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干嘛……还非得把我们都叫上，搞这么大阵仗啊？”
王胖子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以陈凡白天展露出的那非人般的恐怖实力，别说眼前这五六个小喽啰，就是再来十个，恐怕也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陈凡看着自己这个脑子有点一根筋的发小，不由得笑了。
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村民。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一个人，能打退他们一次，两次。”
“但我不可能，永远守在村里。”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他们又来了，欺负到你们的头上，怎么办？”
陈凡的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村民，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
陈凡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总有出海的时候，总有离开村子的时候。
到那时，谁来保护他们？
“所以。”陈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敲在每个人的心头，“我今天把大家叫来，不是为了看戏，也不是为了帮我一个人。”
“我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龙王村，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
“我陈凡在，龙王村，就是铁板一块！我陈凡不在，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守护这个家的……铜墙铁壁！”
“只有我们自己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才再也没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在场的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了一团前所未有的、炙热的火焰！
“对！凡子说得对！”
“妈的！凭什么让他们欺负！以后谁敢再来咱们村撒野，老子第一个跟他拼了！”
“团结起来！保护我们自己的家！”
一股空前的凝聚力和归属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陈凡看着众人那群情激奋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今天兴师动众的真正目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教会他们反抗，远比他一个人出手，更有意义。
“好了。”陈凡抬起手，压下了众人的声音。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地上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王虎身上。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至于你……”陈凡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好像，给过你机会了。”
“凡……凡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虎看着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吓得屁滚尿流，疯狂地磕着头，哭喊道，“我……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份上，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一个村的？”陈凡笑了，笑得无比讥讽，“你带人来欺负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一个村的？你带人来烧我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一个村的？”
“现在，跟我谈乡情了？”
“晚了。”
陈凡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瞬间，将王虎心中那最后的一丝侥幸，彻底击得粉碎！
“各位叔伯兄弟。”陈凡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村民们，朗声问道，“按照村里的老规矩，对于这种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欺压乡里的畜生，该怎么处置？”
人群中，沉默了片刻。
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咬牙切齿地吼了出来。
“打断他的腿！”
这一声，如同一个信号。
“对！打断他的狗腿！让他这辈子都当个瘸子！”
“把他和他爹，一起赶出龙王村！我们村，容不下这种白眼狼！”
“没错！赶出去！”
积压在村民们心中，对王家父子几十年的怨气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民意，如山洪，如海啸！
王虎听着周围那一声声充满了恨意的喊打喊杀声，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去，一股骚臭的液体，再次，从他的裤裆下，流了出来。
“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
陈凡没有再理会他那如同死狗般的哀嚎。
他缓缓地，走到旁边，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手臂粗细的、之前被村痞丢下的钢管。
他掂了掂。
分量，正好。
然后，他提着钢管，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王虎的面前。
所有村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知道，今晚，龙王村，要见血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爹是王屠夫！刀疤刘大哥也不会放过你的！”王虎看着那根在月光下，散发着冰冷寒光的钢管，终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色厉内荏的威胁。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陈凡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话音落。
钢管，起！
“不——！”
王虎那凄厉的、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惨叫声，划破了龙王村寂静的夜空！
陈凡手中的钢管，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没有丝毫的犹豫，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腿膝盖上！
“咔嚓！”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清脆、更加响亮、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彻了整个码头！
王虎的左腿，以一个极其恐怖的、反向的角度，诡异地，弯折了过去！
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嗷——！”
王虎的惨叫声，瞬间，拔高了八度，那声音，凄厉得，根本不似人声！
他抱着自己那条已经彻底变成了麻花状的腿，在地上，疯狂地翻滚着，嘶吼着。
仅仅几秒钟后，他便两眼一翻，因为极致的剧痛，和无边的恐惧，直接，昏死了过去。
看着地上那滩如同死狗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还流了一地骚臭液体的王虎。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狠！
太狠了！
陈凡这一手，简直是狠到了骨子里！
他没有杀人。
但这一棍子下去，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王虎这条腿，是彻底，废了。
他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走路都离不开拐杖的……瘸子！
陈凡面无表情地，扔掉了手中那根已经微微弯曲的钢管。
他那冰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地上那几个早已吓得屎尿齐流、抖如筛糠的村痞。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几个村痞，如蒙大赦！
他们甚至顾不上去管地上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老大”，一个个都连滚带爬地，发疯似的，朝着村外逃去，恨不得自己爹妈能多生两条腿！
陈凡没有再理会他们。
他知道，经过今晚这杀鸡儆猴的一幕，以后，至少在龙王村这片地界上，再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触他的霉头了。
他转过身，看着那些眼神里充满了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的村民们，脸上，再次恢复了那份平淡。
“各位叔伯，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回家。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一直站在人群后面，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孙老蔫，却突然，拄着拐杖，走上前来，叫住了他。
“凡子，等一下。”
陈凡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只见孙老蔫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此刻，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和崇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担忧。
他看着陈凡，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沉声问道：
“凡子，你……老实告诉叔，你跟叔说的那片‘乱石滩’，是不是……就是传说中，你爹当年出事的那片……‘迷雾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