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
他准备好的所有质问和预案，都被这个过于直白的理由给堵了回去。
林见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过话头：
“秦教官，是这样的。我今晚在神权技能的运用上略有心得，就想试验一下新掌握的能力，不小心就……摸到结界这边来了。我本意是想尝试理解空间结构，没想到整个营地都是一个封闭的结界。”
秦锋眼中精光一闪，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的境界…难道已经触及蜕凡境的门槛了？”
能触及并扰动结界，这绝非普通觉醒者能做到。
林见月摇头：“并非境界提升，您可以理解为一种…基于神威的特殊技能效果。”
秦锋恍然，随即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原来如此。但刚才，监测系统还捕捉到了第二股截然不同的神性波动，你知道原因吗？”
林见月闻言，也疑惑地看向卡奥斯。
第二股神威？她完全没感觉到。
卡奥斯淡然开口：“那是潜行之神赫尔墨斯逸散的一丝神性气息，竟也被尔等凡俗器械所察知。”
“赫尔墨斯？”秦锋眉头紧锁，这又是一个从未出现在官方记录中的神名。“祂为何会在此出现？”
卡奥斯依旧言简意赅：“寻找祂的神权共鸣者。”
秦锋的心脏猛地一跳，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林见月，心中瞬间闪过无数推测和期待。
卡奥斯的下句话，让他屏住了呼吸：“就在此地，这座集训营内。”
林见月：“……”
秦锋像是确认了什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还以为是……
迅速整理好思绪，秦锋重新看向卡奥斯，语气恢复了教官的沉稳：“阁下，既然您已满足共鸣者的好奇心，也知晓了此地的真相，现在是否打算带她离开？”
林见月连忙摆手：“不不不，秦教官，我就是好奇看看，没想到下面就是龙川市，我没想离开！”
卡奥斯也看向林见月，金色眼眸中光华流转：“记住，勤加修习，不可懈怠……”
话音渐落，祂的虚幻身影如同融入阳光般，缓缓消散在黎明前的空气中。
卡奥斯一消失，那支撑着林见月的磅礴神力也随之撤去。
强烈的虚弱感和精神力透支的空虚感瞬间袭来，她眼前一黑，脚下发软，差点直接从结界边缘栽下去。
幸好秦锋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带着她迅速降回训练营的地面。
双脚刚一沾地，林见月就看到不远处那棵被自己用【概念编织】搞出来的沙尘暴连根拔起的大树。
秦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也是你今晚的修炼成果？”
林见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嘿嘿，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秦锋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无奈：“你这丫头…今晚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从头到尾，详细报告！”
林见月立刻站直，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
“报告教官！我本来在寝室睡觉，然后卡奥斯冕下突然在我的识海里联系我，说我神权修炼有进步，还领悟了新技能，非要拉我出来实地演练一下，巩固成果！”
秦锋：“……”
他听着这描述，怎么感觉像是那位古老的神只求着林见月修炼一样？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劲？那可是万象之神卡奥斯啊！
他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呢？第二股神性，那个赫尔墨斯，又是怎么回事？”
林见月继续汇报：
“就在卡奥斯指导我修炼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模糊的神影，好像和卡奥斯认识。然后卡奥斯就告诉我，那位赫尔墨斯神也想找共鸣者，而且就在咱们营地里，还把这个……寻人的任务交给我了。”
“为什么交给你？”
“可能……因为目前就我一个成功共鸣的？比较好说话？”林见月眨眨眼。
“那你现在有头绪了吗？谁是那个潜在的共鸣者？”
“完全没有…”林见月老实回答。
秦锋看着林见月，叹了口气，“行了，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先赶紧回宿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天马上就亮了。这里我来处理。”
“是！谢谢教官！”
林见月如蒙大赦，立刻转身，一溜小跑朝着宿舍区奔去。
看着林见月远去的背影，秦锋走到那棵倒下的大树旁，手法熟练地将其重新栽种、固定好。
然后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摸出加密通讯器。
“喂？两股神性的来源搞清楚了。”他对着通讯器说道。
“这么快？什么情况？”那边立刻追问。
“一股是卡奥斯，在指导林见月练习新技能。另一股是叫赫尔墨斯的新神，也在找共鸣者，而且目标就在我们集训营。祂通过卡奥斯，把寻找任务委托给林见月了。”
秦言简意赅地汇报了几句，最后补充道：“你让岳老别专程跑一趟了，不然我又得听他念叨半天。”
“明白。那你…见到卡奥斯本尊了？”
“见到了一缕神念幻影。”秦锋吐出一个烟圈，心有余悸，“他奶奶的，仅仅是一缕幻影自然散发的一丝神威，就压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感觉裤裆都凉飕飕的…”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了解了。此事我必须立刻形成详细报告，向上呈递。看来，《文明论》上，今晚又要添上一笔了。”
“嗯。”
“我这就去联系华司令。你那边也多加留意。”
……
与此同时，远在龙川市数百公里外，一座迷雾笼罩的海岛上。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古朴道袍的老者，正骑着一头神骏异常、通体雪白的灵鹿，踏海而行，朝着龙川市方向疾驰。
老者仙风道骨，衣袂飘飘，与胯下灵鹿浑然一体，宛如古画中走出的人物。
忽然，他怀中一枚古朴的玉佩闪烁起来。
他将其贴在耳边，片刻后，吹胡子瞪眼地抱怨道：
“啥？又不让老夫去了？嘿！这大半夜的，把老夫从床上薅起来，火急火燎地赶路，这都快到了，又告诉老夫白跑一趟？下次见到秦锋那小子，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挂断通讯，老者没好气地拍了拍灵鹿的脖颈：“老伙计，掉头，回去！真是折腾咱这把老骨头，白天训练已经那么累了…”
灵鹿打了个响鼻，似乎也有些不悦，但还是灵巧地调转方向，踏着波涛，优哉游哉地返回了那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