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憨笑了两声说道,两个人抬着不是轻松些吗?然后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面前的小舅子,嘟囔着说道,哎,算了算了,人家都是一家人,有大人疼呀,看看我,爸爸不亲,舅舅不爱的,还是我自己扛着吧!说完,他居然还看了看身边的霞霞姊妹俩个。我有些尴尬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霞霞,霞霞的脸犹如黄昏时的晚霞,鲜艳而又美丽!
同时,我又看了看越越,越越的脸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来。大嘴说完,把我的小刀扔在地上,扛着狍子就跑了,一别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老大,我觉得咱们今天把这只大公狍子和大家一起吃了吧!这么多人都有功劳,若不是越越带着我们来,我们担心还找不到这里呢!
大嘴说完,我就是一愣,心里暗道,我正打算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说一下,没想到大嘴也懂事了。我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女的,从几个女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于是我连忙喊住沈烨和石头,等大家把狍子放下来,几个人再一次聚到一起的时候,我看着沈烨和石头说道,刚才大嘴说的你们也听见了吧?你们是什么意思?沈烨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我无所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又看了看石头,石头也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说道,大嘴说的很对,大家一起吃一顿也挺好的。我笑着点点头说道,那行,咱们一会儿回去了,把这只小的让杨大爷卖掉,把这只公的处理了,大家吃一顿。把看大队的大爷,还有村长,还有那个捎信的,还有霞霞一家,还有石头你爹,一起叫来好好吃一顿算了,这只公狍子怎么也能出个四五十斤肉,也够我们吃了。
我又看了看越越说道,要不还去你家吧,你觉得行吗?越越白了我一眼,说道,行不行还不是你说了算?什么时候你们来了,我们父女两个赶过你们吗?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刚开始我打算让大家一起去大队,那里很清静,可我又有些不放心,所以想了想,还是你家好一些!
几个人商量好了一切,我们收拾好东西,开始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显然快了很多,毕竟是下坡,尽管雪厚路滑,但丝毫拖延不了我们尽快回去的脚步。几个男的抬着狍子走在前头?我带着几个女的和小舅子走在后面,一边聊着天,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一路上说说笑笑,真是感觉生活无比惬意。当时我就在想,什么是人生?或许,有爱的人陪伴左右,也可以和好友分享着喜悦,天天有肉吃,哈哈哈,也许,其它的不再重要了,学徒?学个屁呀?这样不好吗?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了吧!因为我能真切的感受到二霞和他弟弟对我的崇拜,或者说是认可。
在我看来,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家五口人,四个人认可我,只剩下我未来的老丈人,他就是不同意还能怎么样?惹急了我带着霞霞私奔了。等霞霞肚子大了再回来,当着他的面“指腹为婚”,看你还能怎样?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脸上总是控制不住的露出笑容,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傻笑,真的就像是一个傻子一般,又惹的越越一阵阵的冷嘲热讽和一个个不友善的白眼。
笑啥笑?喝了憨媳妇的尿了?我忍住笑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了看她,一张俊俏的容颜下,却是一对幽怨的眼神。我怔了怔,这才发现了我的失态。心里暗道,切!哥的快乐也许你永远都无法体会,也许等你有了一生所爱的时候,你才能明白。
我看着她笑了笑,也没有说话,我可不愿意和她当面争执,因为我知道,在她面前,她永远是对的,再加上她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我怎么能说的过她呢?也就不自取其辱了吧!其实我觉得,在女人面前学会忍让,也是一种境界。
我又扭过头看了看霞霞姊妹两个,她两个人的脸红红的,嘴角上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她俩的脸红的更加的艳丽了。反过来再看越越,她的脸上并没有当地人那种“山里红”,尽管气候恶劣,但她的脸依旧是那么的白。好看,真好看,可惜啊!我不喜欢,我总不能每天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吧!我一边笑着,一边往前走,显然,越越的问话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再加上我轻蔑的笑反而更加引起了她极度的不爽。
你给我站住,问你话呢?笑什么?我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没——没——没有,一枪打了两个狍子,想起来就开心,越越给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狐疑的问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嘲笑我呢?
我又愣了一下,连忙说道,真没有,我真是开心的。此时的我无比尴尬,就像是偷她家的鸡被她当场抓住了一般。真是很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总是唯唯诺诺的,像极了站在鬼子面前的小汉奸一样。
气氛很是尴尬。哥——哥,快看,他们停下了,这时,小舅子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连忙回头看去,沈烨他们放下了狍子在路边坐了下来。我连忙说道,咱们也快点,到他们那里歇歇,说着话,我拉着小舅子逃一般的跑了出去。再也顾不上越越的唠唠叨叨了。
跌跌撞撞的跑到他们跟前,我一屁股坐了下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颗紧张的心情才得以缓解,我在小舅子脑袋上抚摸了几下,随手接过沈烨递给我的香烟,迫不及待的点燃后,猛吸了几口,我知道,我脸上的那种让人讨厌的笑容再一次控制不住的露了出来。
娘的,实在是太开心了,根本就控制不住啊!本来也是,一枪打俩个狍子,这种事就连我师傅也没怎么跟我说过。而我却突然间做到了。能控制的住吗?那种开心真的是从心里往上走的,到脑袋上停下来,再从眼睛里往外散发,然后变成笑绽放在脸上,又从咧开的嘴角处释放出来,让人无法控制。
我深深的知道,若是愣虎能有这样收获的话,他表现的会更加的放荡不羁,他会逢人便吹,老子一枪打俩狍子,你们谁能做到?然后是一阵阵更加让人讨厌的大笑,不过我知道,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做到了。因为,这不光要有极好的运气,还要有沉稳的心理和极好的枪法才行,缺一不可。
沈烨走到我跟前,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笑着问道,老大,咱们明天干啥?我微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明天先回趟家,回去报个平安,不然我妈会“割记”(惦记)的,你们谁跟我回去?路上也有个伴,走的也快一点,还没等沈烨说话,大嘴开口道,一起回去呗!到你们村的供销社多买点东西,这次咱们在白桦沟多待段时间,这么厚的雪,狍子打的多了,借吕叔的爬犁一起拉回来。也省些事。省的来来来回回的跑,眼看着快要过年了。
可沈烨说道,我也要回去一趟,我妈也“割记”。大嘴又说道,等回来再去你家呗,然后从你家再回白桦沟,沈烨想了想点点头。石头却是说道,我次就不去了,这几天我“大“也不能放羊,我帮着他把我家的屋子收拾一下,数九寒天四处漏风的,趁有时间,好好的收拾一下,眼看着快要过年了,等你们上来我正好也收拾完了。
哥——我扭头看去,小舅子稚嫩地说道,哥,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还没出过远门呢!大嘴插嘴道,看你,叫啥哥呢,不是告诉过你吗?以后叫姐夫,你把他叫的开心了,别说是带你回家了,就是带你打狍子都没问题。我赶紧白了大嘴一眼说道,别瞎说,人家放假了还有寒假作业呢,哪能打狍子去呢?耽误了他的学业,他“爹”不骂死我才怪。
大嘴闭上了嘴巴,我回头又在他头上抚摸了几下笑着说道,行,你妈让你去的话,我就带你去我们村里玩玩,你回去问问你妈再说吧!我的话音刚落,大嘴又接着话说道,哎呀!老大,不是我说你,什么你妈的?听起来多没礼貌?你就不能说是咱妈吗?哎呀,我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把他按倒在雪地上捶他一顿。我看着他说道。你给我闭嘴,再瞎说,小心我揍你。
咯吱,咯吱一阵踏雪声传来,几个女的终于赶了上来,就在她们要找地方要坐下的时候,我便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处理狍子。晚上还煮着吃呢!我的一句话,就像是给他们下了一道圣旨,我的话音刚落,他们也都站了起来开始抬起地上的狍子。我偷偷的瞅了越越一眼,她愤怒的脸上起一团淡淡的红晕,更显得无比的娇艳。我们还是走了?留下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坐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