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也要帮忙,要不是大虎哥,俺们也赚不到钱哩。”
“就是,就是,不赚钱也要帮忙……”
高东虎听着笑了,忍不住打趣道:“那可不行,我找人扩大院墙是为了养兔子,你们割草卖钱同样是帮我养兔子,如果你们不割草了,我拿什么喂兔子哪?”
“啊,那怎么办?”
还是小山子机敏,一下就抓到问题关键,“所以,大虎哥的意思是,咱们只要割草已经是帮忙了,不需要像大人一样非要帮着盖院墙。”
“对哦,咱们割的草本就是用来喂兔子的,这么说,咱们已经帮忙了。”
“大虎哥,是不是这样啊?”众小孩一脸期待。高东虎赞许的看了眼小山子道:“不错,你们山子哥说得对,只要好好割草已经是帮我大忙了,不用非得像大人一样搬砖盖院才是。”
“噢,我们也能帮上忙了。”
“那这么说,咱们从一开始到现在岂不是一直帮帮忙啊!”
小山子立刻纠正道:“大虎哥也给钱了啊,没让咱白干活。这叫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互利互惠、各取所需,山子哥懂得真多……”
高东虎也意外的看了眼小山子,小小年纪,出口成章,这更坚定了其出身不凡。不过他也没过多纠结这事,按往日规则给大家检查完后,便开始发钱。拿到钱的孩子们,开始挑选心仪的雪糕冰棍。很快人手一根,大家脸上也都洋溢出开心的笑。
“大虎哥,那我们走了,明天再来卖兔草。”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打到足够多兔草,把你的兔子养的肥肥壮壮。”
“明天见。”高东虎朝着这群小家伙摆手,等到孩子们散去,小霞才没忍住道:“东哥,你对这群小家伙不是一般好啊!”寻常就算大人,也没几个对孩子有耐心的,而他们自己也才十八九岁,那就更难对比自己小的小孩产生同情心了。她感觉自己之所以会有转变,那是因为即将为人母后,才有的思想差异,难道说虎子哥也是要‘为人父’的原因?想到此,不由俏脸一红。
高东虎并没解释太多,只笑着道:“你不觉得这群小家伙很可爱吗?”
“呃……确实挺可爱的。”但这好像跟可爱没关系啊?
很快有人来卖蝎,小霞来不及深究的心思便被抛之脑后。
六点半,没什么人来,三人准时收摊。高东虎和‘大头’照例先挑拣蝎子,小霞则捧着账本计算,很快便发出惊喜叫声,“三十斤零二两,东哥,东平,咱们的收获破新纪录了。”
“三十斤了?”高东虎先是一惊,接着面露喜色。虽然早料到这么下去,早晚日收货会破三十斤,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欣喜。
‘大头’同样激动兴奋,收来的蝎一斤有两块五差价,三十斤就是七十五块钱!平均每人三十七块五,而他们所做仅仅是晚上花了一个半小时来收蝎……再加上自己抓的蝎,他都不敢想了。
很快,将蝎子分类倒入养殖坑后,几人开始吃饭。早在六点人少时,‘大头’便回去做饭,这会刚刚好。晚上吃的是‘兔肉炖土豆萝卜’,还有一盘‘腌黄瓜’、现炒的一份‘酸辣土豆丝’,主食白面馒头。
三人围桌而坐,吃的津津有味。许是觉得过意不去,‘大头’一脸坚定道:“虎子哥,下次再去县城我买肉。”
高东虎知道他是被今天的收蝎量给刺激到了,觉得占了便宜,便笑着道:“好,下次肉你买。”
“我……”小霞有些不好意思张嘴。
高东虎立马道:“小霞,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严格算起来,晚上咱们都是三个人收蝎,哪怕后续你不参与养蝎贩卖,但我跟东平也该分你一些收蝎钱,你看我们不也没分吗?所以,这饭你吃的理所应当,而且你不还经常给我们带新鲜瓜果蔬菜吗?”
“就是,就是!”大头也反应过来,立马道:“我们其实应该给小霞姐也分的……”
这下小霞不纠结了,慌忙道:‘我不分钱,好了,好了,那咱就按现在的方式走,谁也别再提分钱的事了。’
高东虎笑了,他早料到小霞可能会因此心存芥蒂,所以提早想好了说辞,这下也算解开了小霞一直以来的一处心结。要不然,小霞每次来吃饭都觉得欠了他们两,所以才会隔三差五从自家弄一堆新鲜瓜果蔬菜来吃,殊不知,她的付出早就超出了每日餐食所需。
接下来,三人用餐便重回轻松愉快氛围。
吃过饭,‘大头’便拿了一份提前打包好的饭菜,骑着去送饭。高东虎和小霞收拾完碗筷后,同样去给白父送,“啊,东哥,你这车……是新买的?”小霞这时候才发现院子里停的车与之前那辆明显不同。
高东虎笑道:“对,今天去县城顺便买的,我二叔他们在县城工程一时半会也完不了,我想着他们那多一辆自行车也方便。”
小霞点头,“那确实。”
两人骑着车去送饭,这回没用十分钟,高东虎便回了家。
“还得是有辆自行车方便啊!”而下一步就是争取弄一辆‘拖拉机’,三轮车其实比拖拉机便宜不少,但他想如果能弄一辆‘拖拉机’便可以解决村里耕种秋收问题。而这同样是一份能创收的活计。记忆中,刘山村是在千禧年后才逐步有了‘拖拉机’收割耕种的,在这之前全靠人力、骡子和驴来实现。而在靠近县城周边的村庄,却早实现了这一步。
别看村里人看着没什么经济来源,但使用机械耕种收获节省的时间,足够青壮年外出务工赚到十倍二十倍钱。所以真要有了机械耕种收获,大家绝对不会吝啬一些工钱。
此外他还计划着,收割后完全可以兼顾起买卖粮食生意,这样人们足不出户就能实现一条龙服务,而这一点只要跟粮食站提前打好招呼,便不叫事。
“想法很多,一步步来实现吧!”
虽然眼下他手头还有三万块钱结余,但订做家具还有五千尾款没付,鲁铁生的养蝎场还有两万投资款没出……光这两项就能花个七七八八。真想在秋收前买到‘拖拉机’,除非短时间内出现一个暴利项目……
难!也不知道薛主任那有没有什么好关照,这回高东虎是下了决心,如果三五日内薛主任没消息,那他就得主动出击了。
在他给兔子添草喂水的功夫,‘大头’也回来了,歇了没一会儿,天便微微暗,“虎子哥,咱们走吧!”大头是坐不住的性子,很快便收拾好了出发用的工具。高东虎见他歇差不多了,便也不耽搁,两人出发。
等到了‘窊扎垴’天便彻底黑了,将自行车停外面,他们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很快就到了昨天捕蝎地方。‘大头’依旧是最积极的一个,“虎子哥,俺先去前面抓蝎了。”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拿着一个小桶,带着镊子、紫光灯往前面去。
高东虎已经习惯,便也带了一份工具往相反方向去。在他抓满第二只小桶时,大头已经抓满了一只大桶,另一只大桶也满了三分之一,加上他这第二小桶刚好还剩最后一小桶便满了。这回不用‘大头’说,他便主动道:‘剩下的你抓,我去下兔子套。’
“嗯!”大头闻言开心的点头。两人分头行动,相比抓蝎,下‘兔子套’确实更让高东虎得心应手,当然也是因为在抓蝎上面碰到了‘大头’这种天赋型选手。如果跟其他人比,他的抓蝎技术也是分毫不差的。
由于之前在抓蝎时他便留意过‘兔子窝’,此时只需要按记忆搜寻,很快便下好了对应‘兔子套’。等返回集合点时,‘大头’已经在了,冲他憨憨一笑道:“虎子哥,下完套了?”
“嗯,下完了。”高东虎回应着,等走近一看,不出意外,两大桶一小桶都是满的,不得不说,东平这技术是日益精进啊!
两人带好东西往回走,回到家已经快十点,等将蝎子挑拣完,简单洗漱后,两人都累得够呛,躺炕上没说几句话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高东虎醒来天已大亮,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他最近几乎都是七点半到八点的样子醒。对农村人而言,这绝对算不上早。想到今天就要扩建‘大头家’院墙,他便麻溜起床洗漱,锅里照例有‘大头’留的早饭,扒拉两口,洗了锅碗后他便带了麻袋钳子出门。
一路骑车来到‘窊扎垴’,寻找昨天的记忆往前,很快找到昨天下套区域。“吱吱”往前没几步,就听到一阵熟悉叫声,“开门红啊!”他没丝毫犹豫,快步上前,很快在前方一片草丛中发现了一只中套的兔子,而让他惊喜的是在中套的大母兔周围,还有五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啾啾’叫着,时不时还在草地上滚两圈,只是不敢靠近发疯的‘大母兔’。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已经有两天没抓到小兔子了。看来今天是自己幸运日。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察觉到危险,中套的‘大母兔’挣扎幅度猛地变强,口中也发出了尖锐叫声,似乎想要喝离小兔。奈何小兔们根本不具备忧患意识,也领略不到大母兔良苦用心,只是绕着它周围不断打转。高东虎见状不再等待,一个健步上前,提前打开了‘竹笼子’的口子,一手一个,很快被堵住去路的五只小兔子就成了笼中兔。
“吱吱!”大母兔挣扎的更厉害,一双眼睛血红,双腿使劲朝后蹬着,踩的草皮泥土飞溅。但这只是让其脖子上铁丝套越勒越紧,除此外,再无任何作用。
“别急,马上就让你们一家团圆。”高东虎安抚一声,凑准机会,麻袋罩头。“吱吱”大母兔奋力挣扎,奈何却逃不过被网命运,很快高东虎便将其控制,下一秒,大母兔身体悬空,被揪住两只耳朵提了起来。
在被塞入麻袋的一瞬,‘大母兔’挣扎的更厉害。但对经验老到的高东虎而言,从它中套那一刻,就绝无逃脱可能。随着袋口不断收紧,‘大母兔’挣扎幅度逐渐变弱,直至不再动弹。
有了这一份开门红,高东虎对接下来的收获更为期待。接下来,第二只、第三只……等到所有‘铁丝套’全部集齐,他共抓了两公两母四只大活兔,外加五只小兔子,还有三只死兔。
“这是妥妥的大丰收了。”他也不耽搁时间,带齐所有麻袋往回返。等到家后,就见院门大开。门外已经堆了一方沙土,一方水泥,这些都是之前他修葺小院和盖羊圈时的剩余。只靠这些肯定不够,但先期活儿是能开动了。不出意外,应该是郭叔一大早去拉回来的。
“东虎回来了?”很快有人发现了他,立刻热情打招呼。往里走,便见七八个本家叔伯,正在忙碌着,有的拆墙,有的丈量,还有的开始搅拌水泥。刘婶和郭婶也在其中,简单打过招呼。郭婶便热情洋溢道:“东虎,你叔带了两人去城里拉砖和水泥去了。剩下人先干着,估计最多跑两趟,就能把材料弄齐了。”
“郭叔辛苦了。”高东虎由衷道谢,虽然昨天他们就说的大差不差,但在主人家不在情况下,郭叔还能把事情做到这种份上,这也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不辛苦,不辛苦。”郭婶脸上笑开了花,她可是听郭有礼昨天回去后说了村里人争着抢着要给东虎盖院墙的事,也真正认识到高东虎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自家男人因为开车的事抢占先机,与其先一步搭上线,绝对是意外之喜。那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了。
刘婶也不忘和他搭话,“做饭的事你别担心,交给我和郭家妹子了。还有小霞这孩子帮忙,保管让大家吃上热乎饭。”
“麻烦刘婶了。”
“嗐,瞎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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