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都念叨您好几天了，”林辰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走了外公手边的烟灰缸，“大过年的，您怎么还不回家？要不我接您过去，家里热闹。”
杜中将摆了摆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他盯着林辰，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跟菲菲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林辰一愣：“什么怎么回事？”
“你少跟我装蒜！”杜中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订婚也有一阵子了，菲菲那丫头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审视的目光在林辰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是不是你小子……身体有什么毛病？”
这话问得太过直接，林辰的老脸瞬间就有点挂不住了，一阵燥热。
“外公！您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他哭笑不得地辩解道，“菲菲年纪还小，我们……我们不着急这个。”
“不着急？我着急！”杜中将一拍桌子，“我等着抱重外孙呢！”
林辰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岔开话题：“哎，外公，不说这个了行不行？您这忙了一上午，肯定累了，我陪您喝两杯，解解乏？”
“喝什么喝！”杜中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看我这像是有空喝酒的样子吗？一堆的事儿等着处理！”
看着外公疲惫的神态，林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上前，拉过外公的手腕，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脉搏上。
“您别动，我给您看看。”
杜中将本来想抽回手，但看林辰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没再动。
片刻后，林辰松了口气。
“还好，就是有点劳累过度，没什么大问题。您得注意休息，别太拼了。”
杜中将收回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暖意，嘴上却依旧不饶人：“臭小子，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家常，便被催着赶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战区大院。
当林辰站在战区司令，高和年上将的办公室门口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
这可是真正的顶层大佬。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敲响了房门。
“进来。”
一个中气十足的话语传了过来。
林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批阅文件的高和年。
虽然年过六旬，但精神矍铄，肩上那三颗金色的将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报告首长！林辰前来报到！”
林辰一个标准的军礼。
高和年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小子，来就来，搞这么正式干什么？坐。”
他放下手里的笔，绕出办公桌，亲自给林辰泡了杯茶。
“尝尝，今年的新茶。”
“谢谢首长。”林辰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
高和年在他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林辰噎了一下。
“我让你小子给我淘换的老式军用怀表呢？带来了没？”
林辰端着茶杯的手一僵。
“报告首长……我这不是一直在基地没出去嘛，实在没机会给您找。”他硬着头皮解释。
“哼，我就知道。”高和年撇了撇嘴，“你小子就是个滑头，肯定把这事儿给忘了。”
林辰只能嘿嘿干笑，不敢接话。
幸好，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解救了他。
“进来。”
高和年的秘书，陈敬大校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位肩扛少将衔的军官。
“首长，71集团军的沈军长和81集团军的王军长到了。”
林辰立刻站起身，转向门口。
进来的两位将军，他都认识。
左边那位身形略显清瘦，眉宇间带着一股儒将气质的，是第七十一集团军军长，沈常伟。
右边那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走路虎虎生风的，则是第八十一集团军军长，王中烨。
这可都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佬。
“你们两个，来得正好。”高和年冲着他们招了招手，“过来一起坐。”
“司令好！”两人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才在高和年的示意下落座。
他们的目光都在林辰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狼牙的林辰。”高和年指了指林辰，“都听过吧？”
“如雷贯耳！”王中烨爽朗地开口，“林辰中校可是我们战区的一张王牌！我手下那帮小子，天天把孤狼b组挂在嘴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沈常伟也点了点头，态度温和：“年少有为，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比不了咯。”
“两位军长过奖了。”林辰不卑不亢地回应。
几句客套话过后，高和年便切入了正题。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叫你们过来，还是为了军改的事。”
“今年的摊子铺得很大，到处都是问题。最头疼的就是两个，一个是退伍兵的安置，一个是各部队的装备换代。”
沈常伟叹了口气，接过话头：“是啊，司令。就说我们集团军，今年要退好几千人，地方上的接收压力也大，后续的就业是个大难题。这些人都是为国家流过血汗的好兵，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王中烨是个直性子，说话更是不留情面：“安置是问题，装备问题更大！我们集团军的数字化合成营还在试点，烧钱就跟烧纸一样！可上面的经费就那么点，僧多粥少，我这天天被人追着屁股要钱，头发都快愁白了！”
高和年听着两人的抱怨，不置可否，反而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林辰。
“林辰，你小子一直待在基层一线，脑子也活。今天你算是个局外人，你来说说，这事儿，你有什么看法？”
“我？”
林辰愣住了。
这可是战区层面的战略大计，他一个中校，哪有资格插嘴。
“首长，我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这种大事我可说不好。”他连忙推辞。
“少给我来这套！”高和年眼睛一瞪，“让你说你就说！说错了也不枪毙你！就当是开脑洞了，随便讲！”
沈常伟和王中烨也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好奇。
他们也想听听，这个被司令点名的年轻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林辰见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沉吟了片刻。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