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管炸裂的瞬间,火焰擦过洛尘的手背,皮肤泛起一层焦痕。他没有停顿,借着翻滚的势头将袖口一抖,残余的香雾被吸入腰间香囊。翡翠微震,系统自动回收了尚未完全消散的有效成分。
他靠在香炉侧面,呼吸平稳。琉璃色的瞳孔在暗光中一闪,识海里浮现出刚才调配失败的数据。幽昙粉与迷心露组合虽能干扰神识,但稳定性不足,遇高温极易分解。必须换一种更耐热、渗透更强的基底。
指尖轻触香囊,香料空间开启。一排排瓶罐静静悬浮,他快速筛选。目光落在一瓶乳白色凝脂上——幽昙凝髓,比粉末形态稳定十倍,且带有天然的麻痹神经效果。再取出净魂草灰,加入微量霜语花粉。后者产自极寒深渊,能诱发感知错乱,常用于扰乱高阶灵兽的嗅觉中枢。
三味香料并列排开。洛尘闭眼,指尖灵力缓缓注入,将幽昙凝髓化为雾状,与另外两种材料交融。系统界面浮现一行提示:“逆感调和进度78%……92%……完成。”一道细小符文自他指间升起,封入新成的香水瓶中。
玉瓶泛着灰蓝与淡银交织的光晕,表面浮现出冰裂纹路。这瓶“寂渊引”比前一支更凝练,气息内敛,几乎不外泄。只要在灵兽吸气时释放,就能顺着它的呼吸通道直侵神识核心。
他将瓶子贴身收进香囊夹层,动作轻缓,未引起任何波动。
前方,婉清仍持剑而立。剑尖凝着一层薄霜,寒气缠绕刃身,却没有贸然出击。她盯着灵兽颈部那道裂痕,伤口正缓慢蠕动,黑气不断渗出。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等待信号。
萧寒双掌压地,雷丝织成的网牢牢锁住灵兽右腿。电流在丝线上跳动,发出轻微噼啪声。他的额角有汗滑落,肌肉紧绷,却始终维持着压制姿态。听见洛尘靠近的脚步,他眼角微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洛尘蹲下身,低声传音:“再撑三息。”
声音很轻,却被两人同时捕捉。婉清眼神一凝,剑锋微抬。萧寒咬牙,掌心雷力再度加强。
灵兽发出低吼。它试图挣脱束缚,右腿被雷网死死钉住,只能以左爪支撑身体。颈部伤口因剧烈动作再次撕裂,黑气喷涌而出。它的呼吸变得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风压,卷起地面残留的灰烬。
洛尘盯着它的鼻腔。那里是突破口。只要它继续吸入空气,就逃不开“寂渊引”的侵蚀。
他慢慢站起,右手悄然探向香囊。瓶塞已松,只待一瞬间的时机。
灵兽忽然抬头,血红的眼睛扫过三人。它的躯体仍在膨胀,火焰漩涡围绕周身旋转,温度持续攀升。地面符文重新亮起,法阵的轮廓再次显现,比之前更加完整。
婉清低声道:“它要发动了。”
萧寒喘了口气:“最多还能压它两息。”
洛尘点头:“够了。”
话音落下,灵兽猛然张口,一道黑焰喷射而出,直扑前方。火焰还未落地,空气中已传来金属熔化的气味。
就在这一瞬,洛尘出手。
他拉开香囊,玉瓶倾斜,一缕近乎无形的雾气飘出。借助黑焰带来的热流升腾,“寂渊引”迅速扩散,在空中形成一圈极淡的环形气流,悄无声息地涌入灵兽鼻腔。
灵兽的动作猛地一顿。
火焰偏离轨迹,砸向侧方石柱,轰然炸响。它的双翼剧烈抖动,眼中血光出现短暂涣散。颈部伤口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黑气溢出速度加快。
有效。
洛尘立即传音:“现在!斩颈疤!”
婉清没有迟疑,剑光暴起。九道霜刃连环斩出,最后一道精准命中第三道裂痕。剑气切入深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灵兽发出凄厉嘶吼,整个身躯剧烈摇晃。萧寒趁机催动雷网,紫色电弧猛然收紧,将右腿彻底锁死。
洛尘盯着它的呼吸节奏。第二波香雾已经准备就绪,只要它再次深吸气,就能让“寂渊引”深入识海。
灵兽低头喘息,鼻翼扩张。黑烟被吸入体内,火焰漩涡重新凝聚。但它的眼中多了几分混乱,动作不再如先前流畅。
洛尘的手按在香囊上,指尖微动。
突然,灵兽右爪猛拍地面,一股冲击波横扫而出。萧寒闷哼一声,雷网崩断两根,身体被震退半步。婉清横剑格挡,寒气护体,脚下划出数尺痕迹。
法阵光芒大盛,最后一圈符文点亮。
洛尘知道,下一击会更强。
他低声传音:“下一次,我会让它自己停下呼吸。”
婉清握紧剑柄,点头。
萧寒抹去嘴角血迹,双手再次贴地。
灵兽缓缓抬起双翼,火焰汇聚于口中,形成一团旋转的黑焰核心。它的胸腔剧烈起伏,准备最后一次吞噬能量,发动终结一击。
洛尘的手指轻轻旋开瓶盖。
雾气在瓶口凝聚。
灵兽深深吸气。
就在此刻,香炉底部传来一阵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