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皇宫到青云巷取马车,再至出城,引得无数百姓围观议论,指指点点,皆是惊叹羡慕之色。
队伍浩浩荡荡,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桃源村。
村里谢里正得到消息,激动不已,立刻派谢长河去祠堂库房取了备用的两串万响鞭炮,候在谢家门前。
当送赏的队伍刚到门口,马车停稳,谢长河和谢三河便迫不及待地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瞬间响彻整个桃源村,谢家门前红纸屑漫天飞舞。
村民们早已闻讯赶来,将谢家门外围得水泄不通,人人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悦,七嘴八舌地高声恭喜:
“广福叔!月兰婶!恭喜啊!”
“咱们桃源村出大人物了!”
“这么多赏赐!皇上真是太大方了!”
谢广福和谢锋下了马车,不断向乡亲们拱手致谢:
“同喜同喜!都是托皇上的洪福,也是咱们全村一起努力的成果!”
“多谢乡亲们!大家同喜!”
随后一口口沉甸甸的箱笼被小心翼翼地抬进了谢家的院子。
李月兰给每一位前来护送、抬箱的禁军和内侍都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封,里面装的银钱抵得上他们一两个月的月银。
这些人接过红封,手感沉甸甸,连连恭敬道谢:
“多谢安人赏!”
“恭喜员外郎,安人!”
“小的们告辞,回宫复命了!”
等这行官差离去,围观的村民们这才敢涌进谢家院子,对着堆满庭院的箱笼发出阵阵惊叹,摸着光滑的箱体,说着各种羡慕和恭维的话。
最后还是谢里正出面,笑骂道:“行了行了,都看够了吧?广福一家也累了,让他们先歇歇,收拾收拾。都散了吧,各回各家,改日再聊!”
村民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谢里正和谢广福说了几句晚上庆祝的话,也带着谢长河和谢三河先行离去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关上院门,院子里就只剩下谢家自己人了。
谢广福和李月兰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但看着院子里这五十多箱笼的御赐之物,又不禁发起愁来。
李月兰揉着酸痛的腰,皱眉道:“他爹,这么多贵重东西放在家里,又没有摄像头,我这心里直打鼓,太不安全了。
谢广福点头:“是啊,太扎眼了。放在空间里倒是安全,可这也太占地方了,以后咱们想在空间里活动都转不开身。”
李月兰摸着光滑的锦缎,小声道:“他爹,我仔细想了想,这些东西……我不打算挂小黄车了,上回那些古董珍品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疼呢。”
她指着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和精致的瓷器:
“这些都是御赐的体面,将来锋哥儿娶媳妇、芝芝出嫁,还有小文成家,哪一样拿出去不是顶有排场的聘礼和嫁妆?我得给孩子们留着家底,万一等以后咱们都走了,空间也没了,这些东西的存在能让咱们的孙辈也知道,他们祖上也是风光过的。”
“那你的意思是?”谢广福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也帮着想想办法。”李月兰头疼。
谢广福思虑一番之后,便有了决断:
“这样,咱们把那些小而精贵的,比如金锭、宝石、玉璧、还有这些顶好的头面首饰,收进空间里,既安全又不占地方。那些大件的,像青玉山子、象牙雕、大瓷瓶、整匹的厚重锦缎,就锁进咱们这库房。”
“万一库房被偷了呢?”李月兰还是有些担心。
谢广福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带着股技术宅男的骄傲:
“忘了你男人的本事了?”
他拍了拍身旁一个结实的红木箱子。
“明儿个我就动手,在这库房里头,用精钢自己焊一个超级‘保险柜’!就嵌在墙里,配上只有咱家人才能开的隐形指纹锁。保管叫那贼人,就算扛着斧头来砍砸,都别想撬开带走一件东西!”
“爹!您这想法太棒了!”
谢秋芝听到这番话,眼睛顿时亮了。
“精钢加隐形指纹锁!那咱们家的库房这不成铜墙铁壁了?”
谢文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调侃:
“爹,您真是个大聪明!这主意绝了!”
谢广福狐疑地看向小儿子:
“臭小子,我怎么觉着‘大聪明’这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味儿不太对呢?听着不像夸我,倒像是说我……缺根弦儿似的?”
李月兰“噗嗤”一声笑出来,戳穿道:
“你儿子这是跟你耍贫嘴呢!‘大聪明’就是形容人傻实在!”
谢文立刻躲到谢锋身后,探出脑袋嬉皮笑脸地找补:
“娘您这可冤枉我了!我是真心实意夸爹呢!爹这法子又稳妥又巧妙,不是大聪明是什么?是真正的大智慧!”
谢广福被儿女们说得哈哈大笑:“去去去,少贫嘴!赶紧帮忙,把要紧的挑出来,剩下的归置好,等你爹我大显身手!”
于是稍作休息后,一家人便开始动手将箱子先往库房里搬。
谢家的库房靠近东厢房的偏厅,是专门用青砖砌的,面积不小,约有八十平米,高大干燥,平时放些粮食杂物,如今刚好能将这些箱子密密麻麻地摆进去。
谢秋芝一边费力地帮着挪动一个装着书画的箱子,一边吐槽:
“唉,你们倒还好,我去吃个席还揽了个大活回来……修复古画,听着就头大。”
李月兰闻言,笑着安抚道:“能者多劳嘛,这说翰林院都看重你的本事,这是好事。”
谢广福也点头附和:“你娘说得对。咱们芝芝现在可是大宁朝独一份的女供奉,接点有分量的活儿,应该的。”
“就是,”
谢文抱着个小巧的珠宝匣子凑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姐,你愁什么呀?不是还有那位亲口保证——‘我很好用’的掌院学士可以随时‘请教’吗?”
他挤眉弄眼地看着谢秋芝,模仿当时沈砚的语气说道:
“‘放心,你迟早会来找我的。而且……我保证,我很好用。’啧啧,我可是竖着耳朵都听见了哦!沈大人跟你说的这些悄悄话,够体贴的啊!”
谢秋芝作势要捂住谢文的嘴巴:“谢文!你皮痒了是不是!胡说什么呢!”
李月兰和谢广福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揶揄。
李月兰笑眯眯地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不过芝芝啊,小文这话话糙理不糙,沈大人既然主动提出帮忙,他见多识广,若真遇到难处,请教一下也无妨,别一个人硬扛着。”
谢秋芝看着全家人都是一副“你们俩的事我们都懂”的揶揄表情,和被沈砚那句低沉暧昧的“我很好用”撩拨起的悸动。
在此刻,如同阳光下绽放的花苞,再也无法掩饰那丝丝缕缕渗出的甜蜜。