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面容扭曲，神色狰狞，将玄甲战俑的头颅狠狠掷出。他身上的唐装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底下累累伤痕——方才那战俑悍不畏死的打法，令他浑身挂彩，尤其腹部一道三十公分长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渗血。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区区四品修为的年轻人，竟能将他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那诡异的身法、野兽般的战斗直觉，还有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
“小子，方才那样的攻击，你还能使出几次？”
卫老声音嘶哑，眼中杀机毕露。他忽将紫色长刀高举过顶，周身紫芒暴涨，双目尽被炽白光芒吞噬，苍老的嗓音中挟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接下来，老夫不会再留手——这一击，必取你性命！”
“神芒一刀！”
蓄力方毕，卫老嘶哑的咆哮便撕裂长空。他双臂猛然挥落，那柄紫色长刀携着开天辟地之势狠狠斩下！
一道巨大的紫色刀芒应声飞出，表面更缠绕着无数嘶鸣的白色雷霆。刀芒过处，空气被急剧压缩，整个空间都随之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直面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韩道然面色却依旧古井无波。他手腕一翻，龙灼剑已然在握。
没有半分迟疑，他身随剑走，剑尖轻颤如龙吟，瞬息间向前刺出九剑。每一剑都带出一轮炽烈的血日，九日齐出，环绕其身，将周遭映照得一片血红。
“赤霄九剑第一式·赤霞贯日！”
话音未落，九轮血日已破空而去，径直撞向那道毁灭性的刀芒。
电光火石之间，第一轮血日便与紫色刀芒轰然对撞！
“嗡——！”
刺耳的尖鸣撕裂空气，首轮血日与紫色刀芒悍然相撞，彼此疯狂侵蚀、磨灭。
“咔嚓！”
血日应声崩裂，被斩为两半。而那紫色刀芒也随之剧烈震荡，光芒明显黯淡下去。更可怕的是，血日中蕴藏的焚世赤霄火并未消散，反而如附骨之疽般缠绕而上，血色火焰不断灼烧吞噬着刀芒中的能量。
紧接着，第二、第三、第四轮血日接连轰击而至！
刀芒在一次次碰撞中不断削弱，色泽飞速暗淡。待到第八轮血日被斩开时，那道曾经毁天灭地的刀芒已近乎透明，在斩灭第八轮血日后，终于发出一声哀鸣，彻底溃散。
然而，那最后一轮、也是凝聚了最强力量的血日，却冲破一切阻碍，径直朝着力竭的卫老猛砸而去！
“卧槽，这特么是四品能打出来的攻击？！”
卫老心中骇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全力斩出的“神芒一刀”，竟未能完全抵消那九轮血日。尽管只剩最后一轮，但他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那是一种足以威胁他生命的毁灭气息。
他彻底被韩道然的表象所欺骗。这年轻人只是修为被封印，而非被废！韩道然真实的根基，是实打实的玄功三转，九品大圆满的境界。
赤霄九剑本就是绝世神通，再辅以焚世赤霄火，威力堪称逆天。若非修为被封，灵力受限，仅凭这一剑，就足以逼得卫老转身逃命，哪还敢正面硬接？
此刻，韩道然脸色苍白如纸，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他迅速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强行稳住气息。心知这一击未必能彻底解决卫老，他不再犹豫，决定不再保留任何后手。
卫老虽只是初入破境，对空间之力的运用尚且生疏，但终究是货真价实的破境强者。
这一境界的存在，其生命层次已远超品级高手。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恢复能力，都发生了质的飞跃。对他们而言，只要不是被一击毙命，即便是断肢重创，也皆可随时间恢复如初。
“五炁玄寰，逆劫登真！”
面对如此强敌，韩道然不敢有丝毫保留，双手迅速结出一道玄奥法印。咒言既出，五道符箓应声浮现，环绕周身——金、蓝、绿、红、黄，分别对应五行本源，熠熠生辉。
“金、水！”
他沉声敕令，金、蓝二符顿时化作流光，瞬间没入其体内。一股磅礴气势自他周身轰然爆发，节节攀升，仿佛没有尽头！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自识海深处传来，那禁锢已久的封印，应声瓦解！
霎时间，识海翻腾，如怒潮决堤，磅礴浩瀚的灵力奔涌而出，瞬间浸润四肢百骸，冲刷着每一条久旱的经脉。他的境界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攀升：
五品、六品、七品、八品、九品、九品巅峰、九品大圆满！
势如破竹，直至——破境！
“噼里啪啦！”
韩道然舒展身体，周身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如爆豆般的声响，澎湃的力量感充盈着每一寸血肉。那节节攀升的气势最终稳固下来，赫然停在了——破境中期！
“小子……竟让老夫沦落至此……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卫老沙哑的声音中淬着刻骨的恨意。硬接一记“赤霞贯日”，他此刻的模样凄惨无比——周身衣衫尽碎，仅存的左手紧握长刀，整条右臂早已不翼而飞。
方才那诡异的血色火焰顺着右臂窜入经脉，竟如活物般疯狂吞噬他体内灵力。惊觉不对的卫老当机立断，挥刀自斩右臂，才免去焚身之厄。
至于他头顶的那个紫色龟壳，也在焚世赤霄火之下化为灰烬。
他心中狠厉未消，断臂之痛虽剧，但只要性命犹在，肢体终能重生。此刻他唯一所想，便是让那小子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然而，当他抬起猩红的双眼望向韩道然时，却骤然愣在原地——
眼前之人周身流转的气势，竟如渊如狱，比他全盛之时……还要强横数倍！
“老狗，今日便拿你试招！”
韩道然未曾料到，五逆箓竟一举冲破了体内封印。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抬手间，一柄冰蓝色长枪已然在握。
枪身流转着凤羽般的瑰丽纹路，长枪现世的刹那，清越凤鸣响彻天地。
他潇洒一振，挽出一道凌厉枪花，枪尖直指卫老。
“呼——”
韩道然双目微闭，深深吐纳。再度睁眼时，周身气势骤变，漫天雪花凭空飘落。
一步踏出，身影在空中化作数道残影。凤鸣再起，残影重合之际，竟凝成三道截然不同的身影——正是《凤羽寒章》中记载的绝学“踏雪寻翎”！
此法修至大成，可化七道分身，每道皆具本体五成战力。唯一致命缺陷，在于分身脆弱，触之即溃。
两道分身，已是韩道然此刻所能施展的极限。
三道身影凌空而立，长枪齐指，寒芒锁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