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辰出来,他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辰……同志,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心胸狭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向你道歉。”
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这句道歉,显然不是发自真心,更像是被逼无奈下的例行公事。
林辰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看着他。
“道歉?”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彭上校,你是不是觉得,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彭卓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林辰向前一步,逼视着他,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你针对我,不是因为我违反了什么纪律,也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就是因为你那点可怜又扭曲的嫉妒心!就是因为你听了点捕风捉影的传闻,就觉得我碍了你的眼!”
“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林辰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狠狠地砸在彭卓然的心上。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在国大耍官威,你配吗?”
“我告诉你,彭卓然。”
林辰的语气骤然变冷,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身上这身军装,都穿不下去!”
“滚!”
最后这个字,林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彭卓然被他骂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被那股强大的气场彻底压垮了。
林辰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返回教室,仿佛只是出去扔了一袋垃圾。
走廊里,只剩下彭卓然一个人,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呆呆地立在那里,满心的屈辱和悔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而回到教室的林辰,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不喜欢麻烦。
但更不怕解决麻烦。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找抽的,他从来不介意把对方的脸,彻底踩进泥里。
下午没有公共课,学员们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林辰没有回宿舍,直接拐进了图书馆。
相比于宿舍的嘈杂,他更喜欢图书馆里安静的氛围。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关于现代信息战的专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身影在他对面的位置上轻轻坐下。
林辰抬起头,看到了欧阳欣那张清丽绝伦的脸。
她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便装,长发披肩,少了几分军人的英气,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温婉。
图书馆里要求绝对安静,两人相视一笑,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欧阳欣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推了过来。
【彭教官被调走了,你知道吗?】
林辰看了一眼,拿起笔,在下面回道。
【听说了。】
字迹龙飞凤舞,带着一股不羁的洒脱。
欧阳欣的秀眉微微蹙起,又写了一行字。
【是你做的?】
林辰扯了扯嘴角,笔尖在纸上划过。
【他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
看到这行字,欧阳欣抬起眼眸,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她继续写。
【我听说了考核的事情。你这样……太刚了,很容易得罪人的。彭教官在学院里关系网很复杂。】
林辰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能感觉到字里行间透出的关心。
他笑了笑,写道。
【谢谢关心。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都欺负到我头上了,难道我还要当忍者神龟?】
欧阳欣看到“忍者神龟”四个字,忍不住“噗嗤”一下,还好及时捂住了嘴,才没有笑出声来,只是肩膀在轻轻耸动。
她白了林辰一眼,那眼神里嗔怪的意味,让林辰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姑娘,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两人你来我往,用笔在小小的笔记本上聊了起来。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欧阳欣好奇地问。
【看书,锻炼,偶尔研究一下金融。】林辰写得很谦虚。
【那你呢?计算机博士应该很忙吧?除了泡在实验室里,还有别的爱好吗?】
【嗯……看电影,听音乐,偶尔和闺蜜逛逛街。】
【你闺蜜是不是那个叫杨小蓉的?上次在食堂见过的。】
【是她。】欧阳欣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也觉得你……很特别。】
写到“很特别”三个字时,她的笔尖顿了顿,耳根悄悄泛起一抹红晕。
林辰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情大好,正准备再写点什么,将笔记本推回去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一瞬间,林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凉!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凉,完全不像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体温。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林辰下意识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却格外清晰。
欧阳欣触电般地缩回了手,脸颊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老毛病了,一到秋冬天就这样。】她在本子上写道。
林辰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欧阳欣的脸色,虽然很白皙,但在那层白皙之下,隐隐透着一股不太正常的青灰色,嘴唇也有些发白。
这可不是简单的“老毛病”。
他沉吟片刻,在本子上写道。
【我懂一点中医,能帮你看看吗?】
欧阳欣愣住了。
中医?
他一个指挥学院的高材生,还懂中医?
她有些犹豫。
让一个男生给自己看病,而且还是“号脉”这种比较传统的形式,总觉得有些……亲密。
周围已经有学员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正悄悄地朝这边张望,眼神里充满了八卦。
“快看,那不是指挥学院的林辰和计算机系的欧阳博士吗?”
“他们在干嘛?写小纸条?这么复古的吗?”
“我靠,林辰抓住欧阳博士的手了!”
“什么情况?校花这是要被拿下了?!”
几个好事者甚至已经掏出了手机,对准了这边,准备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林辰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的眼神清澈而专注,看着欧阳欣,又在本子上补充了一句。
【信我一次。】
这三个字,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恳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