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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爱恨两字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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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老人望着风之舞泪流满面的模样,浑浊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悲悯,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许多,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风之舞,你终究是误会他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风之舞浑身一震,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轮回老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误会?前辈,您说我误会他了?可…… 可他明明娶了别人,明明把我忘了……”

“他从未忘过你,也从未负你。” 轮回老人摇了摇头,眼神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遥远的一世,“那一辈子,他虽是江湖侠客,却肩负着除魔卫道的大任 —— 当时南方魔道横行,残害百姓,他身为正道联盟的核心人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离开你,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怕魔道势力寻到你,连累你性命;他不写信,不是忘了承诺,而是为了大爱舍弃小爱,他对你的爱,从来都不比你少,只是这份爱,藏在‘大爱’之下,比你的执念,更重,也更痛。”

“我不信……” 风之舞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了之前的坚定,她死死咬着嘴唇,泪水依旧不停滑落,“若他真的爱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 看着我落得那般下场?”

轮回老人没有争辩,只是抬起右手手指,指尖泛着淡淡的白光,对着虚空轻轻一画。一道圆形的光幕瞬间在展开,光幕里光影流转,渐渐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 那是风之舞记忆中的药铺,熟悉的木质柜台,墙上挂着的草药包,还有角落里那张她曾为经他包扎伤口的木桌,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光幕中,一个穿着浅白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药铺的横梁下,她正是上辈子的艾舞。此刻的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脖颈上缠着一根白色的麻绳,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显然已经没了气息。风之舞看到这一幕,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泪流得更凶了 —— 这是她临死前的模样,是她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噩梦。

就在这时,光幕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踉跄着冲进药铺,他浑身是伤,黑色的劲装被鲜血染透,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他的面容刚毅,一脸的虬须,眼神却满是焦灼,正是中年时楚猛一般模样 —— 风之舞记忆中那个承诺要娶她的侠客。

男子冲进药铺,一眼就看到了横梁上的女子,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药柜上,药柜上的草药包散落一地,发出 “哗啦” 的声响,却丝毫没让他回过神。

“艾舞!艾舞!” 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到横梁下,用尽全身力气踮起脚尖,想要够到女子的身体,可手臂的伤势让他连抬手都变得艰难。他看着女子苍白的面容,看着那根缠绕在她脖颈上的麻绳,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血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风之舞站在光幕外,看着这一幕,浑身剧烈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想冲进光幕里,想告诉那个男子 “我在这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幕里的悲剧上演。楚猛站在一旁,看着光幕中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仿佛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光幕里,男子见无法够到横梁上的女子,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 —— 此刻却成了他殉情的工具。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短刀对准自己的胸口,眼神里满是决绝与绝望,对着横梁上的女子喃喃自语:“艾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等着,我这就来陪你……”

话音落下,他猛地将短刀插进自己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黑色劲装,也染红了地面。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重重倒在横梁下,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女子的方向,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仿佛能与她同死,对他而言已是最大的解脱。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正道服饰的人冲进药铺,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和横梁上的女子,都惊得脸色惨白。他们连忙上前,拔出男子胸口的短刀,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焦急地呼喊着:“卫大侠!卫大侠!您不能死啊!

光幕到这里渐渐模糊,轮回老人收回手,光幕瞬间消散在竹林中。竹林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之舞压抑的哭声,还有楚猛沉重的呼吸声。

风之舞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她看着轮回老人,泪水模糊了双眼,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他…… 他竟然为了我…… 为了我要殉情……” 她之前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可她还是无法完全释怀,咬着牙,强撑着问道:“就算…… 就算他为我殉情,那他为什么三个月后,还要和别人拜堂成亲?他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人?” 这句话像是她最后的执念,支撑着她不愿彻底崩塌。

轮回老人看着她固执的模样,没有生气,只是再次抬起手,指尖白光闪烁,又一道光幕在竹林中展开。这一次,光幕里是一处喜庆的宅院,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屋檐,红色的绸缎缠绕着梁柱,处处透着结婚的喜庆,可这份喜庆却与画面中的人格格不入。

画面里,楚猛的前世穿着红色的喜服,却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新郎的喜悦。他站在大堂中央,身旁站着一位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却眼神不安地看着他。大堂里坐满了宾客,大多是穿着正装的族人,他们的脸上带着期待,却也透着一丝凝重。

“儿呀,时辰到了,该拜堂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上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是楚猛前世的父亲,“我们卫家世代除魔卫道,如今你重伤未愈,若是再无子嗣,卫家的血脉就断了!这门亲事是为了延续香火,你必须答应!”

楚猛的前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红色的喜服。他看着身旁的女子,眼神里满是愧疚,却终究没有反抗,只是在司仪的高喊声中,机械地完成了拜堂仪式。整个过程,他没有笑过一次,眼神始终望着远方,仿佛在思念着什么。

光幕的画面再次转换,这一次是一间昏暗的房间。楚猛的前世躺在病床上,面色蜡黄,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床边围着几个族人,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悲伤。

“艾舞…… 艾舞……” 楚猛的前世突然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嘴唇干裂,却用尽全身力气,一遍遍地呼喊着这个名字。他的妻子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泪水滑落:“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孩子们,还有你的父母……”

楚猛的前世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终究无力地垂下,双眼永远地闭上了。那满是鲜血的嘴唇,还停留在 “艾舞” 两个字上,带着无尽的眷恋,定格成永恒。

光幕消散,竹林里彻底陷入寂静。风之舞站在原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踉跄着向前倒去,楚猛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才让她没有摔倒。

风之舞依偎在楚猛的怀里,双眼看着楚猛,肩膀剧烈颤抖,哭声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两世的委屈、痛苦与悔恨都哭出来。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无尽的自责:“原来…… 原来我才是那个不懂爱的人…… 我好傻…… 我竟然错怪了你这么久…… 我以为你不爱我,以为你忘了我,可你…… 可你为我痛苦了一生……”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楚猛,眼神里满是悔恨与心疼:“我都懂了…… 前辈说得对,我误会你了…… 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两世的执念,两世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对前世楚猛的愧疚。

轮回老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浑浊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欣慰,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世人皆道情字苦,却不知情字也能解千愁。风之舞,你执念两世,终究还是看清了真相。前世的恩怨,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你也该放下了。”

风之舞点了点头,泪水依旧在流,却没了之前的痛苦,多了几分释然。她看着楚猛,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她知道,自己两世的纠缠,给楚猛带来了太多困扰,如今真相大白,她该还他自由,也该放过自己。

楚猛看着风之舞泪流满面的模样,不断的为她擦拭泪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同情,有心疼,还有一丝如释重负。他轻轻拍了拍风之舞的后背,声音温和:“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有一种感觉,我的心是属于你的。”

风之舞摇了摇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转过身,对着轮回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多谢前辈今日点醒,风之舞感激不尽。若不是前辈,我恐怕还要被执念困住,继续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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