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跟着岳母下楼，张妈已经把晚饭摆上桌，三菜一汤，冒着热气。
岳母没让上酒，三人围坐桌前，安安静静地吃饭。
张妈起初还想推辞，说自己在厨房吃就行，却被岳母一把拉住：“在这儿吃，哪儿那么多讲究。”
在周家，张妈从不是保姆，大家待她亲如家人，这是张浩最舒心的一点。
饭后，岳母坐在沙发上，看着张浩：“来，给我说说，今天到底咋想的？”
张浩在她对面坐下，笑了笑：“您不都知道吗？我就是拒绝了调动。”
“我知道归知道，”岳母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但今天我才算真认识你。”
“哦？我？”张浩更莫名其妙了，“我也没说啥啊，就觉得该做点实事。”
岳母欣慰地点点头：“这不就结了？为民生、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现在好多人还做不到这份坚定。”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笑意，“今天我已经收到消息了，那边不少高层都夸你呢，连带着我都被人羡慕，挺好。”
张浩尴尬地挠挠头：“妈，那都是场面话。我这情况您清楚，民生刚有点起色，工业才起步，一时半会真走不了。”
“我懂，”岳母打断他，“不把这卷子答到满分，你不甘心，是吧？”
“嗯！”张浩重重点头，“满分不敢说，八十分必须做到！”
“好，妈支持你。”
岳母拍了拍他的胳膊，“成了，这两天把事抓紧办利落，过两天就给我滚蛋回去干活。”
她瞥了眼窗外，“陆正东还说这三天找你谈？谈个屁，你都这么坚定了，等会我去给他们说，让他们别来烦你。”
张浩心里一暖，笑着应道：“哎，好！”
有了岳母的支持，第二天张浩心里踏实，一早就出了门。
他打听清楚了，自己的老军长回京述职，特意赶去拜访。
到了军区大院门口，正撞见个熟人，他笑着招呼：“团长，”
“嘿，怎么是你小子啊？”
“我来看看老军长。”
团长拉着张浩的胳膊，两人凑到一起热络地聊起来，从当年的战事说到如今的近况，没一会儿就熟络得像是昨天才见过。
登记进门时，团长拍着张浩的肩膀跟哨兵介绍：“这是张浩，当年跟我一个战壕的兄弟。”
进了军长家，老军长正坐在院里喝茶，见两人一起进来，眼睛一亮：“嚯，你们俩怎么约到一块儿了？”
“军长您不知道，我俩在门口碰上的。”张浩连忙笑着解释，“知道您回京了，特地过来看看您。”
“成啊，来得正好。”
老军长招呼两人坐下，“今天中午就陪我好好喝一杯，我这儿有好酒。”
张浩自然不会拒绝，三人在客厅里聊着天，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张浩当年犯错误的事。
团长瞪着他，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劲儿：“你狗日的当年给我们闯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为了端敌人的碉堡，愣是带着一个班绕到后山，差点没回来！”
张浩挠着头尴尬地笑：“老团长，那时候不是打仗吗？能杀敌人，管他犯不犯错误。当时就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把阵地拿下来。”
这话一出，老军长和团长都纷纷点头。“是啊，打仗的时候哪有那么多规矩。”
老军长叹了口气，“那时候的兵，眼里只有胜仗，哪顾得上自己的安危。”
很快，饭菜上桌，老军长神秘兮兮地从里屋抱出两瓶酒，往桌上一放：“来，今儿就把它给消灭了。”
张浩凑近一看，眼睛瞪圆了：“不是，老军长，您这不会还是当年缴获小本子的清酒？”
“啊？对呀！”
老军长笑得得意，“我一直留着，原来有一箱，喝到现在就剩最后这两瓶了。今天你俩来了，正好开了尝尝。”
团长已经拿起酒瓶端详：“好家伙，这可有年头了！当年缴获的时候我就想偷喝一瓶，被您逮了个正着，今儿总算能补上这口了。”
三人围坐桌前，酒瓶开封的瞬间，清冽的酒香漫开来。
老军长给两人倒上酒，举起杯子：“来，为了当年没死在战场上，为了现在能安稳喝上这杯酒，干一个！”
“干！”张浩和团长同时举杯，酒液入喉，带着点微苦的回甘，像是把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都咽进了肚子里。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张浩咂咂嘴：“老军长，这小本子的清酒，我还真喝不习惯。我记得当年偷我们团长的地瓜烧，那味儿才够劲。”
团长眼睛一瞪：“呵，合着我当年那酒是你小子偷的？你狗日的！”
“哈哈……”张浩这才发觉说漏了嘴，懊恼地拍了下脑门，被团长连珠炮似的数落了一通，倒也热闹。
欢声笑语间，老军长渐渐醉了——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喝。
张浩赶紧让人请来医生，检查后说问题不大，熬了醒酒汤喂下去，他和团长这才放了心，悄悄告辞离开。
这事也给张浩提了个醒：以后可不能再跟老前辈们这么喝了，万一出点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下午，张浩想着该去看看朱政委。当年他转业回来，政委没少照顾。
知道政委不喜好烟酒，张浩先去买了些茶叶，开车走在小道上，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些羊肉、牛肉和水果——这些实在东西，政委总不会拒绝。
政委隐居的地方有些偏僻，但环境清幽。
张浩登门时，政委挺惊讶：“呦，你小子怎么来了？现在可是封疆大吏，忙得很吧？”
“嗨，政委，回来汇报工作，顺便来看看您。”张浩笑着递过东西。
政委撇撇嘴：“到我这儿还带啥东西？我啥都不缺。”
“一点小意思，都是吃的喝的，没别的。”
政委这才点头：“行吧，进来。”
两人坐在院里聊了许久，张浩细细打听了政委的身体状况，得知一切安好，才算放心。
“政委，那我今天就告辞了。”张浩起身要走。
“等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政委拉住他，“难得来一回，让我老伴弄两个菜。”
“这……”
“我不喝酒，你可以喝啊。”政委不由分说，硬是把他按回座位上。
这下倒热闹了，政委明明自己不喝酒，却非拉着张浩，让他老伴炒了几个下酒菜，陪着他闲聊，看着他自斟自饮，倒也别有一番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