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
孟婆站在庭院中央，暗紫色长袍下摆沾满泥浆与血渍，幻龙杖重重杵在地面，杖头雕刻的龙头大张着嘴，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毒雾。
她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时，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十二人是她耗费数年心血培养的死士，是她暗中操控玄冥教的底牌。
如今却因一场混战全死了，即便是白修此刻暴毙在眼前，她也再无力掌控威慑教中其他势力。
“这代价...太大了。”孟婆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满是褶皱的脸在雷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很清楚，今夜是他拿下白修最后的机会了。
“你二人当真要与我为敌！”孟婆猛地抬头，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压抑的怒火，幻龙杖重重砸在地面，震得青砖缝隙间渗出毒雾。
杨淼手中三叉戟蓝光暴涨，水流顺着戟刃攀上他的手腕，在皮肤表面凝成细密的水纹。
他望着孟婆扭曲的面容，不屑地轻笑：“若方才你肯好言相商，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可如今打了一番，才想起好言相劝，不觉得晚了吗！”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腾起三尺高的水幕，将飞溅而来的毒雾尽数冲刷干净。
“老妪婆！”杨焱将双镰刀扛在肩上，赤红火蛇顺着刀身游走。
“老妪婆，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今日你既然找上门来，就别想轻易离开！”
他一口一个“老妪婆”，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被激起了一丝怒意。
孟婆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幻龙杖，杖尾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突然笑了起来：“好！好！既然如此，就休怪老身不念旧情！”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幻龙杖轰然砸向地面，整个庭院剧烈震颤。
青石板如蛛网般裂开，浓稠的毒烟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所到之处，花草瞬间化作枯骨。
战斗瞬间爆发。
杨焱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双镰刀舞出漫天火雨，赤红的焰芒与暴雨相撞，蒸腾起大片白雾。
杨淼则以三叉戟为引，水流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盾牌，将孟婆的毒烟屏障硬生生撕开缺口。
水火交织的轰鸣声中，孟婆却突然消失在毒雾深处。
“小心！”杨淼话音未落，三道铁索如毒蛇般从毒雾中窜出，直取杨焱咽喉。
杨焱侧身翻滚，镰刀堪堪斩断其中两条，第三条却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倒提而起。
孟婆的身影鬼魅般浮现，幻龙杖顶端裂开，露出一排寒光闪闪的倒刺。
杨淼瞳孔骤缩，三叉戟甩出一道水鞭缠住兄长腰间，同时调动水流形成漩涡，将孟婆的攻击引向地面。
轰然巨响中，地面被炸出丈许深的大坑，碎石飞溅间，孟婆的攻击愈发凌厉。
她的幻龙杖时而射出锁链，时而喷射毒针，每一招都直指两人命门。
“她的实力……不止中天位！”杨焱抹去嘴角血迹，火焰在镰刀上燃烧得愈发炽烈。
杨淼则将三叉戟插入地面，整个庭院的积水突然倒卷而上，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水球。
冰晶沿着水球表面蔓延，将周围的空气都冻得簌簌作响。
然而孟婆却不闪不避，幻龙杖重重砸向地面，整座老宅的地基开始龟裂。
无数细小的碎石从地底钻出，与杨焱的火焰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在这混乱中，孟婆突然欺身上前，幻龙杖直取杨淼心脏。
杨焱大喝一声，挡在弟弟身前。
毒烟瞬间吞没两人，杨淼只觉胸口一凉，低头时，鲜血已顺着衣襟滴落。
孟婆趁机一脚踹在杨焱胸口，将他重重踢飞。
杨焱撞碎廊下的石柱，咳着血沫挣扎起身，却见孟婆的幻龙杖已抵住杨淼咽喉。
“交出白修，你二人可以不死。”孟婆的声音冷得像冰。
杨淼站直身体，血水顺着三叉戟滴落在地：“我们看上去像三岁的娃娃吗！”
话音未落，孟婆手腕翻转，幻龙杖突然分裂成三截，铁索如灵蛇般窜向里屋。
当孟婆摆脱两人，踹开房门时，屋内只剩一片狼藉。
一地的残余木屑、床榻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却不见白修踪影。
她暗道不好，转身离开，却发现庭院中的杨焱、杨淼两兄弟也已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她转身看去。
千余名玄冥教众手持兵器将老宅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自动分开，白修身着墨色锦袍，在十余位舵主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却在看到孟婆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孟婆，找我何事？”
孟婆还未开口，便听见整齐的机械声响起。
四百名教众齐刷刷举起弩箭，黑洞洞的箭头在雷电映照下泛着幽黑的光——那是淬了剧毒的箭矢。
“你想叛教？！”孟婆沉声道。
白修闻言轻笑一声，抬手示意教众稍安勿躁：“叛教？我看妄图谋权篡位、杀害教中兄弟的你，才是真正的叛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孟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随着白修猛地挥手，四百弩箭破空而出。
孟婆脸色骤变，幻龙杖急速舞动，在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屏障。
箭雨与屏障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