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的目光落在李科长脸上。最近几天，李科长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差。
黑眼圈有点重，眼袋像是挂了两个小袋子，时不时还用手捏捏眉心，或者揉揉太阳穴。
这状态，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熬夜？喝酒？或者两者都有？
周阳心里琢磨着。李科长平时应酬不多，但作为副科长，有些场合避不开。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有点小毛病也正常。
这不就是个机会吗？
周阳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起系统仓库里静静躺着的一样东西。
【高级护肝片】。
系统奖励的，当时周阳还吐槽这玩意儿太“养生”，一点也不够劲爆。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这系统，真是……怎么说呢，有点“反差萌”。奖励的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关键时刻，总能精准狙击领导的需求。
送礼？不是。这是“关心”。是润物细无声的情绪价值。
怎么送？直接拿过去？太突兀。得找个合适的契机。
周阳继续工作，耳朵却竖了起来。他听着办公室里的动静，等待那个瞬间。
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天晚上，综合科又加班。一份紧急报告要连夜赶出来。键盘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疲惫的味道。
李科长也陪着在办公室。虽然他主要负责审定，不用像年轻人一样熬夜码字，但坐在这里，也是一种姿态。
报告终于在十点多搞定。大家开始陆续收拾东西。
李科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后颈。
就是现在！
周阳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盒。包装很低调，看不出牌子，但摸上去质感不错。这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他起身，走到李科长桌边。
“李科，忙完了？”周阳语气自然，带着点关心。
李科长抬头，眼里带着一丝困倦。“嗯，忙完了。小周，今天辛苦了。”
“您更辛苦。”周阳笑了笑，将手里的小纸盒递了过去，“李科，最近看您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停顿了一下，措辞非常讲究：“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说是他们那边很有名的护肝片，纯植物提取，对经常熬夜或者应酬多的人特别好。”
周阳将盒子放在李科长桌上，语气随意得像是分享零食：“我平时不太需要这个，放着也是放着。您要是信得过，拿回去试试？权当是……一点心意。”
他没有用“送”这个字，而是“试试”、“拿回去”。强调是“朋友送的”，不是自己特意买的，降低了送礼的功利性。
说自己“用不上”，显得东西对周阳来说价值不高，更方便李科长接受。
李科长看着桌上的小盒子，又看看周阳真诚的眼神。
他确实觉得最近肝区有点不太舒服，可能是之前应酬喝多了。
他犹豫了几秒。体制内，收礼是个敏感话题。
但周阳这个说法……朋友送的，自己用不上，让你试试。
听起来更像是同事间的互助，而不是下级向上级的巴结。
而且，周阳这小子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能力强，态度好，还知道主动请教，把功劳给他。
“小周啊……”李科长拿起盒子，掂了掂。
周阳心里的小人儿紧张得搓手手：“成了还是不成？佛系大佬，给个准话啊！”
“你有心了。”李科长最终收下了盒子，脸上露出了周阳这段时间见过的，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被打动的暖意。
“瞧您说的，都是应该的。”周阳心里松了口气，“您平时工作那么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嗯，我知道了。”李科长拍了拍盒子，“我试试看。”
“好嘞，那您早点休息。”周阳适时告退，没有多做停留。
回到自己的工位，周阳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跳踢踏舞。“Nice！护肝片狙击成功！佛系大佬的养生局，我周阳必须拿下！”
这只是私下关系的“润滑剂”。工作上的“情绪价值”输出，也得跟上。
机会很快又来了。
综合科承担的一份关于全市经济发展情况的重要报告，需要提交给更高层。
这个报告，周阳是绝对的主力，从数据收集到框架搭建，再到具体内容的撰写，几乎都是他在扛。
报告初稿出来后，按照流程，要先给李科长审定。
在科室内部汇报初稿的时候，周阳开始了表演。
他站在投影仪前，声音清晰，逻辑流畅。将报告的主要内容、核心观点一一阐述。
讲到关键部分时，他话锋一转。
“……这份报告的整体框架和主要思路，都是在李科长的指导下确定的。”
周阳目光转向李科长，脸上带着请教的神色：“李科长高屋建瓴，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我只是按照您的思路，进行了一些基础性的工作。”
他顿了顿，继续说：“初稿虽然出来了，但很多细节，以及措辞的严谨性，还需要李科长您亲自把关，毕竟您的经验和站位，是我们年轻人没法比的。”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阳身上。
有人眼神复杂，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则流露出一丝钦佩。
这小子，会来事啊！
李科长坐在那里，原本平静的脸上，表情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慢慢勾起。
周阳的这番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份报告，虽然他参与不多，但在周阳的嘴里，主要功劳都归到了他头上。
这不仅让他显得“指导有方”，有领导力，更是在一众同事面前，给了他十足的面子。
他抬起头，看向周阳的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温和，而是带着一种长辈看后辈的赞赏和欣慰。
这种感觉，比喝再好的茶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