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朵白色的伞花在轰炸机坠毁前弹射出来，缓缓飘落。
整个训练场一片死寂，只有导弹发射后的硝烟味和远处坠机点升起的黑烟。战士们呆呆地看着天空，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们…打下来了？”一个战士喃喃道。
“打下来了！全打下来了！”李石头猛地跳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萧顾问！团长！政委！我们打下来了！五架！五架鬼子飞机全干掉了！”
整个八路军营地，这时已经是响彻天空的呼喊。
这些战士们太高兴了！从军这么多年，都没有今天一天这么爽。
几分钟以后，巡逻队将两名跳伞的飞行员押送过来了，每个小鬼子都被八路军士兵一左一右架着两条胳膊拖到了萧然和杨城武的面前。
中村正雄满脸血污，在空中就被爆炸的弹片刺破了胳膊，鲜血直流。
看到萧然和杨城武等一众八路军指挥员就开始破口大骂：“八嘎，你们这些支那猪……”
话还没说，萧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中村正雄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中村正雄根本没有想到，面前的八路竟然敢直接对他开枪，瞬间双眼瞪大，死的不能再死。
这时，另外一名被八路军战士夹着胳膊的鬼子飞行员井上村一大喊道：“我们是俘虏，应该受到日内瓦公约保护，你不能杀我！”
萧然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挖出一坨耳屎，大拇指将耳屎弹飞：“什么日内瓦，我瓦你爷爷！”
说完，抬手又是一枪，井上村一的眉心正中央，一个血孔出现，鲜血咕咕的流出。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一众八路军战士面面相觑，不敢做声，但是内心暗喜。
这时政委赵勇面容严肃，严厉呵斥道：“箫顾问，我们不能虐杀俘虏，八路军的政策是优待俘虏，你这样不符合八路军……”
赵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然冷冷地打断：“这些俘虏并不算人，不享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想想我们的老百姓是怎样被他们虐杀的？想一想我们的儿童被他们挑在刺刀上是怎么肆意玩乐的？他们杀害我万千百姓，踏碎我万里锦绣河山，想让我优待俘虏？没门！！！”
说到这里，萧然的神情更是冷肃：“再说，我又不是八路军！我执行的是抗日同盟军军规，在我们同盟军的手下，小鬼子一线作战人员全部格杀勿论！”
一句话堵得赵政委再也说不出口，场面顿时气氛尴尬了起来。
周围所有的战士听了萧然的话，只想鼓掌，但是看到政委的脸色，又都默默的垂下了手。
杨城就武一看现场的气氛，赶紧眼神示意赵勇不要再说了。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要不然把萧然给逼走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萧然也没怎么再计较赵政委的话，这些革命先辈还是心太软呐！转身对着站在周围的防空连官兵。
萧然冰冷的声音如同冰水浇下：“防空连！全体都有！五个实战分队！紧急集合！”
刚刚经历生死搏杀和巨大胜利喜悦的战士们，瞬间被这严厉的声音冻结。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萧然面前列队站好，主射手在前，身后依次是装弹手和警戒员，他们脸上的兴奋迅速被忐忑取代。
萧然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每一个战士的脸，最后停在了那五个主射手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轰炸机，是谁负责瞄准锁定的？是谁发射了导弹，让它第一轮逃掉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队伍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站在第三分队位置的战士，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身体微微颤抖。
他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哭腔：“报告…报告萧顾问…是…是我…刘根生…是我没打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刘根生身上。
杨城武大步走到刘根生面前，脸色铁青，厉声喝问：“刘根生！为什么？为什么没打中？你知不知道那一枚导弹值多少钱？十条小黄鱼！十条小黄鱼都买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如果让那架轰炸机跑了，或者让它把炸弹扔到咱们驻地，会炸死多少同志？会炸毁多少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啊？！”
刘根生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报告…报告团长…我…我太紧张了…手指头不听使唤…那瞄准镜里的锁定灯…它…它还没从黄灯变成绿灯…我…我一慌…手指头就…就抠下去了…我…我错了团长…我该死…”
杨城武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刘根生的鼻子：“紧张？战场上谁不紧张？紧张就是你浪费宝贵导弹、差点害死同志的理由吗？十条小黄鱼！那是多少老乡的血汗钱！是多少同志用命换来的！你一句紧张就完了？！”
刘根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团长！萧顾问！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我赔！我用命赔！”
赵政委上前一步，扶起刘根生，语气严肃但带着一丝痛惜：“刘根生同志，认识到错误是第一步。战场上，任何一个失误，代价都可能是鲜血和生命。这次是运气好，萧顾问和孙小虎同志补救及时。下次呢？”
萧然冷冷地开口：“关禁闭！立刻！下午就去！好好想想你今天犯的错误！想想那枚导弹，想想可能牺牲的战友！”
杨城武立刻下令：“警卫班！把刘根生带下去！关禁闭半天！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两名警卫战士上前，架起仍在抽泣的刘根生离开了队伍。
萧然看着剩下的战士，声音依旧严厉：“看到了吗？这就是实战！这就是血的教训！一个瞬间的紧张，一个错误的操作，代价有多大？胜利值得高兴，但错误必须深挖！防空连全体，原地解散！以分队为单位，立刻！马上！总结刚才的战斗！每一个细节！瞄准的过程！锁定的时机！发射的时机！为什么能打中？为什么打不中？特别是刘根生为什么失误！给我写出来！写深刻！晚饭前，每个分队的总结报告，交到李连长那里！然后汇总给我和团长！解散！”
战士们噤若寒蝉，默默地按照分队散开，围坐在一起。刚才击落敌机的兴奋和自豪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反思和对战斗细节的激烈讨论。训练场上只剩下低沉的讨论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天空中的硝烟还未散尽，山谷里坠毁敌机的黑烟仍在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