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个安排太好了！”周政委忍不住击节赞叹，“让老首长放心地把接力棒交出去！”
“第三，礼物。”叶修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郑重，“我们不送昂贵的礼品，要送就送有二十七军魂、有纪念意义的。
我提议，由集团军党委，赠送给军长一面特制的、缩小版的集团军军旗，上面可以绣上他担任军长的起止年限。
另外，将他办公室使用了多年的那张作战地图，当然是清理掉涉密信息后，装裱起来送给他。那上面，有他无数个日夜筹划的心血，有二十七军防区的山山水水。”
这个提议，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动容了。那张地图，承载了多少记忆和情感！
“第四，也是我个人一点想法，”叶修声音微微低沉，“仪式最后，我想代表全体官兵，尤其是我们年轻一代，给军长敬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感谢他的知遇之恩，感谢他的信任与支持，并向他保证，二十七军的战旗，绝不会因他的离开而褪色，只会更加鲜艳！”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了热烈的赞同声。方案很快被细化，分工明确，各项准备工作紧锣密鼓而又井然有序地开展起来。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李军长耳朵里。
这位向来以严厉、果决着称的老将军，难得地没有对此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只是在一次遇到叶修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虎目微红，说了一句：
“你们这帮小子……净整这些没用的！” 但那微微颤抖的手和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动容，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几天后，集团军荣誉室被布置得庄严肃穆而又充满温情。
大幅的军长各个时期的军装照悬挂在侧，精心制作的纪录短片循环播放着那些峥嵘岁月的片段。
缩小的军旗和装裱好的作战地图覆盖着红布，静静等待着。
仪式当天，荣誉室内座无虚席。除了集团军常委、机关干部，更多的是来自基层、面孔黝黑、眼神明亮的官兵代表。
赵大虎穿着笔挺的常服，胸前挂着崭新的奖章；李振有些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领花；702团团长林东带着几名合成营主官，身姿挺拔如松。
当李军长穿着没有军衔的军便服，按照规定，退休命令宣布后即不再佩戴军衔，在家人的陪同下走进荣誉室时，全场起立，响起了持久而热烈的掌声。
没有冗长的报告，没有官样的文章。周政委主持，话语朴实而真挚。老战友、老部下的视频祝福和现场发言，引得台下阵阵会心的笑声和感动的泪水。
当纪录短片播放到李军长在演习现场、在抗洪堤坝、在基层连队与官兵同甘共苦的画面时，许多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叶修和周政委一同，将那面特制的军旗和装裱好的作战地图郑重地交到李军长手中。
李军长的手微微颤抖着，抚摸着军旗上熟悉的标志和那串代表他任期的年份，又凝视着那张无比熟悉、此刻却仿佛凝聚了他毕生心血的地图，久久不语。
最终，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每一张面孔，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同志们！我是个粗人，不会说漂亮话！在二十七军这五年，是我军旅生涯最充实、最难忘的五年！看着部队一天天强大，看着你们一个个成长起来，我李某人，心满意足！”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叶修等年轻将领身上：“未来是你们的！把我老头子那些不合时宜的老一套，该扔就扔！但是，二十七军‘敢打硬仗、勇争第一’的魂，不能丢！听见没有？！”
“听见了！” 全场官兵异口同声，声震屋瓦，仿佛一声惊雷。
仪式接近尾声。叶修整理了一下军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李军长面前。
立正，抬头，挺胸。
“敬礼——！”
随着他一声清晰的口令，叶修抬起右臂，五指并拢，指尖微接太阳穴，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千钧之力，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紧接着，荣誉室内所有身着军装的人，无论将军还是士兵，齐刷刷抬起右臂，向这位为二十七集团军奉献了一切的老兵，致以最崇高、最诚挚的军礼！
李军长挺直了早已不再年轻的脊梁，庄重回礼。
那一刻，无需言语。军人的传承，老将与新锐的交接，尽在这无声的军礼之中。
李军长退休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荡漾开后，水面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水底下的流向，却悄然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
上级没有立刻宣布新的军长人选，集团军的日常工作，暂时由资历最老的副军长刘民强主持。
刘副军长性格沉稳，作风务实，是位老成持重的领导。
他主持工作后，集团军的一切仿佛依旧按部就班，作战训练、政治工作、后勤保障，齿轮依旧在精准啮合，平稳运转。
但细心的人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不同。那种由李军长带来的、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雷厉风行和敢于拍板的锐气，似乎暂时沉淀了下来。
机关里的氛围少了几分以往的“火药味”，多了一些按流程办事的审慎。用一些老参谋私下的话说：
“刘副军长当家，稳当！就是感觉……少了点李军长在时那股子‘闯’劲儿。”
叶修对此感触不深，他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在集团军副参谋长和t师师长两个角色间频繁切换。
集团军层面的训练筹划、战备检查、演习预案审核，他需要参与决策；而t师，尤其是702团的重型合成化试点，更是他倾注心血的主阵地。
这天上午，叶修刚从集团军开完一个关于明年训练经费预算的会议，便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往了702团的野外综合训练基地。
车子驶入基地，远远就听到了坦克发动机的轰鸣、步兵战车的疾驰，以及不同频段无线电通讯的嘈杂声响。
训练场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不再是过去坦克跑坦克的，步兵练步兵的割裂场面。
只见一个合成营正在展开进攻演练：数辆99式主战坦克呈楔形队突前，利用地形地物掩护推进；
紧随其后的04式步兵战车在适当距离迅速停车，载员步兵班组跃出，与坦克协同清剿“敌”火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