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虚按，压下沸腾的声浪，但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地扩大。
“这半个月，大家辛苦了！”我的声音带着真挚的情感。
“网吧前台的兄弟姐妹，你们嗓子说哑了，手指敲麻了，面对再刁钻的顾客也保持着微笑！技术组的张浩、陈昊，还有所有维护网络的兄弟，你们熬了多少个通宵，顶住了多少次攻击，保证了服务器的平稳运行！推广组的夕悦、林敏，还有所有发传单、做地推的伙伴，是你们把‘传奇’的名字，刻进了h市年轻人的心里！安保组的赵鹏、阿豪、大刘、刚子，还有所有值班的兄弟，是你们用警惕和血性，守护了我们的阵地，让那些宵小之徒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看向左边：“还有我们飞越建筑的兄弟们！网吧的辉煌，是建立在你们用汗水、甚至鲜血浇筑的地基上！年前零下二十度的严寒打地基，年后复工遭遇的破坏、袭击，老李的腿，柱子的肩膀，铁蛋的脚……你们的付出，我王越，还有林飞，都记在心里！飞越，是我们所有人，用命拼出来的！”
“这杯酒！”
我高高举起酒杯，澄澈的酒液在灯光下荡漾。
“第一杯，敬所有为‘飞越’流过汗、流过血、拼过命的兄弟姐妹！敬我们这半个月来，打下的这场漂亮仗！敬我们共同的——阶段性胜利！干杯！”
“干杯！”
“敬越哥！敬飞哥！”
“敬飞越！”
数百个声音汇成一股洪流，伴随着清脆的碰杯声，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辛辣的液体滚入喉咙，点燃了胸膛里更炽热的火焰。
这是胜利的味道，是汗水与智慧结晶的味道。
夕悦体贴地给我夹了一块锅包肉，低声道：“慢点喝，后面还有。”
她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周琦虽然暂时销声匿迹，但阴影从未真正散去。
林飞干掉杯中酒，豪气地一抹嘴，凑过来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老王，五万在线！我的天！这比咱们当初在工地打灰来钱快多了！服务器租用费、点卡分成……这流水，哗哗的啊！”
他搓着手，眼睛放光。
我笑了笑，也压低声音：“这才刚开始。崔常务那边已经正式签约，全国代理在手。等我们把h市的模式复制出去，建立更完善的渠道和支付体系，那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不过……”
我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
“树大招风。李明那条疯狗，还有周琦背后没露面的‘大人物’，绝不会看着我们安稳发财。安保和网络防御，一刻都不能松。”
“放心！”
赵鹏听到了，拍着胸脯保证，牵动了伤口，咧了下嘴。
“越哥，安保这块，我和阿豪盯着呢。新招的兄弟都可靠，训练也抓得紧。哪个不开眼的敢再来，管叫他有来无回！”他眼中闪过狼一样的光芒。
张浩推了推眼镜，接口道：“网络这边，三层防火墙，动态密钥，物理隔离都做了。上次内鬼杨维旭的事是个教训，现在所有核心操作权限都做了更严格的审计和二次验证。李明想再黑进来，没那么容易。不过……”
他微微皱眉。
“他那个加密信号最近在老码头附近活动异常频繁，像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我24小时盯着。”
“盯紧他。”我沉声道。
“还有周琦，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始终是个祸害。阿豪那边有消息吗？”
林飞摇头：“那老狐狸藏得太深。看守所里那个姓马的副所长也突然‘病休’了，线索暂时断了。不过银行c-09保险柜那边，阿豪的人还在想办法，王德福那老小子为了保命，倒是真卖力，提供了不少金库内部的信息，就是权限卡在行长手里，硬闯风险太大。”
我们正低声交换着信息，大厅的气氛在酒精和胜利的催化下越来越热烈。
各桌开始互相敬酒，笑声、划拳声此起彼伏。
王薇那桌尤其热闹，她正举着杯，跟几个新员工说着什么，短发飞扬，神采奕奕。陈昊则显得有些兴奋，被几个同事拉着喝酒，脸涨得通红。
这时，宴会厅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周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父亲走了进来。
周父瘦得厉害，脸色蜡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脚步虚浮，全靠女儿支撑。
他浑浊的眼睛好奇又有些畏缩地看着这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场面。
林敏眼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周敏，周叔叔，这边坐！”
她把他们引到预留好的、靠近主桌的一张桌子旁，那里坐着几位同样从棉纺厂老宿舍区过来的、比较熟悉的工友家属。
周父局促地坐下，小声道谢。
周敏则飞快地抬眼，朝主桌方向望了一眼，目光与我短暂接触，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感激和深深的愧疚。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低下头，细心地帮父亲整理好衣角。
夕悦也看到了，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她爸这病……唉，希望这次复查结果能好些。”
林飞哼了一声：“摊上那么个妈，再好的药也架不住她偷钱买金镯子！越哥，你借她那钱，我看悬。”
“借条在我手里，最高利息。”我淡淡道，眼神没什么温度。
“她妈要是再敢伸手，我不介意送她去和孙大拿作伴。”
钱是小事，但这种贪婪无度、毫无底线的行为，必须付出代价。
周敏的借条和那些必须用于治病的单据，就是悬在她妈头上的刀。
宴会进行到高潮。
服务员开始流水般地上硬菜：整只的烤鸭油亮酥脆，清蒸多宝鱼鲜香扑鼻，红烧肘子软烂诱人。
气氛更加热烈。
我再次起身，端起了第二杯酒。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更加热切。
“这第二杯酒！”我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敬我们的未来！敬我们手中这把开启更大财富之门的钥匙——《热血传奇》！”
掌声雷动。
“五万在线，只是起点！我们要让‘传奇’之火，燃遍h市，燃遍全省，最终燃遍全国！十家连锁网吧，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堡垒和最前沿的阵地！我们要让‘飞越网络’这块牌子，成为品质、速度和激情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