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连龙帝都感到棘手的存在。三十年前，你父亲楚天雄之所以会遭遇那场浩劫，甚至被迫离开龙组，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触碰到了‘天外天’的底线。当年的龙组，为了保住你父亲的性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甚至不得不与天外天达成某种屈辱的协议。”
说到这里，龙啸天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烧着屈辱的怒火。
“什么协议？”楚浩楠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透骨的寒意。
“龙组核心成员，不得随意踏入世俗界干涉家族纷争，更不得……追查当年楚家之事的真相。”
龙啸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当你今天展现出超越世俗的恐怖战力，甚至引出了当年的恩怨时，龙帝必须现身。他给你龙王令，一是认可你的实力，二是因为……那个协议，快要压不住了。”
楚浩楠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反而勾起了一抹冷笑。
“原来如此。”
他将令牌随手揣进兜里，就像揣着一包香烟一样随意。
“看来那个老家伙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他给我这块令牌，是想让我当那把打破僵局的刀，去捅破天外天这层窗户纸，对吗？”
龙啸天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也是双赢。你需要足够的情报和力量去对抗天外天，而龙组……需要一个能够无视规则、杀伐果断的‘破局者’。”
“更有意思的是，”龙啸天压低了声音，神色变得异常严肃，“龙帝刚才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楚浩楠目光微闪：“三日后，天外天？”
“没错。”
龙啸天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不仅是一个时间节点，更是一个警告。据龙组最新的绝密情报，天外天在世俗界的通道，将在三天后开启一次短暂的‘窗口期’。届时，那些自诩为神明的家伙，可能会降临。龙帝让你去，既是给你机会，也是在警告你——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如果你没有必死的觉悟，最好……别去。”
“必死的觉悟？”
楚浩楠嗤笑一声，转身朝着废墟外走去，背影孤傲而决绝。
“告诉那老头，我不信什么神，更不信什么命。三天后，我会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天外天’，到底是个什么藏污纳垢的狗窝。如果他们真的敢把爪子伸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随着夜风飘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味。
“我就把他们的爪子，一根一根地剁下来。”
……
回到四合院时，夜色已深。
经过一番血战的洗礼，楚浩楠身上的戾气虽然收敛了许多，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冰冷依旧让人不敢靠近。然而，当他推开那扇朱红色的木门，看到院子里那盏依旧亮着的昏黄灯光时，眼底的寒冰瞬间消融了大半。
苏晚晴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正坐在石桌旁发呆。
面前的茶早就凉了，但她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当看到楚浩楠的身影出现时，她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弹了起来，那双原本充满了担忧和焦虑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紧接着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先生！”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头扎进楚浩楠的怀里，双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力气大得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
她的声音哽咽，娇躯在怀里微微颤抖。
楚浩楠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怀中人儿的体温，那颗在杀戮中逐渐麻木的心，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活着的实感。
“傻瓜，哭什么。”
他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宠溺。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这世上能伤你男人的人，还没出生呢。”
苏晚晴抬起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她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却又忍不住伸手在楚浩楠胸口捶了一下。
“吹牛！刚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连天都变色了你还说没事！”
“真没事。”
楚浩楠笑了笑，拉着她坐下，顺手将那枚龙王令放在了石桌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这是什么？”苏晚晴好奇地眨了眨眼。
“一个老头送的见面礼，说是以后在京城遇到麻烦，亮出这个牌子，能省不少事。”楚浩楠轻描淡写地说道。
苏晚晴拿起令牌看了看，虽然她不懂武道界的规矩，但作为顶级的商业女王，眼力自然不凡。这令牌材质特殊，做工古朴大气，绝非凡品，尤其是上面那个“龙”字，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神震颤。
“这东西……很贵重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行吧，也就是个身份象征。”
楚浩楠不想让她担心，岔开了话题。
“对了，爸呢？”
“爸已经睡了，他身体刚恢复，受不得惊吓。”
苏晚晴放下令牌，目光重新落在楚浩楠身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南？”
她在京城这几天，虽然见识了以前从未想过的繁华与权势，但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与危险。尤其是今晚，那种仿佛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气息，让她每一秒都生活在煎熬之中。她宁愿不要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只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楚浩楠沉默了。
他看着苏晚晴那双充满了希冀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他何尝不想带着她远离这些是非，回到江南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果不彻底解决掉天外天这个隐患，如果不把当年害死母亲、逼迫父亲的幕后黑手连根拔起，这种平静的生活注定只是镜花水月，随时都会被打破。
“晚晴。”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再给我几天时间。”
“几天？”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手微微一紧。
“三天。”
楚浩楠竖起三根手指，目光变得深邃无比。
“三天后，我要去一个地方，办完最后一件事。等那件事结束，我们就回江南，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苏晚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的眼底看出些什么。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温柔地点了点头，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我等你。”
“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哪怕是去天涯海角，我也等你。”
夜风微凉，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然而，楚浩楠的眼神却穿过了院墙，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建筑，望向了遥远的虚空。那里，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天一早。
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校官，神色匆匆地敲开了四合院的大门。
“楚先生，龙帅有请。”
校官的态度毕恭毕敬，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崇拜。
楚浩楠正在院子里打拳，闻言收了势，接过苏晚晴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淡淡问道：“什么事？”
“是关于……那个地方的。”
校官压低了声音，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龙帅说，监测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那个‘门’……可能要提前开启了。”
楚浩楠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将毛巾扔在桌上，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提前了？”
“有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对正在厨房忙碌的苏晚晴喊了一声：“晚晴，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知道了，早点回来！”苏晚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丝烟火气的温馨。
楚浩楠走出大门，坐上了那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
车子一路疾驰，并没有开往军区，而是驶向了燕京郊外的一座无名荒山。
一路上，校官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到了山脚下，龙啸天早已等候多时。
他背着手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来了。”
看到楚浩楠下车，龙啸天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比昨晚还要凝重十倍。
“出岔子了。”
他开门见山，语气沉重。
“怎么？”楚浩楠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今早凌晨三点，我们的卫星监测到昆仑山脉深处，爆发了一股极其恐怖的能量波动。紧接着，燕京这边的几个古老封印点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龙啸天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卫星照片递给楚浩楠。
照片有些模糊，似乎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干扰，但依然能依稀分辨出，在昆仑山的云层之上，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悬浮的宫殿虚影！
“这是……”
楚浩楠瞳孔猛地一缩。
那宫殿的样式古朴苍凉，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哪怕只是看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宫’，也就是……天外天的入口。”
龙啸天的声音有些干涩。
“它本该每六十年才显现一次，但这次……它提前了整整三年！而且，出现的声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浩大。”
“这意味着什么？”楚浩楠问道。
“意味着……”
龙啸天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楚浩楠，一字一顿地说道：
“意味着他们……急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降临，想要彻底掌控这个世界。而且，根据龙组智囊团的分析，他们这次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
“我？”
楚浩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突然笑了。
“看来我的面子还真不小，能让这群躲在乌龟壳里的老不死这么兴师动众。”
“别大意！”
龙啸天急了，一把抓住楚浩楠的胳膊。
“这不是开玩笑的！这次不仅是天外天的强者，据说……还有那个‘神’的本尊，也可能会借此机会，强行降临世俗界！”
“神的本尊？”
楚浩楠的笑意更浓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正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他轻轻推开龙啸天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望向那遥远的昆仑方向，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龙帅，帮我准备一架飞机。”
“现在？”龙啸天一愣。
“对，现在。”
楚浩楠转过身，朝着吉普车走去，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既然客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作为主人我怎么能不去……好好招待一下呢？”
“告诉龙帝，他的警告我收到了。”
“但我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
“那就是……杀过去！”
吉普车在蜿蜒的山道上疾驰，轮胎卷起一路烟尘。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龙啸天紧握着方向盘，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他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楚浩楠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别跟个娘们儿似的。”
楚浩楠没有睁眼，声音却懒洋洋地传了过来，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龙啸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打破了沉默。
“浩楠，这次去昆仑情况有点复杂。龙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
楚浩楠缓缓睁开眼，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怎么？那个龙帝说话不算数？”
“那倒不是。”
龙啸天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无奈。
“龙帝是绝对支持你的，否则也不会把龙王令给你。但龙组传承数百年，内部派系林立，尤其是长老会的那帮老家伙，一直主张‘稳’字当头。他们对你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向来是很排斥的。”
“不可控？”
楚浩楠嗤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在他们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差不多吧。”
龙啸天苦笑道，“这次开启‘天门’计划，长老会那边本来是极力反对让你参与的。他们觉得你戾气太重，容易坏事，甚至……可能会激怒天外天的人，给华夏带来灾难。”
“灾难？”
楚浩楠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还要笑脸相迎，那才叫灾难。至于激怒？呵呵，我这次去，就是要激怒他们的。”
龙啸天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劝是劝不住的，这位爷的脾气，那是顺毛驴，越劝越来劲。
车子很快驶入了一座隐蔽在深山中的军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