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老……老大,不好了!我们抓来的那三个人……跑了!”
“什么?!”
傅恒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下,“你再说一遍?跑了?怎么可能!”
他一把揪住手下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了吗?怎么会让他们跑了!”
手下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就……就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看守的兄弟也被打晕了……”
傅恒一把将手下推倒在地,脸色铁青。
池笙可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筹码!如果池笙跑了,他拿什么去跟傅景骁谈判?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被丹尼斯知道了……他一想到丹尼斯那阴狠的手段,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傅恒怒吼着,一脚踹在旁边的铁桶上,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变得更加阴鸷:“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人去追!就算把整个工业区翻过来,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是……是!”
手下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很快,厂房外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一群黑衣人拿着手电筒,如同疯狗般朝着池笙三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间的风裹挟着冷意灌进衣领,池笙扶着树干弯腰喘息,胸腔里像揣着个破旧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的滞涩。
被草叶划开的掌心与脚踝早已麻木,血渍混着泥浆在衣料上凝结成硬痂,稍一挪动便牵扯出细密的疼。
视线开始发花,眼前的树影都在晃动,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抬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她咬着牙强撑着站直。
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身后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如附骨之疽,提醒着追捕从未停歇。
莫西回头时,正撞见她踉跄着扶住树干的模样,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唇瓣因过度隐忍而泛着青白。
她放缓脚步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安抚:“少夫人,您已到极限,我们先找处隐蔽处休息十分钟,缓口气再走。”
常年执行任务的敏锐让她清楚,再这样硬撑,池笙迟早会体力不支倒下。
池笙缓缓摇头,气息微弱却异常坚定:“不能停……一旦歇脚,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目光扫过身后同样气喘吁吁的温晚情,咬着牙直起身,“再坚持会儿,傅景骁肯定在找我们。”
话音未落,她便扶着树干继续往前挪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温晚情跟在后面,双腿早已酸痛难忍,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要休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攥紧衣角——若不是自己牵连,她们根本不会陷入这般险境。
她怕自己一开口提休息,池笙会彻底放弃她,只能咬紧牙关跟上,即便脚踝的伤口疼得钻心,也不敢发出半点怨言,只是默默加快脚步,尽量不拖后腿。
与此同时,傅恒的手下正循着踪迹在林间搜捕,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来回扫射,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静谧。
“仔细点搜!别让他们跑了!”
领头的人压低声音呵斥,手中的棍棒不断拨开挡路的枝桠,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队伍如一张大网,朝着池笙三人逃窜的方向步步紧逼。
城郊废弃仓库外,十几辆黑色轿车悄然停驻,引擎熄灭的瞬间,空气里弥漫开肃杀的气息。
傅景骁推开车门,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周遭的夜色冻结,墨色西装勾勒出挺拔却紧绷的身形,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弧度。
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冰凝的怒火,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抬手挥了挥,早已潜伏在暗处的莫南莫北立刻带着数十名全身武装的手下现身。
黑色作战服衬得他们身形挺拔,手中的武器泛着冷冽的光,动作利落地上前围向仓库。
沈言酌和秦川风紧随傅景骁身后,两人神色同样凝重。
沈言酌紧了紧拳头,眼底满是担忧,却也知道此刻不能乱了阵脚。
秦川风则目光锐利地观察着仓库四周。
“砰!砰!砰!”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仓库外围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南莫北带来的人利落制服,口鼻被捂住拖到一旁,连呼救声都没能发出。
紧接着,厚重的仓库大门被强行破开,金属碰撞的巨响在夜色中回荡,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昏暗的仓库。
傅恒正攥着准备跑路的背包,听见声响猛地回头,看到傅景骁带着人闯进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往后门退去,却被率先冲进来的手下堵住去路,刚想反抗,就被死死按在地上,手腕被冰冷的手铐铐住。
“傅景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傅恒挣扎着抬头,眼底满是不甘与怨毒,嘶吼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盯着傅景骁冰冷的眼神,他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语气里满是嫉恨:“哦,也对……你有灭域那帮人在,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即便被制服,他看向傅景骁的目光依旧充满恶意,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倾泻出来。
傅景骁踩着冷硬水泥地逼近被按在地上的傅恒,墨眸里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周遭空气冻结。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扭曲的脸,薄唇吐出的字句裹着冰碴:“池笙在哪?”
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脚掌无意识摩挲着地面,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