,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这个提议正中沈娇娇下怀。
她点了点头:“行,一切都听你安排。”
她笃定,经过今天短暂的接触,厉泽谦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接近她的机会。
傅璟骁见她同意,脸上露出笑容。
他走近几步,下意识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沈娇娇的肩上。
“晚上有点凉,穿多一点,小心感冒。”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将沈娇娇整个人包裹住。
她没有拒绝,默然接受了他的好意,“谢谢。”
傅璟骁伸出手,细心地帮她拢了拢外套的领口,做完这个动作,他的手却没有收回,而是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
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傅璟骁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娇娇,灯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紧张和渴望变得沙哑和局促:
“娇娇……”
他唤了她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恳求和一些难以启齿的卑微,“我……我可以抱抱你吗?这段时间……我……”
后面的话,他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失忆”,他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那些过界的举动会吓到沈娇娇。
他强迫自己扮演着一个体贴守礼的守护者角色,将所有的思念、渴望和属于男人的占有欲都死死地压在心底。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
越是压抑,他就越是想要亲近她,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