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记得自己喝了几杯酒，然后……
就断片了。
洗漱完，她慢悠悠下楼。
楚慕麟神情平静，正盯着手机，一口一口喝着咖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夜，他翻来覆去，一直都没睡着。
“阿慕？你还没去上班？”
蒋枣枣随口瞥了眼客厅的钟，显示已经八点半。
往常这个点，他人早就出门了。
话刚说完，楚慕麟手一停，咖啡杯差点没拿稳。
他迅速稳住，抬眼望过来。
她一脸坦然，反倒让他心里发毛。
她昨天，真醉成那样？
蒋枣枣走到桌边，王妈刚把粥端上来。
她坐下，抿了一小口。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抬头看他。
“阿慕，你脸色不太对啊，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
他压根一夜没合眼。
闭上眼全是她，翻来覆去，澡都洗了三回。
没等他开口，她又说。
“书房终究是书房，不然……你还是回卧室睡吧？”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心疼的语气。
这话一出，楚慕麟眼睫毛都颤了一下。
她是真忘了，还是装傻，想把他哄回卧室，好接着昨晚没做完的事？
这问题在他脑子里炸开。
“没事，被虫咬了而已。”
说完，他又冷着脸，继续喝咖啡。
蒋枣枣歪头。
“咱家有蚊子？”
他不答，一口把剩下的咖啡全喝了，站起来就走。
“说什么蚊子……我这么好看，你当我是蚊子？”
蒋枣枣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黑色轿车，嘴一撇，小声嘟囔着。
车厢内一片寂静。
楚慕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眼神盯着前方。
副驾驶上的叶辉翻开平板，语气专业道。
“楚总，上午十点跟投资方开视频会议，下午两点法务部汇报并购案进展，四点您还要出席慈善晚宴的筹备会……”
他一条条念着，生怕遗漏任何细节。
可楚慕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全是昨夜的画面。
她胆子怎么这么大？
怎么敢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自然？
他皱眉思索，指尖揉了揉太阳穴。
难道她是故意的？
想看看他在酒精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会不会失控？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仿佛这样就能释放一些情绪。
“楚总，今天安排……有问题吗？”
叶辉看他脸色不对，以为自己安排得不妥。
他心里打鼓，反复回忆刚才说的内容，确认没有出错。
楚慕麟回过神，没答他的话，反而问道。
“叶辉，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突然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副驾驶。
叶辉当场僵住，差点把平板摔在地上。
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那个一向冷面寡言的楚总，竟然问他感情问题？
“咳咳……楚总，您问我？我……我连对象都没谈过啊！”
他干笑两声，额角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没谈过？哦，那别谈了。”
楚慕麟收回视线，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叶辉整个人都懵了。
别谈了？
什么意思？
他嘴角微微抽搐，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内心疯狂呐喊。
我只是个打工人啊！
为什么要对我进行这种灵魂拷问？
……
蒋枣枣吃完早饭，骑着小电驴送楚冬邺到学校。
转头就去了郭颖那儿。
两人坐在工作室的小沙发上。
蒋枣枣捧着一杯热奶茶，把昨天去宋窈店内的事情说了一遍。
郭颖一听，猛地一拍大腿。
“枣枣！我就知道！宋窈那套东西全是抄你的！咱立马就去告她！”
“都过去七年了，告什么？我那U盘里的原稿早就不知道丢哪儿了，算了吧。”
蒋枣枣低头啜了口奶茶，神情平静。
七年前的事，她早已不愿再提。
郭颖凑近她，压低声音。
“你是不是傻？我这两天可没闲着，扒得明明白白，网上全是她跟你老公的合照，还有人说，你俩离婚，根本就是为了她！”
手机屏幕亮起，她快速滑动，翻出几张照片。
楚慕麟与宋窈并肩走在一起，笑容温和，距离亲密。
评论区里满是“原配退位，正主上位”的冷嘲热讽。
“偷你设计，还挖你老公，你都可以忍？”
说着，她一把攥住蒋枣枣的手。
“蒋枣枣！你醒醒啊！你听见我说话没有？这不是小事，这是在踩着你往高处爬啊！”
“行了行了。”
蒋枣枣皱了皱眉，声音依旧冷静。
“我不是说不计较了嘛。计较有什么用？眼泪哭干了，设计稿也回不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郭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扒拉下去。
“我刚看了比赛官网，这月底有场初赛，评审标准严格，参赛者全是业内顶尖新人。我已经报了名。”
“啊？什么意思？”
郭颖瞪大眼睛，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现在参赛？就凭你现在手头这些作品？”
蒋枣枣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比赛是线上公开的，所有提交的作品会在指定平台公开展示，任何人都能看。而宋窈，你忘了？她可是这次大赛的特邀评委之一，评审团名单昨天刚公布。”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
“我那副没做完的设计稿，就是在丢掉的U盘里。现在，我要把那份稿子重新整理出来，署上自己的名字，光明正大地交上去。”
“你说，要是她亲眼看见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郭颖先是一愣，随即瞪圆了眼。
紧接着“啪”地一拍脑门，猛地跳起来。
“哎哟我去！她得吓尿！当场原地升天都可能！”
“对啊。”
蒋枣枣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她肯定在四处打听你是谁！那个突然冒出来、风格跟她新作品如出一辙的神秘参赛者，到底什么来头。等她知道，当年偷的那稿子，不是什么无名小卒的废弃草图，而是蒋枣枣亲手画的……嘿嘿。”
郭颖越说越激动，拍着大腿直笑。
“那场面，怕是比当众吃了一嘴苍蝇还精彩！”
“枣枣，我都等不及想看了！这回她想装无辜都没门，证据就挂在官网首页呢！”
“对了……”
她神情一变，压低声音问道。
“楚慕麟会不会帮她啊？他现在可是她工作室的合伙人，听说还负责项目审核。万一他暗中操作，给你使绊子，那怎么办？”
这话一出，蒋枣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