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K市区某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包间内。
厉泽鑫正焦头烂额地打着电话,试图通过关系,将赵康从警局里捞出来。
“对,麻烦您了,王律师,尽量缩短时间,罚款不是问题……”
他挂断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的他,十分恼火。
赵康那个蠢货,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才到hK就进了局子。
不仅要罚款2000元,还要被拘留十五天!
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就在他焦头烂额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微微一怔。
竟然是大哥厉泽谦。
难道,大哥看了他发过去的视频,发现了什么?
他立刻接起电话:“大哥?”
电话那头传来厉泽谦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泽鑫,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hK啊!”
“你派去跟踪沈娇娇的那个人,是谁?”
厉泽鑫下意识地反问:“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现在也在hK。”
“什么?!大哥!你怎么……你怎么也来hK了?这事,爷爷他知道吗?!”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现在在哪儿?把地址发给我。”
厉泽鑫被大哥突然现身hK的消息震得有些发懵,但不敢多问,立刻报出了自己所在的会所地址。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只见厉泽谦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闪身而入,与他平日矜贵倨傲的形象判若两人。
“大哥,你这也太冒险了!”厉泽鑫关上门,忍不住说。
厉泽谦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扫视了一圈包间,没有接话,而是直入主题:
“你派去的人呢?我现在有事要问他。”
厉泽鑫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挠了挠头,支吾着说:“那个……大哥,他,他进警局了。”
厉泽谦蹙眉:“进警局?怎么回事?”
“唉!”
厉泽鑫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晦气,“那个傻逼!做事太马虎了,跟踪偷拍沈娇娇搞得太过明显,结果被个多管闲事的计程车司机举报了!然后沈娇娇那边直接联系了律师,坚持要走法律程序,所以……这蠢货就被拘留了十五天!”
听完这番叙述,厉泽谦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他花费心思瞒天过海来到hK,结果第一步就卡在了自己人挖的坑里。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知道现在发火于事无补。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仅无法通过他获取任何信息,反而可能因为他之前的冒失举动,让人起疑?”
厉泽鑫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点头:“是……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已经在想办法捞他出来了,不会打草惊蛇的。”
厉泽谦不耐的摆了摆手,“不必在那个蠢货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了。让他在警局里好好待着,清醒一下脑子。现在我来了,确认沈娇娇失忆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将你得到的消息以及沈娇娇的行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我。”
厉泽鑫见大哥不再追究赵康的事,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那就有劳大哥了。我查到他们现在正住在半山的一栋别墅里,那房子是傅家的产业。至于行程……他们昨天去了迪士尼,玩了一整天。今天的话……似乎是安排了海钓,一早就出海了。”
“海钓吗……”
厉泽谦低声重复了一遍,走到窗边,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建筑,落在了远处的海面上。
海钓总会有靠岸的时候,人也总要吃饭休息。
只要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制造一场‘偶遇’,并非难事。
“现在贸然接近试探沈娇娇,绝非明智之举。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你继续留意,弄清楚他们海钓结束后是直接返回半山别墅,还是有其他安排。”
“明白,大哥!”厉泽鑫立刻应下。
“还有一件事,泽鑫。”
厉泽鑫立刻竖起耳朵:“大哥你说。”
“想办法,拿到沈娇娇儿子的头发。他用过的纸巾、餐具……任何能用来验证dNA的东西都可以。”
厉泽鑫心头巨震,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解,“大哥,你……你为什么要那孩子的头发?难不成你怀疑……那孩子跟你有关系?!”
这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厉泽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厉泽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并且,管好你的嘴。”
厉泽鑫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所有的好奇和疑问都被来自兄长的血脉压制给镇住了。
他连声应道:“是,是!大哥,我明白了!我一定想办法办到,绝不多嘴!”
看着厉泽鑫那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厉泽谦心中冷意稍缓,他向前踱了一步,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
“泽鑫,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绝对不能再让厉家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爸,还有……爷爷。”
提到“爷爷”时,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忌惮。
若是让爷爷知道自己不顾风险潜入hK,并且执着于一个孩子的身世,必然会对他的感到失望。
他不想让爷爷失望。
厉泽鑫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哥,你放心!我发誓,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半个字!”
为了表示决心,他甚至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厉泽谦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里的可信度。
片刻后,他才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身上的压迫感稍稍收敛。
他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有任何进展,第一时间联系我。还有,以后不要再找赵康那种蠢货办事了。”
厉泽鑫尴尬得无地自容:“大哥,这……这次是我看走眼了!我真不知道这家伙会这么不靠谱啊!早知道他这么蠢,我就不找他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在厉泽谦的注视下,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厉泽谦没再说什么,只是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不为例”。
随即,他不再停留,拉低帽檐,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